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顽劣的弟弟
  “好!”韵儿有些胆怯,但依然关上了门。      韵儿走到床边“小姐,外面是来查房的,为何把门关上。”      裴裳闭上眼缓缓道“查什么查,人都已经死了,我们昨天刚到,你觉得可能吗?”她突然觉得心累,之前装的乖乖小姐,还有那些根本不属于她的包袱,她想放下。      反正被退婚已经很没有面子了,她才不要委屈了自己“帮我把鞋子穿上。”      门一直在响。      “裳儿在里面吗?”听声音是裴圆圆。      裴裳也顾不得穿鞋了,直接伸进去踩着鞋站起来将门打开了。      她衣服穿了一半就差一个外衣,在他人眼中,这叫衣衫不整,裴圆圆心里那叫一个爽,脸上却挂着没眼看的表情“好妹妹呀,你怎么不穿好衣服,这些都是大男人,你一个未婚娘子让人见了以后如何找得了夫婿。”      所有人一脸尴尬的看着她。      裴裳看着那一些陌生面孔冷冷道“也不是衣不蔽体,要不然将你们眼睛给剜了?”她说话的时候还不完比划一下手势。      听闻相府嫡女是出了名的温柔贤惠,知礼懂貌,更是颜貌一绝,前些日子又听说同她青梅竹马的褒家少爷带回来一个女子,他们还开裴裳的玩笑,说裴裳可怜之类的话,有的人还说要不是出身不好他们也想把裴裳娶进门,殊不知温柔贤淑是她装出来的。      当然这些话裴裳怎么可能知道,更不会想到会有人对自己想入非非。      没想到见到真人竟然如此放浪还那么狂放,不过因着长相无比娇艳欲滴还是让人在脑海里几度辗转。      “她跟你们开玩笑呢,快去查吧,别误了时辰。”裴圆圆此刻展现的深明大义,给人一种贤妻良母的错觉,听说这裴家二小姐还未婚配,就在此刻有几个家事称得了世面的侍卫动了恻隐之心。      裴裳打了一哈欠“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春天的气息。”她对着韵儿说的。      裴圆圆被说的面红耳赤。      “走,去二姐姐屋里暖和暖和。”裴裳抬步去了侧房。      侧房布置温馨,丝毫不闻寒风流动。      “二姐姐这里可比正屋好多了,难道二姐姐有意苛刻?”她说着笑着。      之后又扬声道“想也不是,凌鹿近来在二伯母这边也待的差不多了,过几日我回府带上他,你可有意见。”      裴圆圆立即瞪大了眼睛,不敢说话,母亲可是将所有心血都放在他身上了,等着将他培养一条会吸血的毒蛇以后寄生在他们父女两人身上呢。      见她不说话裴裳拿话堵她“你就是有意见也阻止不了,帮我在二伯母面前捎句话。”      “兔子尚不吃窝边草!”她在警告她不要教裴凌鹿一些不该做的事,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裴圆圆心怒面不露“你这话我倒不解了,鹿弟儿在母亲身边多过三叔,再说三叔也不知怎么教育男孩子不是。”      裴清虽然有一妾室,而那妾室生了一女难产死了,仅此父亲依然疼爱裴裳多过那妾室的妹妹。      她忽的一笑“你是在说我父亲娇惯我喽?”      在二人对视间,外面突然发生了动静。      一个捕卫将院子里的秋千斩断了。      裴裳按捺不住好奇心,起身给了她一个眼光“姐姐最好与裳儿安安静静的好好相处,谁也犯不着谁。”接着就朝外走去。      断木旁边站着一道身形,周围个个身形高大威猛,却不及那一道。      男人又走到断木的另一面。      裴裳看的目瞪口呆,回过头问韵儿“这是哪家公子。”这不比褒哥哥还好看嘛,反正女人的命运就是嫁人,嫁个好人,好不好人之前她只对褒子宣有期待,但是现在她觉得都无所谓。      眼前有一个看起来比褒哥哥好看的人,一瞬间心里不怎么别扭了。      等等,看这人的穿着,与那些捕卫们对他的神奇,而且那个男子脖颈上有一条疤印,小时候她被狗咬过,那狗是太子的,因她那时心性顽劣所以上去就咬了狗的主人,咬完还赖账说他纵容自己的狗咬她。太子当时气哭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上前穿过人群,进距离去看“公子这是看什么,一个断板了的秋千还能破了死因不成。”