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换血
迦银菱拿着青釉瓷杯来到兮儿的房门口,赢川默默的在身后跟着她。他不知道迦银菱究竟怎么用水银救治兮儿,但是,他有一个直觉就是她不会骗他。
看到迦银菱停下脚步,赢川问道:“怎么了?”
迦银菱看向院中的鹅,唇角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国师大人,你怕鹅吗?”
赢川露出疑惑的表情,顺着迦银菱的视线向正在一旁喝水的鹅群看去。
“不怕。”
“那好,帮我杀一只,取出它的右翼下最嫩的鹅毛管,要细长且柔软。”迦银菱淡定的说道。
赢川不解,“鹅毛管?需要那东西做什么?”
迦银菱回眸看向他,扬起脸,一脸纯真的样子开口道:“这便不需要多问了,我怕你一会又接受不了,兮儿接下来的救治过程,就交给我了,你将鹅杀了取出鹅毛管后,再炖一锅汤等着就行。”
赢川有些迟疑,但是他不动,迦银菱也没有要进门的打算。于是他妥协,“好。”
得到赢川的答复,迦银菱方才推门进去。
看到迦银菱的到来,兮儿开心的跑上前,“漂亮姐姐来找兮儿什么事啊?”
迦银菱将手中的青釉瓷杯放到兮儿的面前,里面的水银安安静静的躺着。迦银菱用手揉了揉兮儿的头,温柔的说道:“兮儿乖,你知道自己中蛊的事情吧。”
兮儿点了点头,纯真无邪的眼眸望着迦银菱,“我知道,所以姐姐是要帮兮儿解蛊吗?”
迦银菱看她脸上没有畏惧的表情,随即向她解释道:“对,只是,解蛊的过程非常痛苦......”
迦银菱不忍告诉她解蛊的方法。兮儿却先行说道:“没关系,兮儿不怕疼的。”
迦银菱看着兮儿懂事听话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等解了兮儿的蛊,她一定要问清赢川究竟是谁竟下此狠手。
赢川从门外进来,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鹅毛管。
他郑重地将鹅毛管交给迦银菱,“请你一定要尽力救她。”
“放心。”迦银菱接过鹅毛管,“你先出去吧。”
赢川依旧有些不放心,他蹲在兮儿面前,温柔的说道:“兮儿,要相信银菱姐姐,不要哭闹。她一定会治好你的。”
迦银菱听到赢川对她的信任,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
赢川起身,眼神扫过迦银菱,随后默默的退出房间。
一切准备妥当,迦银菱从随身携带的布袋中拿出一根香,将其点燃。
“兮儿,将这碗水银喝下去,安安静静的睡一觉,等睡醒了,你的蛊就解了。”迦银菱将青釉瓷杯递给兮儿。
兮儿听话的喝了下去,喝下去的一瞬间,兮儿就面露痛楚。但是她咬牙坚持住,没有发出声音。
迦银菱不禁感到钦佩,水银入体,经过食道便会有强烈的灼痛感,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忍受得了,眼前的小女娃竟能做到一声不吭。
兮儿喝下后,乖乖的躺在床榻上,闭上双眼,伴着安神香准备入睡。
她是想要入睡的,但是腹部异常绞痛,她用力闭上双眼,咬紧牙关,尽力掩饰疼痛。
迦银菱温润的的声音从兮儿的耳畔传来,“兮儿乖,坚持半刻钟就好。”
兮儿紧闭眼眸点了点头,泪水逐渐浸湿眼眶,从她的眼角悄然流出。她握紧双拳,呼吸变得急促,腹部传来的绞痛感愈来愈重。
水银再她的体内不断侵蚀着化髓蛊,蛊虫受到刺激,不安分的游动起来,不停的向兮儿的骨髓深处钻着,似乎想要将她吞噬干净。
兮儿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由于疼痛感,她不得不卷缩起身体。她用手紧紧的捂住腹部,疼痛感愈来愈剧烈,全身的骨髓就向被万虫撕咬一般。
兮儿终于忍不住,开始痛苦的低吟。迦银菱拭去兮儿额头的汗珠,抓起她的右手,用银针刺透她右手手腕处的血管,随即将鹅毛管接上渗血处,暗紫色的血液顺着鹅毛管流出。
迦银菱也用银针刺透自己的左手腕,将鹅毛管接上。
暗紫色的血液开始流向迦银菱的身体。迦银菱一声不吭的擦拭着兮儿身上的汗,随着毒血的排出,兮儿的表情逐渐恢复血色,腹部的绞痛感也逐渐消失。
兮儿的呼吸开始平静。
迦银菱看着兮儿的便表情逐渐安定,也松了口气。
她熬过来了。
迦银菱从小接触蛊虫,对那些蛊毒也已经产生了抗性。随着灵脉的波动,她与兮儿已经成功换血。
化髓蛊的毒血对她来说没有威胁性,兮儿也可以平安快乐的长大。
迦银菱看着鹅毛管中的血液逐渐恢复成暗红色,她才将它拿掉,用纱布缠住他们流血的地方。
她用手拂去兮儿额间浸湿的碎发。
“安心睡吧。已经没事了。”她的声音极低。
迦银菱替兮儿盖好被子,轻声走出房间。
一出门,她便看到在外等候多时的赢川,迦银菱嫣然一笑,“她没事了。”
赢川揪着的心终于落下。
迦银菱打量了一圈赢川,佯装生气的问道:“我要的鹅汤呢?”
“我让灼澄在炖了。现在能进去看看她吗?”赢川焦灼道。
迦银菱没有给他答复,而是绕过他的身子向前走去。赢川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迦银菱吃痛的轻哼一声。
赢川这才注意到迦银菱手腕处的伤。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赢川急忙松手。
迦银菱回眸,脸上虚弱无比,“我的国师大人,兮儿刚经历了化髓换血之痛,你让她安心的休息会吧。我也需要去补一补身体。”迦银菱向赢川晃了晃她的手腕。
赢川脸上泛红,略含歉意的说道:“好,那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迦银菱表示默认,赢川便跟上她的脚步。
迦银菱带着赢川自己的房间,她的脸色阴沉。赢川跟在身后默默问道:“不是去喝汤吗?”
迦银菱不语,她直直的盯着赢川,开口说道:“冒昧的问一下,兮儿的化髓蛊是怎么中的。”
赢川看着迦银菱微怒的眸子,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她的亲生父给她下的。”
迦银菱紧握的拳头刹时松开,她的瞳孔一阵,声音颤抖,“你说什么?”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难以相信竟会有生父对自己的女儿下此狠手。
赢川看着迦银菱难以置信的表情,眼中露出狠厉,“她的生父是翰朝城的大王,玉京玄。”
听到这个暴君的名字,迦银菱嗤笑起来。她原以为一个人再恶,也会有人性,也会顾念亲情。但是这个畜牲做的事真的是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他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他果然不是个东西。”迦银菱的眼中充满了仇恨与鄙夷。
赢川看在眼里,试探性地问道:“你跟大王,有什么仇吗?我看你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迦银菱抬眸对上赢川的视线,她毫不避讳的说道:“我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