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许楠溪跳楼
何丞黎紧锁眉头,眼里带着几缕疑惑。
“布七,是谁?”
他的一番话让姜梓梓分清了梦境还是现实,她难受的喘了口气埋头抱膝蜷缩在一块,心如刀割的梦境让她产生短暂的头晕目眩。
突然,一双大手抱着她的脑袋,轻轻的把她拥进怀里,清香的橘子味让她绷紧的神经得到了缓解。
“梦到什么了?是噩梦么?”
“嗯...比噩梦还要可怕,梦到的太逼真了,好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得一样。”
“小傻瓜,布七是谁?你刚才看到我是把我当成他了吗?”
“对,你跟他好像,这梦就像是预示你是带着某种目的接近我的。”
姜梓梓自述的话很轻,却轻的让何丞黎眼底慢慢聚起寒霜,可转瞬即逝,他又变回来那个温柔如玉的少年,宠溺的抚摸她的头柔声安慰,“听没听过梦里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指不定你还要伤害我呢。”
姜梓梓闻言勾唇,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她抬手圈住他的腰肢把头埋得更深,像是掩盖下一句话的难为情,“我出了好多汗,阿离抱我去洗澡好不好。”
她话音刚落,自己的身体瞬间腾空而起。
她惊呼,却一下撞进了他眸色加深的眼里,他的一双眼睛能被称之为艺术品,像是银河系里的最大空洞,让任何靠近他的生物无法招架,甘愿沦陷。
姜梓梓的身体很美好,骨感肉感匹配完美,属于自诩精致的法国缪斯。
何丞黎垂眸,握着澡帕的手好比徒手接刚出炉的山芋,有些无所适从。
这任务完成起来比想象的难。
“阿离,水要凉了.....”
姜梓梓侧头略微回眸,娇嗔的努了努鼻子。
“好。”
何丞黎艰难的滑动喉结,满室的汽雾让他神经紧绷,片刻调整后来挑战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望着先前意气风发的男人此时像只任人拿捏的小羔兔,姜梓梓玩心大起,“阿离怎么不给我洗这里?”
慵懒躺在浴缸一侧的姜梓梓慵懒开展四肢,妖媚戏谑的眼神加之骨子里特有的傲慢。
对视不到0.01秒。
何丞黎很清楚自己绷紧的那根昡瞬间瓦解。
......
凌晨五点的天已是一片鱼肚白。
被何丞黎一顿收拾的姜梓梓已经穿着妥当,被他抱进了副驾驶。
许是身子不堪重负,挨到车座片刻后的姜梓梓已经酣然入睡。
没了视线勘测,何丞黎清冷寡欲的脸上竟破天荒的携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且丝毫不自知。
他们来的时候剧组已经来全了,作为女一号的姜梓梓只需要拍好美美的定妆照即可。
这待遇引得众人不满,却只能忍气吞声。
谁让姜家家大业大!
可受了姜老指示的江书怡此时却显得耀武扬威,她丝毫不忌惮的把狠毒的目光投落在姜梓梓的化妆品上。
装好药剂的玻璃瓶缓缓倾倒,眼见粉末就快倾泄。
一簇火花电闪的瞬间,一双鹰鹫般的铁手狠狠锢住她的手腕,痛的她禁不住直呼!
江书怡愤恨抬眼,忍着痛轻蔑怒斥,“放手!你这个小白脸!”
不就是姜梓梓身边的走狗吗,也配多管闲事?!
何丞黎依旧冷漠,只是锢的力度加重了几分,痛的江书怡不由自主扭曲了身姿,连着泪水都飚了出来。
突然,江书怡手里的东西被猛地夺去。
待她惊慌失措的抬头,刺鼻的粉末扑面而来,洋洋洒洒的浇灌在她脸上!
“啊!姜梓梓你疯了!”
见她毫无形象的撒泼,姜梓梓傲慢勾唇,眼里的狠意达到了顶峰。
不出一会,江书怡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红肿起脓,吓得众人纷纷捂嘴不敢吱声。
待江书怡支撑不住,快晕死之际,何丞黎才松开手让她摔在地上。
二人的独树一帜的冷意由内而外凝聚,连拥有话语权的刘导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经此事故,刘导只得咽下苦闷把戏推到明天!
