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搬家
   李政刚走不到一小时,金秘书就带着合同火速赶到,好像生怕这个难得的“假老板娘”跑掉似的。   “常小姐,这是我为您制定的一年期服务合同。大致内容如下……”金秘书开始吧啦吧啦的解读。   “停……我说金秘书,你这个合同搞得有点太复杂啦,我家晓莹的合同就把年薪多少,有哪些福利标清楚就好啦!”程晶晶不耐烦地说,“那些条条框框都删了吧,密密麻麻看着着实碍眼……至于工作内容也不好写吧,都是看情况而定,所以不用搞这么复杂。”程晶晶再次强调。不管遇到什么事,程晶晶总是想尽所能帮助常晓莹,不让她吃亏。   看着程晶晶和金秘书在研究修改自己的“劳务合同”,常晓莹陷入沉思,因为她不知道签了这份合同之后,会迎来怎样的生活,“扮演假情侣”这份工作会不会很难,更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胜任这份工作……思来想去还是一片空白,但她并不后悔,因为签了合同便可以解决眼下遇到的所有难题。想到这里,她心里是感谢李政的,当然她更感谢程晶晶,没有程晶晶就没有这么一个奇葩的机会。   常晓莹拿出笔记本开始计划接下来要做的事。   第一件事就是搬家,她要从姐姐家尽快搬走,她再也不想姐姐因为她被姐夫数落。签了合同之后这一年她会有稳定的收入,这样就可以帮衬姐姐,每次看着姐姐被姐夫欺负之后那伤心、落寞的模样,她都恨不得带着姐姐马上离开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可是让她最伤脑筋的是姐姐从没有想过离开,她总说既然已经嫁给姐夫,这便是她的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只想守着女儿敏嘉,陪着她慢慢长大,让她在一个完整的家庭中成长,等到长大成人,谈婚论嫁时,就不会有人拿敏嘉的家庭说事,再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离异家庭有不稳定因素,什么离婚会遗传……每每想到这里,常慧茹都会忍不住哭起来。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再难再苦,她都咬着牙从未想过离婚。   常晓莹明白,这是姐姐心中永远都过不去的坎儿。   当年姐姐就是被那个初恋男友的妈妈嫌弃她是离异家庭的女儿,还说什么姐姐在离异家庭长大有不稳定因素,离婚会遗传……导致姐姐和相恋多年的初恋男友被迫分开,随后在大伯母的安排下才认识了现在的姐夫,认识不到半年就结了婚。闪婚之后姐姐很努力的和姐夫培养感情,家务全包,百依百顺,她努力想做个优秀的妻子。一晃快十年了,无论幸福与否,姐姐从未有过离婚的念头。姐夫也正是抓住了姐姐的软肋,知道姐姐为了敏嘉不愿离婚,才总是那么有恃无恐。   在常晓莹眼中,姐姐是有心结的,小时候因为父母要各自寻求自己的幸福,丢下她们姐妹。那时常晓莹年龄小,到不太记得什么,可是姐姐却清晰的记得,后来还偶尔讲给她听。   那时她们姐妹俩跟着奶奶住在乡下老宅,在那种思想落后且行事保守的地方,父母离异让她们姐妹俩时常会被旁人指指点点,甚至连大伯母也会经常盘问姐姐,关于爸爸和电大女同学的一些事情,又或是妈妈和同厂业务经理的点点滴滴。那些闲人,总是喜欢把别人的隐私当成茶余饭后的乐子,嚼来嚼去。而这些,无疑都深深地伤害了姐姐那幼小的心灵。   在乡下的那几年,晓莹和姐姐相依为命。生活上是奶奶照顾她们,虽然奶奶没有文化,但却教了她们很多做人的道理。乡下生活条件艰苦,好在爸爸和妈妈都会寄钱给奶奶,奶奶这才得以供她们姐妹上学。偶有结余的也会给她们买些好看的布料做几件漂亮的新衣服。   那时除了姐姐和奶奶,常晓莹觉得最亲近的就是她喜欢的小姑姑,每次小姑姑回娘家探望奶奶,都会给她们姐俩带好吃的,有时还会给她们买漂亮的簪花。   听说小姑姑结婚前是县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可是到了婚嫁的年纪她也没有嫁人的计划,一心想着跳舞。后来在大伯和大伯母的掺合下,被迫回老家嫁给了隔壁村村长的儿子。好在小姑父一表人才,对小姑姑也是一见倾心,婚姻还算登对。   即便如此,可是这婚姻对于小姑姑而言,一开始自然是不乐意的,但是婚后第二年有了小表弟之后,一切就变了。慢慢的,他们夫妻二人生活的越来越和睦。如今小姑父带领村里的村民科学种田,水果蔬菜都销往全国各地啦!小姑姑呢,没事也带着村里的妇女们唱唱歌跳跳舞,丰富大家的业余生活。真是夫妻二人同上阵,一起造福一方人。    在常慧茹看来小姑姑是幸运的,是个幸福的女人,虽说小姑父也是相亲认识的,但总归是遇上了对的人。常慧茹很羡慕小姑姑,能和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携手一生,这就是她最最想要的幸福呀!奈何天意弄人,当她以为遇上了对的人时,却因为父母离异而让他们分道扬镳……这成了她心中不可磨灭的痛。多年后,回忆起那个曾经以为对的人,常慧茹也只是笑自己太傻,若真是对的人,又怎会因为旁的原因那么轻易就放开她。    再后来遇上丈夫王孝全,一个在旁人眼中精明能干的男人,开了一家饭店,生意红火,在江城有房有车,算是中产阶级家庭吧,原本常慧茹以为这是上天的眷顾,给了她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但婚后第二年,有了女儿王敏嘉,一切就都变了。王家三代单传,重男轻女非常严重,自然产后的常慧茹待遇大不如从前,慢慢的王孝全开始对她横挑眉毛竖挑眼,总是没事找事,再后来就是不断的争吵,直至两个人没话可说。   常慧茹默默地付出,她以为只要做好妻子的本分,一切都会好的。直到有一天,常慧茹不小心看到王孝全手机里存着的亲密照片,那一刻她才反应过来,她的婚姻亮了红灯,也是那一次她和王孝全第一次打架。与其说是打架,倒不如说是被打,常慧茹身上多出淤青,半边脸都是肿的。她怕妹妹常晓莹知道,硬是扯谎说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其实常慧茹的每一次委屈,每一次和王孝全吵架、打架都被常晓莹看在眼里,她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她知道在姐姐心里,一个家的完整比什么都重要。她现在还不能就这么直截了当打破姐姐的期望,但她相信一定可以努力唤醒姐姐内心的勇敢,带姐姐脱离苦海,拥抱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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