第19章 我舍不得小七
沈老爷站在后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本来在朝中,陛下对于他们两个请假这件事,根本没怎么发火,只是训斥了一下,还顺便关心了一下抓到凶手了没有,谁知前来报信的小厮突然说凶手疑似是刚来的医女,陛下突然脸色变得特别难看,下朝后,他就火速赶来过来。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陛下这么着急了,原来这个三七姑娘,竟然是沈星然!
可是,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她不是应该在皇宫吗?难道是被陛下赶出来了?可是看样子,陛下很担心她啊?!
云澈走到沈星然面前,看向她的脸,仿佛在说:离了朕,你就是个废物。
沈星然觉得面子挂不去,就把脸埋了起来,但是偷偷地哭了。
他现在一定觉得,她很没用吧?他现在一定很得意,毕竟他这么讨厌她,看到她被打成这个样子,心里肯定开心死了。
然而现实和想象的并不一样,他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烈,直接开始教训起了赵氏——
“沈世山,你夫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皇后!”
赵氏听到这话,赶紧吓到给自己辩解:“陛下!我冤枉啊!我们以为,她被您赶出宫了!”
“赶出宫又如何?朕宣旨废了她的皇后之位了吗?朕有给她写休书吗?你们沈府真是好样的,主次不分,没一个像话的!看来之前皇后给你们的二十大板还是打轻了,来人——”
“等一下!”沈瑾年大着胆子说道:“陛下!天子犯法,不知是否与庶民同罪?”
大家听到这话,都吃了一惊,赶紧拦住他让他别说了。
“别拦着他,让他继续说。”
“既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么皇后犯法呢?是否应该处置?”
“皇后何罪之有?”
“陛下,证据在此!”沈瑾年刚想把药盖子拿给他,却被云澈直接踹开。
“这算哪门子的证据?这东西一直在这个院子里摆放,也就是说你们全府的人都有嫌疑!你作为大理寺的人,办案竟然如此不严谨!”
沈瑾年赶紧磕头道:“微臣该死,请陛下赎罪!”
云澈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把一脸震惊的沈星然抱了起来。
还是公主抱。
沈星然吓了一跳,赶紧拽住他的衣领。
“有没有人教过你,天子的衣冠是不能随便拽的?”
“我——对不起,你突然把我抱起来,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朕会吃了你不成?”
“不是!是陛下太高了——”
此时,云澈的形象在她的心里突然又高大了一些。
她本以为,他会连着她一起骂,甚至还会觉得她是凶手,可是没想到,他不仅帮她说话,而且还相信她不是凶手。
“陛下,先救救我三哥吧!他好像撑不住了!”
现在,大家才开始注意到沈凡之,只见他直接趴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咳嗽喘气,好像是哮喘发作了。
“高明!把他抱进屋。”
“是——”
沈星然和那位大夫一起给他针灸,许久,他才稳定了气息。
“他刚才外衣不穿就出来了,还被夫人打了好几下——”
“你心疼了?”
“没有!我不会原谅他的!只是——”
话音未落,她的手就被沈凡之抓住了。
“小七——”
沈星然回头看他,他正一脸委屈地拽住拉住她的手。
“为什么愿意照顾我这么多天?我以为你不会照顾我的。”
“虽然我确实不想照顾你,但我是中医,医治病人是我的责任,是我的宿命,与你无关。”
说完,她冷漠地把他的手甩开了。
他的手没有放下,而是在半空中,试图再次握住她的手,却只能抓到空气。
“这次的事,我可以基本确定是沈家的人做的,你最近和谁结仇了吗?”
沈凡之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总之你自己留意着吧,这个人很阴险,还想栽赃给我,甚至能想到在药盖子下毒,这个很不易察觉,连我都没注意到。”
“好,小七,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
坐在凳子上喝茶的云澈提醒道:“她是皇后。”
“抱歉,是我僭越了,皇后娘娘。”
“你知道就好,我解释一下,我并没有担心你,只是费心费力地照顾你这么久,结果你被别人害死了,那我岂不是白辛苦了?好了,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好好休息吧,药方我已经写好了,胡大夫人不错,让他照顾你,你娘应该也放心,毕竟他是个男的。”
“小七!不,皇后娘娘,我娘不是那个意思!”
“没什么好说的,很多女人会下意识地看不起女人,却没想过她自己也是个女人,我先走了。”
说完,沈星然拉着云澈走了出去,留下沈凡之落寞地躺着,眼中含泪。
她是不打算照顾他了,她要离开了。
真的很舍不得,可是他也知道,她很讨厌他,悉心照顾他,也只是因为医者的本分罢了。
他突然觉得心脏都收紧了,就连常年的病痛,都没有让他如此揪心过。
小七,我会努力考取功名,在朝中努力为官的,只要我能为国效力,也算是为陛下减轻负担了,或许你也能得到陛下更多的宠爱。
沈星然带着云澈走出来之后,她并没有就这么离开,而是看向沈瑾年。
“这件案子,凶手另有其人,我第一次接触这个罐子的时候,盖子上并没有异常之处。这个凶手应该是一个月内出入过你们院子的,而且是你们沈府自己的人,应该是下人,或者是你们之中的人,总之,凶手务必查到。”
沈瑾年愣了一下,本以为她会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提出要找出凶手,并没有任何心虚逃避的意思。
“这种毒是用这些东西调的,有药材也有香料,可以看出这个凶手并不擅长制香,她甚至还把麝香和龙涎香搞混了。我写出来了,你自己照着去药铺排查吧。”
“是——”
接过这张纸的时候,沈瑾年的手甚至都在颤抖。
他并不是害怕,而是突然觉得,沈星然和之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