语气婉转有情调,似是打趣又像是询问。      她故意那样说,太子应该不认识自己。      刚刚那一波人听了后,内心疑惑,这裴家小姐刚刚不是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吗,怎么现在是讨好的样子,难不成是殿下魅力太大,她的节草就折这了?      付元晏看了她一眼,突然一股熟悉上头,但很快又低下头看那木板。      裴裳并没有觉得他失礼而是打算继续问“公子可有婚配。”      “公子为何不说话。”少女子不满意的嘟着嘴,韵儿偷笑,小姐什么时候为了能放下褒子宣付出的也真大,放弃一个爱的人要有另一个优秀的人出现才行。      裴裳看过那木板“这也没甚特别,你官职何品啊,心悦之人可有?”      付元晏才抬起头“你是…”      刘浦快上前附耳“她就是裴丞相的嫡女。”      他抬起手示意刘浦快离他远点,看向裴裳时面带笑容“裳妹妹?”      声音还挺好听,不像小时候总是一幅哭腔,听着都辣耳朵。      “你认识我?”裴裳露出惊喜之色。      付元晏站起身来,足足高了她一头,也衬足了旁人所慕的那几句,人面桃花,桑弧蓬莱,沈腰潘鬓。      这不比褒哥哥有样啊。      本来与祖母商量的那事她还犹豫,但对方是个美男子,谁见了都难不爱。      “短短六年之余,你竟不记得我了?”付元晏说的时候摸了摸她的脸颊。      裴裳被他这一出整不会了,这个男人不会是像她讨债的吧,比较之前她把他欺负的那么惨。      她继续装糊涂“你别动,我好好看看。”她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头,旁人见了跟着提心吊胆起来,这可是太子啊,未来的储君,她一个被退婚了的女人,有什么资格。      又惊道“付元晏!”      这女人也太胆大了,堂堂太子的名讳都说得出来,当真是目中无人,与传言不合的太多了,回头得跟自家父亲说说,省的再逼他找一个模范版的裴裳。      这人一语惊人不怕丢了小命,可娶不起呀。      后面刚出来的裴圆圆听了也都差点站不稳,同时又格外的嫉妒,要不是父亲没有官职说不定她也能认识一个王家贵族为家族争光当上个王妃光宗耀祖什么的,裴家世世代代也还没出个王妃。      付元晏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突然想到小时候,当他听到这个女人在外面的好名声时,非常不相信,现在一见有一半太是信了。      她的确变了,变得比那些贡女还漂亮,比青楼的花魁还美艳,有着宫里娘娘的高贵,大家闺秀的气质,在平平无奇的环境里显得雍丽实比,在成群结队的美人儿中更绝高人一等。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付元晏对她的感觉只有一样,那就是讨厌她,他讨厌她的会装,她讨厌所有人都偏向她父皇也不例外,所以再见面他不会像之前那样。      他让其他人都去搜索地方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若不是因为他进城引来了那么多的风波,先小由大,一般地方官不敢查怕得罪那些大人物,皇上面上是在历练他,无非就是想让他落一个办事不利反得罪人俘获不了人心的下场,到时候时机到了再给他一个封地让他过去好好经营,好把皇位传给四皇弟。      想到这他不免心寒。      裴裳拉着他去了没人的地方,随后她做了嘘声的手势,让韵儿去外面看守。      “你这是做什么?”她知道自己跟太子的感情并不融洽,为了父亲她便主动讨好吧!      付元晏仿佛听到了笑话,笑出了声,男人仿佛像是在开花一般,让人看了陶醉。      随着这一笑,裴裳倒觉得刚刚那话跟不该说似的。      “自然是来查案,这案的根源貌似对你们裴家有着威胁呀!”他本来就有拉拢丞相的打算,若是拉拢了丞相,那父皇能说什么?      裴裳故作疑惑的表情,威胁没有才怪,从昨日她就怀疑,到现在她才肯定那绝对不是意外。      “能有什么威胁?”裴裳担忧的表情换的及时。      付元晏忽然低下头,认真的看着她,后面没路了她一踩踩断了一根掉在地上的树枝,突然韵儿喊到“小姐!二小姐来了。”      裴裳还没从刚刚的事情反应过来,突然付元晏的手盖在自己的头上随后一个大转圈转到了一颗大树后面,那大树很粗足够遮住二人的身形。      裴裳看着他的脸,眼里闪了几度光。      “你怎么在这里,裳儿呢?”裴圆圆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人,又看过那颗大树,刚想过去就被韵儿拦住。      “我家小姐与旧友去逛花苑了。”      旧友?她与太子竟然是朋友,这事一定不简单。      她看了看身后的丫鬟“你家小姐不在,你也不跟着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你竟如此疏忽。”      “萃儿,赏她一丈红!”说罢就离开了。      萃儿下手极其狠,丝毫不留情。      几掌过后“这就是拦我家小姐路的下场。”说完这几句话就走开了。      裴裳面无表情,出来后她走到韵儿面前,看到她脸红肿不堪,再打几下怕是都毁容了。      她没有说什么,扭头微笑看着他“让殿下看笑话了。”      接着她又说“所以!威胁是什么?”      付元晏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果然她是个没感情的人,自己的丫鬟被打了竟不安慰几句,看都懒得看一眼。      心情有些复杂,但是他自己都心狠手辣干嘛要求讨厌的人嘴善呢。      他觉得可笑。      “听闻褒家与裴家断了关系啊。”      裴裳不傻,他这话分明是让她自个掂量着合作不合作。      她愣了一会儿“殿下的意思是,要娶本小姐喽?”她说的很有自信。      “那得看令父的意见。”他挑眉笑着,模样跟小时候差太远了。      终于她忍不住说“殿下还真是男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说出口的话收不回去,她明明想说的含蓄一点,怎么就说出来这一句话呢。      付元晏看着她,冷清道“这句话不该是形容女子的吗,传闻说你熟读经书竟分不清形容句,难不成是谣言?”      裴裳笑道“殿下这是生气了?”      韵儿看着两个人,不解道“小姐,您刚刚说的貌似有失雅…”她不敢说下去了,小姐刚刚看她那一眼定是让自己闭嘴。      只见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奇怪为什么会耳朵烫。      付元晏盯着她的举动“裴小姐害羞的样子,却是小家碧玉!”      害羞,还是对这个爱哭鬼太子,绝不可能,无论他多帅,在她印象中永远是那一个爱哭还非常冷漠的太子付元晏。      但她还是违背内心深处“殿下说笑了,对您害羞的可不止我一个,城内多少名门闺秀见了您那才是小家碧玉,娇娇玉语。”她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付元晏这长相还有身份,哪一个见了都爱不离眼,恨不能立马将他装在心里。      突然,裴裳不知道在打量什么,突然一个没踩稳扑了上去,大概是因为脚下根本立不住,也将他给扑倒了。      她的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脖子,随着焦急的呼吸声付元晏将她从自己身上拉了下来。      “哎呦!”      韵儿听到后回头看了一眼,小姐在干嘛?      付元晏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果然不防不行。      突然这一幕被裴凌鹿看到,他捂住嘴巴跑了。      边跑边喊女流氓。      被柳氏撞个正着“你跑那么快干嘛,什么流氓,也不看看这里什么地方,摔着可怎么办。”她一把拽过他,转了转身看看有没有磕着碰着。      裴凌鹿哪里顾得上解释,直接问她“母亲,府里有一个女流氓。”