......
"梓梓,别为小人影响心情,我定了两张水族馆的门票,带你散散心。”
车上,何丞黎柔声安慰。
即便是工作日,水族馆还是会有很多人,人们对水族馆好像有着永远不会熄灭的热情。
姜梓梓望着人潮喧嚷,深吸了口气。
这种平民活动,姜梓梓向来不赏脸,毕竟世界上最大的太平洋地区都有姜家的股份。
许是吸气的幅度有点大,她的手被何丞黎握紧。
“别担心,有我在。”
姜梓梓骨子体寒,却能在每一次触碰到他的手时感受到温热。
像是怕把她弄丢,何丞黎牵着的手很紧,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穿梭在人群中,缓缓行走在海底隧道里。
头顶暗沉的蓝色光打下来,何丞黎的身影一下变得晦明不清,周边的光环给他渡上了一层超模的滤镜。
突然,他们在经过巨大的玻璃面前顿住脚步,何丞黎拥着她的腰侧头俯身柔声道,"梓梓快看。〞
姜梓梓不以为然,却在抬头的一刹那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珊瑚交错跌落,数以万计的小丑鱼群水中自由穿梭,漂亮的白鲸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表演腾空。
一旁何丞黎只是静静侧头看她,看她漂亮的眼眸里折射着水里的景象,眼底是无法遮蔽的光。
“真好啊…阿离,它们自由自在的。”
“怎么,梓梓想当鱼?”
“嗯。”
姜梓梓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希冀一条小鱼,或许在她心里,比起众星捧月的生活,她更希望自己是普通渺小的鱼。
姜梓梓突然扭头,撞进了何丞黎深色含笑的眼眸,”阿离,你总是能给我带来美好的事,你让我觉得我很幸福。”
何丞黎轻笑,揽过她的肩,把头轻轻抵在了她的脑袋上。
现在感觉有多幸福,以后就会有多痛苦,所以,请多多幸福吧。
……
逛完海族馆,已是黄昏。
远处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层一层翻涌着,就连两个人的脸都被晚霞染上了红晕。
“阿离,今天看了这么多海洋生物,你最喜欢什么?〞
“我?大概是那条白鲸吧,因为你喜欢,所以我也喜欢。“何丞黎半眯着眸子,眼底是看不清的迷雾,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脸上,煞是好看。
姜梓梓不由娇嗔,跑进了他的怀里,“学人精!”
.......
他们选择了一家有名的中餐厅当晚饭。
两人心照不宣的选择了同一份面食,端上来时姜梓梓往面里加了四勺醋,在何丞黎一脸惊奇的脸上傲娇勾唇,“吃面不放醋,香味少一半。”
闻言,何丞黎嗤笑几声,"一点也不押韵。
“我就觉得很好。"
姜梓梓不承认,撅着嘴犟着脾气。
一瞬间的恍惚,何丞黎竟鬼使神差萌生了对姜梓梓不同的情愫,连着嘴角上扬都没发觉。
何丞黎抬眼,便瞧姜梓梓一直盯着自己吃饭,“怎么,迷上了?〞
“没有,就感觉你今天的笑容真诚的好看.....”
“哦?那以前不好看?”
“也好看,但以前感觉有点缥缈。”
姜梓梓突然顿了顿,随后埋头吃面,正好忽视了何丞黎意味不明的神情。
姜梓梓,你到底是真明白还是假糊涂?
......
给许楠溪发了快一天都没收到回信的严白耐不住性子,一路驱车来到她家暴躁敲门。
五分钟过去,封闭的房门仍然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发觉不对劲的严白掀开门口旁的绿植,很快翻找到一把钥匙。
他给她买了一套房子,可她却愿意缩在一间又小又破的出租屋。
闯进去的一瞬间,他一眼就望见晕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许楠溪!
