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是凶手
  晚宴桌上,司晚自然坐在宫思冥身旁,隔着一臂的距离,两人离得非常近,她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让人不禁头脑发晕。   满桌子琳琅满目的菜色,都比不上一个宫思冥来得秀色可餐。   结婚一年多,司晚第一次离宫思冥这么近,心口小鹿不禁砰砰跳,有些无处安放。   宫老爷子忽地出声,“晚晚,那个鲫鱼汤臭小子爱喝,你给他盛点儿汤。”   司晚一时愣住,偏头看向身侧的男人,宫思冥的表情僵硬冷冽,似乎有人欠钱不还似的。   司晚握了握手心,不想让爷爷担心,她小心翼翼站起来盛汤,尽量轻手轻脚地,不因为自己的些微颤抖紧张而发出任何声音。   端过去的时候,司晚瞥了一眼男人阴沉的面色,一时有些失神,不小心碰到宫思冥,“啊……对不起。”   滚烫的汤洒了出来,全部落在司晚胳膊上,宫思冥眉眼一动,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   而司晚咬牙忍着,忙不迭用另外一只手擦了一下桌子,连忙道,“不好意思,我再盛一碗。”   佣人连忙过来收拾好退下,宫老爷子率先发了话,“没事儿没事儿,不小心洒了汤而已,没有烫到人就好。”   众人并未看到司晚被烫伤,是以司晚默默坐下,悄悄把左手藏到身后,忍着疼痛低调吃饭,额头却渐渐渗了冷汗。   宫思冥冷眼瞟了她一眼,自然瞥到了司晚胳膊上迅速泛红的伤痕,他眉心动了动,身子微微偏了半分,见司晚眉心紧蹙,他又不动声色地摆正了身体。   她喜欢忍,那就忍着吧。   ……   吃完饭,佣人开始收拾东西,大人坐着聊天,司晚在旁边坐着听,最近忙着公司的事情,一直没有休息好。   听着自己听不懂的话题,司晚开始犯困,可又极力忍着,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宫思冥在对面看着,忍不住嫌弃地挑眉。   “时间不早了,老司,我们就先走了。”宫老爷子起身,同司晚爷爷告别。   听人要走,司晚猛地一个激灵,瞌睡虫散了,连忙站起来,“爷爷,我很久没有陪我爷爷说说话,周末我就在家里陪他。”   司晚爷爷却摇摇头,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宫思冥,摇头拒绝,“我可不要你陪,我周末约了人喝茶。你跟着思冥回去吧。”   老爷子对自己孙女和孙女婿之间僵硬的气氛心知肚明,可是路是司晚自己选的,他也插不上手。   司晚抿了抿唇,宫思冥已经率先站到了她身侧,声音恭敬,“爷爷,改天我们再来看您。”   ……   司晚来的时候,是跟宫父宫母坐一辆车,可宫老爷子见宫思冥也开了车来,就阻止了司晚要上车的动作,吩咐宫思冥,“我们车上挤,你载晚晚一起回家。”   这么大的车,怎么会挤?   司晚准备上车的动作僵了僵,“爷爷……”   宫老爷子把她送到宫思冥身边,安抚道,“晚晚,这小子开车稳,你还能睡会儿。”   宫思冥未拒绝,也没有答应,转身就上了自己的车,气得老爷子脸色发青,“这臭小子。”   “爷爷,没关系,您先上车吧。”   避免爷爷继续生气,司晚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她看了一眼前头冷着脸的宫思冥,特别“懂事”的坐到了后座上。   车里只剩下了宫思冥和司晚两人,她张了张嘴巴,想解释什么,“我……”   宫思冥猛地一脚油门,摔了司晚一个趔趄,看着车速渐渐提升,她脸色白了白,默默地闭上嘴巴,垂眸不语。   宫家跟司家的距离比较远,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紧张僵硬。司晚本来就困,没人说话,她就愈发困了起来,点着脑袋直打盹。   宫思冥透过后视镜看司晚直打盹,唇角及不可见地动了一下,突然在拐角急刹车。   “啊……”司晚一个不小心朝车门撞去,顿时疼得嘶了一声朝外看了一眼,前面一路平坦,急刹车做什么?   司晚咽下了骂人的话,无奈的瞪了宫思冥一眼,没说话,继续打盹。   那一眼,含嗔带怒,如同昏昏欲睡的猫儿被惹毛之后的样子,有些可爱。   宫思冥嘴角有隐隐约约的笑意,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   宫思冥开车比较快,是以比宫父他们早到别墅,司晚早就睡得不省人事。   “少爷……”管家出来,见司晚已经睡着了,本来打着反正宫思冥不会搂司晚的想法,准备叫醒司晚,“少夫人……”   宫思冥上前一步,把人隔开,“别说话。”   在管家惊讶的目光下,宫思冥倾身将司晚抱回了卧室,背影缠绵又暧昧。   将人放到床上,宫思冥想到了司晚身上的烫伤,撩起她胳膊上的衣服,见她睡梦中不安地蹙眉,又放柔了动作,拿药水小心翼翼地涂上。   司晚感受到一股凉意,舒服地呢喃了一声,模样可爱。   宫思冥盯了一会,莫名想起来昨天司晚跟牧之深的谈话——我心里住满了宫思冥……   真的这么喜欢他?   宫思冥凑近了看她,莫名的心情愉快,竟然第一次发现司晚非常好看,蛾眉杏眸瓜子脸,清雅又不失妩媚的五官,让人不禁看出了神。   大学的时候,司晚一直是学校的校花,比封羚还好看一些……   封翎……   宫思冥脸色一变,如同触电一般,猛然后退一步,低声质问自己:“宫思冥,你在干什么?这是残害封羚的凶手,你疯了吗?”   仿佛心底有什么在萌芽,悄然破土而出,宫思冥咬牙,极速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喃喃自语,“她是凶手,凶手!”   冷冷睨了一眼床上的女人,男人转身,毫不留情的离开卧室……   身后,司晚睁开眼睛,如墨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   司晚埋首在被褥之间,瓮声瓮气地问,“司晚啊,你还在奢望什么?很早以前,不就知道了吗?他永远不可能原谅你这个凶手。”   她哽咽地低泣,心底隐忍多年的疼痛再也压抑不住,细密地破土而出,蔓延之四肢百骸,“我以为,会有奇迹的……我们结婚,时间长了,宫思冥也会对我日久生情……呵呵,我一直在做白日梦……”   宫思冥,早已恨她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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