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疼的,一点都不疼
  “你在瞎说什么,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吧,但也不全算是马尿,而大多是一些怪物的血。”   她站起身,将最后一口茶喝光,茶杯放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总之我不会背叛红红姐,如果你们谁不信任我的话,我可以就此走人。”纳巫说的坚决,尹白枫再怀疑人家就显得有些不饶人了。   “我相信红红的抉择,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其他二人一听,几乎是瞬间起身。安汶竹眼看她们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随后过去手挽手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当她们再次出来,黄昏已过,太阳下山,月光洋洋洒洒落到这片寂静的小区之上。   陆怀清上了车,为二人预留了位置,“如果你们迟迟不走的话,大概率是因为车胎被人泄了气?”   她拍了拍身旁的副驾驶位置,“上来吧,载你们一程。”   ......   尹白枫住处。   “爸!妈!我要吃红烧肉!”尹白枫一到家随手把背包扔到沙发上,惬意地躺上去。   厨房传来女人的责怪声,“白枫,把你的鞋给我换了,小姑娘家家的像什么样子!”   她不情不愿的去玄关处换鞋,顺手拿出了双一次性拖鞋。   女人举着锅铲走过来,正想训斥,却见了安汶竹,她连忙脱下围裙,招呼道:“汶竹来了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快来快来,尝尝姨做的一手好菜。”   安汶竹略显羞怯地点点头,落了座。她对眼前的女人完全没有印象,更不知道该叫什么。   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里,倒显得安汶竹像个局外人,她一口口把食物递到嘴边,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女人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安汶竹碗里,乐呵呵道:“看你瘦的,多吃点肉,女孩儿就是要圆乎乎的才好看。哦对了,我的快递到了,白枫你快去拿。”   尹白枫大快朵颐地吃着,眼看突然被提到,她吞咽下去了部分食物,才慢慢回道:“我才不去呢,外面这么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黑了。”   “外面新建了路灯,这次你别再想找什么借口,你忘了前几天买的衣服了?”   听到是自己的衣服,尹白枫直接撂了筷子,拿起钥匙就要走。   女人又添了一筷子的饭,语重心长的冲着安汶竹说:“当年的那场事故只是个意外,你别难过,我敢保证,玉恒那家伙最在意的人肯定是你,白枫她啊就是个没人要的小可怜虫。”   那年的事故?安汶竹怎么从没听说过,尹白枫到底和安玉恒有什么关系?   见王安宁一脸茫然,女人皱着眉头,“难道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女人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尹白枫的养父却很淡定,始终都在自顾自的吃饭,   养父喝完最后一口汤,他放下手机,脸上始终是一副冷淡的神情,“你可要小心那丫头,没准她早就想杀你报仇了。”   报仇?   安汶竹的神情顿时认真起来,当时和尹白枫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陶明渊院里,她也是因此得到回E区的机会,看到自己一手构建的地方被人为破坏。   可是转念一想,为什么那时候尹白枫会无缘无故的帮她?她那时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甚至后来她还为了安汶竹而死......   无论如何,安汶竹都没有理由怀疑她会伤害自己。   但尹白枫一开始的目的或许真的是想要接近她,安汶竹快要疯了,她根本猜不透。   “哎,你估计不知道吧,她第一次见到你,正是在玉恒举办的慈善晚宴上,也是她唯一一次接受了玉恒的邀请函,而那个时候,我站在她旁边,看她死盯着人群中的你,那眼神,啧啧啧。”   他冷哼一声,“她那个时候就像是完全被仇恨笼罩,恨不得把台上光鲜亮丽的你生吞活剥,不过她恨你也是应该的,十九年前因为城南一块地的所有权,安家和魏家可谓是闹得满城皆知。”   他像是有些累了,或者是不愿回想此事,发出一道重重地叹息。   见养父回了房间,养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你爸安玉恒耐不住性子,在获得土地所有权后,当夜就让人去拆了那几栋老房子,可是天黑,又为了赶进度,做事的工人没仔细检查,就直接拆了,结果有个老人死在了里面。”   “死去的老人,就是白枫那孩子最后的亲人,事后安玉恒找到了年幼的白枫,并委托我们抚养她长大,白枫是晚自习放学了才知道家没了,那晚没人知道她跑去了哪儿,自此,她就落下了怕黑的心理疾病,我们找了很多心理师都没能治好。”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养母也只是叹了口气,转头收拾着桌上的残局,突然,门锁开了。   意识到是尹白枫回来,养母擦去眼角的泪水,满怀笑意地走了出去。   “等下再试新衣服,饭菜快要凉了,汶竹还在里面,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早些睡。”   尹白枫点了点头,养母殊不知她藏在口袋里的手掌擦破了皮,液体浸染整个布衣口袋。   “都说了有客人的时候不要把手放在口袋里,这样不尊重别人,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尹白枫撞过她的肩头,重坐到饭桌旁,她爱吃的饭菜上都盖着盘子,掀开后菜还冒着热气。   “这孩子......”   养母摇了摇头,转身去了厨房洗碗,水槽里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很大,打破了饭桌上的寂静。   “你都听到了?”   “嗯。”   尹白枫想听清里面谈了什么简直轻而易举,她纠结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只是偷听一点,可是她却听到养父母在提起她时一次次的叹气。   她不禁苦笑着,原来她在所有人眼里都是这么不堪。   “他们说的不错,我爷爷是死在了那场意外里,不过他说的不是真的,我从没恨过伯父,更没恨过你,那晚,那晚......”   “对不起。”   安汶竹的手放在膝盖上,她扣着自己的手指。   猛然间,她嗅到一股铁锈味,安汶竹走到尹白枫身边,将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   那只攥着的拳头这才松开,长时间的用力紧握让她的手有些僵硬,即使舒展开来也还是半蜷缩的状态。   “不疼的,一点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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