在他的认知里,流氓就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母亲之前说过不能随便亲人的。      刚刚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那个自称是自己亲姐姐的女人,强迫一个大哥哥亲她,这不就是流氓所为嘛!      柳氏环顾一圈“哪里有什么女流氓,你莫不是话本子听多了。”说着就刮了一下他鼻梁。      裴凌鹿被质疑,哪里肯妥协“你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裴凌鹿跑开,柳氏也好奇的跟了过去。      裴裳欲伸手将他发冠旁边沾上的落叶拿下。      恰被柳氏撞见这一幕。      柳氏上前不询因果就是一通说道,老祖宗不在她就站在长辈的位分说她,任她也不敢反驳“好歹也是出身名门,怎能私下和这种不三不四的男人私会。”      付元晏是不三不四的男人,柳氏平日里只待在这种女人家的后院中并未见过太子,更何况这种案子不大不小,太子是何等人物怎会屈泥于这种场合。      裴裳新鲜的看着柳氏“你说的私会令我不解,身为丞相之女,我何曾自贱身份。”就连褒家退婚她依然没有任何大悲大痛,更不会像其他女人那般因为名声受损就此寻死觅活。      她像是在说笑话。      “我母亲说你什么,你就是什么。”裴凌鹿上前指着她。      裴裳扫过他一眼“好好的男儿,怎就被你教成这样,也是时候归我父亲了。”      既然是家事,他也没什么兴趣听别人的家事“那鄙人就不叨扰了。”他也不自称孤,怕吓到那说自己不三不四的人,到时再浪费时间听一些无益的话。      “嗯,待会查完了可否与我告知一番?”她看他时眼里满是温柔,与刚刚冷眼相待对柳氏完全不同。      柳氏插嘴说“这些都是官家管的事,你一介女子就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事。”      裴裳看过柳氏满眼挑衅“那伯娘也该以身作则,身为长辈该说的不该说的要做到引以为戒。”      她嘴张的未免太长了。      付元晏道一声好便扬袖而去。      裴裳看着那个蠢女人眼里尽是不屑,她这些年装够了,是时候该给家族做打算了。      “你可知道方才那男子是何人?”      柳氏颇为不解,还能是什么,入了官侍的男子无非都是下品级的后代,现如今还不知道官籍有没有他,兴许就是一普通小乎出来的低贱人,因相貌不错惹人喜爱。      她可不像那些年轻女子一样以色为大。      她家那位年轻时长的也好看,不也是空有一副皮囊心无大志吗?      “我管他是何人,你与他私会定是看他生的俊俏,若有下次我定上告老祖宗。”就是没有下次她也要告诉老祖宗,老祖宗最在意清誉。      裴裳笑了“那人可是太子,此次来查案无非就是历练。”她看着裴凌鹿怒怒的表情又道“你惹的可是当今太子,杀头都不足为惧那可是要抄满门的,到时你有几个脸去下面,面对族人?”她说的头头是道很快就唬住了没有脑子的柳氏。      她紧张道“好侄女儿,你帮帮伯娘看在你伯父的面子。”刚刚那气焰一去不返。      裴凌鹿以为母亲是被她欺负了,上前给了她一拳,捶在她的肚子上,力度不轻也不重就有一点痛,但她没有生气则是夸他打的好。      韵儿摸了摸生疼的脸,小姐这样跟没装之前有什么区别,也难怪,那褒家不是什么好人她也没有必要装卿卿安淑。      “那伯娘觉得,他们的面子值多少能让我出面?”说着就拦住了裴凌鹿的下一拳。      “鹿弟今年也不小了,怎么心态如同稚儿一般,不如交与我管教,到时还要谢谢二伯伯与您对他的养育之恩。”她攥紧了裴凌鹿的胳膊,本来不想这么快接手,谁知道他如此顽劣,少一分都是对他以后的不负责。      柳氏才明白过来,合着这是挖坑给她跳“好好好!只要是念着裴府的好怎么着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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