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念见状拿出手机，作势要拨电话，服务生慌忙阻止：“不要，我求你，不要给老板打电话。”她对上顾念念带着命令的眼睛，咬了咬牙，点头“好，给、给你。” 　　顾念念轻蔑地嗤了一声，命令道：“送到607去。” 　　服务生点点头，比起客人投诉让她现在就被炒鱿鱼，妥协总是更好的选择。 　　然而才走出几步，她便听到身后传来那位小姐的声音，柔柔的：“少风哥哥，对，是我，你这里有个员工素质不太行啊。工牌号？我不知道呀。就是负责给我妹妹送礼服的那个，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她竟然把我妹妹的礼服弄坏了。” 　　服务生听到这话，腿一软，不可思议地转身看向那位小姐。 　　她正对着电话讲话，眼波流转，表情柔柔弱弱的，好似电话那头的人可以看见她的表情，声音也很是轻柔，像不敢惊动了别人的小鹿。 　　可那么温柔好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在把她往绝路上逼。 　　—— 　　顾惊月打开 房门，一个服务生拿着一个木匣子站在门口，对她说：“客人您好，您的礼服送到了。” 　　顾惊月点头接过，门还没关上，她突然皱眉，说：“等等。” 　　服务生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您还有什么事吗？” 　　“我并没有说过这是一件礼服，你是怎么知道的？”顾惊月目光审视。 　　服务生面不改色：“客人记错了吧？您就是说的礼服呀。” 　　顾惊月并不相信她的说法，但没有过多为难，摇摇头让她走了。 　　走回床边坐下，时晏突然说：“她在说谎。” 　　顾惊月一愣：“你怎么知道？” 　　时晏挠挠头：“不知道，但我能看出来刚刚那个人撒了谎。”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顾惊月，她马上打开木匣，把里面的礼服拿出来。 　　这是一件鱼尾礼服，泛着蓝的银色，精致流畅的线条剪裁，浑身铺满细闪，亮晶晶的，两边袖子是轻纱泡泡袖设计，像轻灵的精灵，又像温婉的公主，仙气四溢。 　　原本没有什么问题，顾惊月换上身才意识到不对，她捂着胸口，对着镜子皱起了眉。 　　顾惊月从卫生间出来时，已经换下了礼服，表情凝重。 　　“怎么了？这不是挺好看的？” 　　顾惊月摇头：“这里本来是有一个蝴蝶结的。”她指了指衣服的胸前，原本那里有个挺大的蝴蝶结，刚好可以遮住胸前沟壑。 　　但现在没有了，如果不用手去遮掩，即便将它提前整理到可以完全遮住胸口，可重力会带着领口下滑，届时只要稍微俯身或侧身，就会走光。 　　时晏嘀咕着：“好好的衣服，怎么会突然少一个部分？运输过程中不至于把蝴蝶结抖掉吧……”说着说着，他的声音降了下去，然后皱起眉，“不对，应该是有人动了手脚。” 　　他和顾惊月对视一眼，顾惊月即刻猜到他的想法，点了点头。 　　“真的是顾念念？” 　　“只有她会这么做。”顾惊月说，“总喜欢在无聊的事上下功夫，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参加宴会。” 　　其实衣服的问题并不明显，只是领口偏低，只要捂住胸口，就不会走光。 　　但她总不能整个宴会期间都捂着胸口吧。 “总之，这件礼服是废了。” 　　“那怎么办？”时晏问，“现在再从a市送一件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顾惊月拨通了一个号码，“阿芷，你上次说的那条裙子给我送过来吧。” 　　二十分钟后，房门再次被敲响。 　　“我看看，什么样的？”时晏猴一样窜过来，要抢顾惊月手里的袋子。 　　顾惊月侧身一闪，时晏撞在了墙壁上。 　　他揉了揉脑袋，转身见顾惊月把袋子放在一边，问：“你不试一下吗？” 　　顾惊月抱着电脑，面无表情：“阿芷的东西不会有错的。” 　　时针已经指向数字十一，顾惊月合上电脑关灯睡觉，时晏看着这唯一的一张床，几次想开口，却最终没有说。 　　这天晚上顾惊月睡得不太好，老感觉有人和自己抢被子，当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时晏坐在靠阳台的一张椅子上，闭着双眼，似乎睡得很香。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时晏睡觉，很安静，好像胸膛也在轻微起伏，和活人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起床了。”顾惊月走过去踢了凳子一脚，见时晏惊醒，她不禁有些疑惑，“为什么鬼也会睡觉？” 　　“这不是睡觉，只是休息。”时晏抻唤着站起来，伸懒腰，“鬼怎么了，只要存在这个世界，就会有机能消耗的时候，消耗到一定程度就需要通过休息来恢复，原理和活人是一样的。” 　　“可是你这几天也没做什么可以消耗机能的事吧？”顾惊月狐疑地看着他，“而且你怎么跟人一样晚上睡觉，白天活动？你这样……不会被其他鬼当做异类吗？” 　　时晏伸完懒腰，扭了扭脖子，余光撇到顾惊月愈发怪异的眼神，动作僵住，停了下来：“那个，是这样，我呢，已经是被契约束缚的状态，正常情况下是看不到其他鬼的，和你能看得到的东西是一样的。” 　　“什么？”听到他看不到其他鬼，顾惊月眉毛都要拧成麻花，“你真是比我以为的还要废。” 　　时晏：“……或许，我可以辩解一下……” 　　他话音未落，有位不速之客到访了。 　　“月儿，是我。” 　　打开门，顾念念笑眯眯的。 　　“什么事。”顾惊月神色淡漠。 　　顾念念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知道。” 　　“可你一点都不惊讶。” 　　顾惊月奇怪了：“你不是很喜欢跟我抢东西吗？为了抢生意追到这里来，很奇怪？” 　　顾念念并没有再装模作样，妒恨的情绪占据眼眶：“你的东西？凭什么？同样是顾森的女儿，凭什么这些就都是你的？” 　　顾惊月没回答，却笑了。 　　“你笑什么？”顾念念有些生气。 　　顾惊月手指抵在唇边低低地笑，语气充满嘲讽：“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是顾森的女儿，而不是钟筱晚的。” 　　顾念念恨恨地瞪着她，怒极反笑：“你想套我的话是吗？这里装了录音器是吧？顾惊月，你手段也就剩这么点了，偷偷摸摸在我房间里放的监 听器，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姐姐只是来提醒你，别用那些小儿科的手段对付我，作为唯一的对手，你实在让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