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果断
擦干泪水,捋了捋垂下来的头发,抬头走向宫人,站定,面对懿旨蹲身跪下“民女接旨”。
“楚姑娘在就好!时辰不早了,还请楚姑娘赶紧收拾了跟老奴去面见太后吧,别让太后等急了!”
“还请公公稍等,民女去去就来!”楚雪莹起身快步向房间走去,不管昨晚发生了什么,活着的人就还要打起精神来好好地活下去,才能为家族血耻,才有机会为父亲洗去冤屈!
带着这样的想法,楚雪莹精心地梳妆打扮,但因为父亲遇难,楚雪莹打扮得很是朴素。再次出门站在宫人面前的楚雪莹是一个五官精致,清爽干净,神清气爽的伶俐姑娘。
“劳驾公公,可以进宫了!”
“楚姑娘请!”
楚雪莹袅袅婷婷地跟着老宫人出了沈家大院,在宫婢的搀扶下上了宫中来接她的轿子。
半个时辰后楚雪莹的轿子落在了太后的御坤宫宫门处。
公公引领着楚雪莹来到太后跟前,太后刚好用过早膳,正在书房里焚着香薰品茗。在书房门口,侍女通报了“楚雪莹觐见太后”,太后听了抬手示意宫婢“让她进来吧”。
听到太后令,公公领着楚雪莹进了太后书房,刚一到书房门口,公公便扬声禀报“禀报太后,楚雪莹给您带来了!”
“好!”
听到这一声,公公回复道“老奴退下了”公公便转身出了书房。
“楚姑娘进来吧!”
楚雪莹脚步轻轻地进了太后的书房,在距离太后还有五尺的地方站住,蹲跪下去“民女楚雪莹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孩子,快快起来吧!”“陪哀家练练字!”
“是!”楚雪莹恭谨地走到太后的书案前挽起袖子来一手扶砚,一手拿起墨锭在添加了少量清水的砚盘里缓慢轻柔地研磨起来。
“皇上之前在哀家面前夸奖过楚姑娘熟读诗书,家教严明,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前日在宫宴一见果真是才貌双全有过之而无不及!”
“民女万不敢当,是圣上谬赞了!太后才是我朝当之无愧的才女,雍容华贵,无人能及!”
“瞧你这张巧嘴说的,还头一次有人这样夸我!我知道让你给沈家公子做妾,委屈你了,不过好歹,也便能有个安身之地,其他的你不要着急,以后都还可以等待机会”
“是,民女明白,谢太后关心和指点,民女一定谨记于心!”
说话间侍女端着一碗杨枝甘露饮奉献给太后,“太后,说了好半天的话,口渴了,喝点汤水,润润喉吧!”“放着,下去吧”“是”侍女福身退了下去。
太后拿起汤匙轻啜了两口,放下汤匙,走到书案前提起毛笔沾濡上已经研磨好的浓淡适宜的墨汁,运笔写下了一个“秋”字。
“太后的字,如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真是妙哉!晚辈敬佩!”
“你这张小嘴净会哄我高兴!”太后说着用手指点了点楚雪莹的额头。
“明明就是写得好吗!这是民女见过的最最漂亮的柔中带刚的字!太后还不让人说了!”
一句话逗得太后咯咯直乐,“咳,咳,……”说笑着,太后突然大咳起来,用手帕捂着嘴一个劲儿地咳,说不出一句话来,慢慢的变成了喘粗气,脸被憋得通红。
凭借多年的经验,楚雪莹断定太后是患了哮喘症。
楚雪莹急忙叫来宫女陪她一起把太后扶到太师椅上坐下,并让宫女给太后拿了一个松软的抱枕抱着。
这边楚雪莹解开太后的衣领盘扣,用手轻抚太后的喉咽喉下方,让太后感觉舒服一些。
看到太后口中没有痰液溢出,楚雪莹让宫女扶着太后,自己则来到太后的身后,轻拍太后背部,帮助太后缓解气息。
这时听到消息的皇上带着御医齐齐来到御坤宫,御医像往常一样给太后诊了脉,回禀圣上道
“是太后的旧疾哮喘症犯了”“陈还是按照以往的方子给太后开了汤药”
皇上吩咐宫女“快去好生熬药”,宫女领了旨,哪敢耽搁,急忙下去煎好了药。
“药来了,药煎好了”宫女急忙把煎好的药端给太后,服侍太后喝下整碗浓黑的汤药。
汤药过于苦涩太后皱紧了眉头,侍女说“我去拿一点桂花糕来吧!”