……
医院。
严白望着手里的诊断书,是长期侵蚀她健康的胃病,以及大量药剂洗胃的证明。
他沉着脸,把手里的纸揉烂。
输了快一个小时点滴的许楠溪幽幽睁开了眼,视线转移趴在她身旁的严白时蓦然顿住,病房的白炽灯今夜出奇的温柔,柔和的光打两个人身上,竟营造出和,谐的氛围。
此时月上梢头,霓虹灯点缀着整个城市,声色犬马中,许楠溪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占据。
她小心翼翼的把手覆在他的他发上,有点刺挠坚、挺,像极了他本人要强不可一世的性子。
许楠溪的指腹正想往下时,她的眼泪突然不受控制的飙出,疯狂的砸在被单上,晕染成一朵朵浪花。
爱女心切的父母听闻女儿失恋,赶忙搭乘飞机来探望。
在家左等右等的许楠溪只等到了一则飞机失事的新闻,许楠溪只觉得耳边一阵嗡鸣,什么也听不见看不清。
严白醒来时只看见许楠溪坐在黑暗中,微弱的灯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凄凉。
严白没有开灯 ,慢慢靠近把她圈进了怀里。
许楠溪木讷抬头,空洞的大眼睛满是无神的望向严白声音嘶哑,“严白…我…我打不通我爸妈,的电话.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我打不通,明明.明明上午还打通了的,她说要上飞机了,让我等他们,他们还说给我带了礼物….到底为什么啊?!”
说到最后,已是歇斯底里的怒吼!
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不停抖动的肩膀显得极为无助。
严白甚至能察觉到衣袖被泪水打湿的湿意。
大概是情绪崩溃,许楠溪的话断断续续的,甚至没有厘头,严白没说话耐心的顺着她的背,心里一抽一抽的泛着疼。
许楠溪只觉得自己的泪腺失去了知觉,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随着漫漫黑夜一起淹没。
故事总是这样,快乐的幸福需要历经千辛万苦,一点一点积累,而悲剧却爱来得出其不意,来得波涛汹涌,誓要把一个人毁掉,不到极致的痛苦不罢休,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带着末来节节倒。
良久,严白轻拍着许楠溪的背,用着最温柔的话安慰,“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呢。”
有我在?
这句话像是当头一棒,惊的许楠溪错开了距离。
不争的事实浮在脑海里,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嗯....我饿了,给我买点东西吃吧。”
严白见她情绪稳定,心中一喜忙应允。
.......
拎着食物的严白推开门,病房哪里还有许楠溪的身影。
他暗叫一声不好,联络医护人员找遍了整栋大楼,却一直不见许楠溪的身影,就在严白推开医院大门跑出去时,人群中突然失声尖叫,"快看,那里有人跳楼!”
严白的心咯噔一下,瞬间掉落在谷里,抬头一望,竟是许楠溪单薄的身影出现在医院天台的围杆边!
肆意的风将许楠溪的病服吹鼓,本就凌乱的发丝在风中飘扬,远方街道车流穿梭,楼底下聚满了看她热闹的人,一阵狂风吹过,本就瘦弱的她刹那间在风中摇摇欲坠。
惊的严白心脏骤停,忙不迭地的朝天台狂奔!
许楠溪毫无畏惧的探出半个身子望着楼底 ,恍惚间,她的父母好像出现在人群里朝她招手,像是等她迈出这一步,自由就会和她抱个满怀。
她正欲迈出一只脚,身后突然涌起严白略带慌乱的声音。
"许楠溪,你听我说,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还有我吗?!”
许楠溪却无所谓的笑着摇头“严白,我累了。我不想把我的命再搭在你的人生上,那样不公平。”
“许楠溪,世界上每天有着这么多的不公平,上天又会特别去在意谁呢?我知道你很难过,这些我都知道!”
“可我什么都没有了,活着有什么意思?”
许楠溪叹了口气,毅然踏出了一只脚,被风吹鼓的身板一瞬间变得岌岌可危!
严白的心陡然提到了极点,他慢慢移着步子靠近许楠溪,"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出席在你的未来里,你没有失去所有,你还有我!”
远处警笛声忽远忽近,楼底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喧嚷的世界从没停止吵闹,许楠溪却只能听到严白对她说她还有他,那个不见光的死牢被撕开了一道裂缝。
怔愣中,严白猛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阳光顺着那道裂缝照在她残破的身体上,伤痕累累的心灵好像得到了救赎,在阳光的包国中逐渐找到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