楚雪莹阻拦道“桂花甜腻容易生痰不适宜太后现在食用”
太后服过药后又休息了一阵子。
只是这药似乎并不起什么作用,太后还是咳喘得厉害。
楚雪莹见状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着平时的给自己的母亲治疗哮喘用的药物。
面见圣上“陛下,民女的家母长年患有哮喘,家父请了雪山的道医,
专门为家母研制了治疗哮喘的急用药物,随身携带,以备应急之需,
家母多年用着有奇效,不知可否为太后一试”
皇上沉吟片刻“楚雪莹,你若是胆敢对太后不利,朕定叫你出不得宫去,到时你的下场比你父亲还要惨!”
楚雪莹立刻跪下“圣上放心,民女绝无害人之心,
况且在那日宫宴之上太后曾好心出言相救,民女报恩还来不及,又怎会相害太后?
圣上若是不放心,今日民女愿与太后同生死!”
见楚雪莹说的诚恳,皇上稍作犹疑道
“太后目前情况危急,御医的药物收效甚微,有药总好过没有药物,不如就让楚雪莹试一试吧!”
说罢,楚雪莹拿出蜜丸儿去掉蜜蜡取出一枚灰白色的药丸。
太后含入口中,只觉一阵清凉之吸,顿时神清气爽,淡淡的薄荷香气,贯通上下,呼吸畅通无阻!
“太后好啦!”,“太后好了”侍奉太后的侍女欢喜来报!
“启禀皇上,太后的病已经好了,呼吸通畅,不憋气了,也不咳喘了!”
皇上听了大喜“楚雪莹果真有本事,她还真是我们皇室的福星呢!想到这里,楚雪莹交待炊事兵“这些水先运回营地,在我回来之前,先别用这些水做饭”“是”炊事兵回应道,边说边上了马车,看着马车吱吱扭扭地原路返回,楚雪飞快钻进附近的大山之中。
金蟾冬眠之后扩散到水中的毒物只有附近山中的一种独特草药可解,这就是自然界相生相克的奥妙神奇所在。
楚雪莹不顾连日来又是主持军务又是医治中毒士兵,还战场厮杀的辛劳,束紧裤脚以防虫蛇侵袭,手脚并用地攀援一座又一座巍峨的山脉,跨过条条险滩河流,来到最高处脚下。
那草药只长在最顶峰的峭壁悬崖之上,及其难以采摘,楚雪莹抬头望了望找到可以登山的路径,借助山中巨石和伸出来的树木枝丫,楚雪莹像猿猴一样一登一蹿,上下翻飞,跳跃攀援,有几次都差点因为巨石松动脱落而险些坠落山崖。
险情频发也没能阻止住楚雪莹上山的脚步,必须采到草药,不然大家都会被饿死渴死,带着坚定的信念和目光,楚雪莹迎难而上,来到悬崖脚下。
这里根本没有一点可供踩踏攀登的地方,正在楚雪莹犯愁之时一阵山风吹过,从山顶的松树上飘落下来一根长长的藤蔓,看样子颇为粗壮,应该是很有些年头了,看起来这是上悬崖顶唯一的方式了。
定了定心神,楚雪莹长长地舒了口气,眼神坚定地盯紧藤蔓,等待着风把它吹向自己,楚雪莹看着藤蔓渐渐的近了,屏气凝神,用猫一样敏锐的眼神捕捉确定藤蔓的位置,用豹子一样灵敏迅捷的身手攀附上藤蔓的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