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姑娘真是好鼻子!
堇禾跟着星瑶回了尹宅,到了卧室,将自己的那条裙子给了星瑶师姐。星瑶拿着裙子,和自己穿着的那条比划了一番,眼睛都亮了。
“嗯!和我穿的这条大小差不多。那我就拿走了。我先说清楚,是你自己给我的,我可没强迫你。若是师傅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吧?”
“知道。我就说我的那条弄丢了。”堇禾知道星瑶师姐心底在打什么算盘,可是眼下着实没有其它办法了。
“嗯……挺识趣。”星瑶拿着堇禾的那条裙子,高高兴兴地下了阁楼,回了自己的房间。感觉比自己的那条还要好看,穿了还要让人高兴一样。
等星瑶走后,堇禾蹑手蹑脚地下了阁楼,出了尹宅大门,借着月光偷偷摸摸地往巷子深处走去。
“喂?喂?人都走了!你可以出来了!”堇禾隔着柴垛,压低着嗓子喊了好几声,也没听见黑衣男人的回声。
不会……死了吧?
堇禾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向柴垛靠近,轻轻扒开一看。
嘿?人呢?哪里去了?
堇禾环顾了一下四周,也没看到黑衣男人的身影。跑了?还是被抓走了?
几滴血赫然地出现在地上,堇禾看了眼四周,四下无人,立马用脚将血迹抹了个干净。
次日卯时一到,还在睡梦中的堇禾,就听到胡前大师姐在阁楼下,呼唤众姐妹们集合。堇禾赶紧穿戴完毕后,到了尹宅大院。
待师姐妹们集合完毕,尹剪水身着一身深蓝色的锻绒旗袍出现在了大院的中间,严冷方正,但是旗袍上绣的花朵却格外的眼前一亮。
——哇!师傅今天穿得真好看!
——是啊!从来没见过师傅这般打扮!
——那可不!今天是咱们“尹氏漆房”重新开张的日子,当然要穿得隆重些。
堇禾跟随师傅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师傅穿得如此隆重。堇禾透过师姐们的肩膀望向师傅的旗袍,那旗袍上的花不就是姜朴花吗?海天霞一样的色彩,浓淡相宜。堇禾不自觉地抚摸了一下自己耳朵上的漆片耳坠。
难道宋珈言阿爹说的都是真的?姜朴花真的是师傅的家族图腾吗?
堇禾的一举一动全被一旁的星瑶看进了眼里,看得咬牙切齿,嫉妒膨胀。不等师傅吩咐今日新店开张事宜,星瑶就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师傅,您今天穿得真的是太隆重了!”
“那还用说,今日可是咱们‘尹氏漆房’重新开张的日子,理应隆重些。”胡前大师姐也是一脸的高兴。
胡前大师姐跟随师傅的时间最久,更懂得师傅是有多么渴望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如今终于如愿了,胡前师姐也替师傅开心,替尹氏漆房开心。
“是啊!今天是咱们尹家的大好日子,咱们都穿得体面些,为咱们尹氏漆房新店开张讨一个好彩头。可是有的人却穿得格外寒酸,一点儿也不给师傅面子啊!”星瑶一边揶揄,一边引导众人看向身着素衣的堇禾。
尹剪水循着众人的目光,朝着人群最末的位置看去,这才看到堇禾此时穿的还是一身素衣:“堇禾,你的衣服呢?”
“我……我……”堇禾支支吾吾起来。
“该不会是把衣服给弄丢了吧?这可是师傅专门给咱们姐妹们定制的!”这个星瑶,不说话会把自己憋死啊?丢没丢,她难道不清楚吗?这会儿在师父面前唱什么戏呢?
“堇禾?”胡前师姐走下台阶,透过人群,看着堇禾。
“师傅,我……我不小心把衣服给弄……弄丢了!”总不能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与师傅听吧,光是一个宋珈言,堇禾就被折腾得半死不活了,现在好了,又碰到了一个被人追杀的神秘黑衣男子,若是被师父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堇禾只能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哟!还真是搞丢了?”星瑶师姐明知故问,露出一副阴阳怪气地模样,就想看堇禾出丑。
“堇禾?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就连胡前大师姐都开始责备起了堇禾。
尹剪水一脸严肃地看着堇禾,为了这一天,自己苦苦等了三十余年,本想新店开张之日,一切都顺顺当当的,没想到这会儿新店的门还没打开,堇禾就闹出这档子岔子,“堇禾,今天你就不必去店里了!”
“师傅?”堇禾也想去店里帮帮忙,哪怕打打下手也行。
胡前大师姐见状,走回到师傅身旁,俯身劝道:“师傅,就让堇禾跟着一起去吧?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也无所事事。今日新店开张,想必杂事儿很多,多一个人多个帮手。”
“是啊,师傅,我可以给师姐们打下手。”堇禾赶忙接过胡前大师姐的话。
既然胡前大师姐都帮着堇禾求情,况且说的也没错,新店开张琐碎事儿多,多一个人确实会好一些。尹剪水这才松了口,堇禾就给师姐们做好后勤,负责给大伙儿端茶倒水,不必到店前迎客。
说罢,尹宅的女人们在尹剪水的带领下,趁着天刚擦亮,就赶往鹃城大道上刚开的“尹氏漆房”,准备开门迎客。
早食一到,鹃城大道就陆陆续续热闹起来,包子铺热气腾腾,燃面铺坐满了人,渐渐地,日光一亮,大道上熙熙攘攘,行人如织,就连长思仙茶楼也坐了许多喝早茶的客人。
“卖豆花儿!卖富顺嫩豆花儿啰!”一个挑担叫卖的伙计刚好路过“尹氏漆房”的大门,尹剪水听见后,吩咐堇禾去给师姐们一人买一碗都花儿,先垫垫肚子,一会儿若是忙起来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吃饭的时间呢。
堇禾赶紧冲出漆房大门,吆喝着豆花儿师傅停下:“师傅,你这豆花儿都是自己家里做的吧?”
“姑娘真是好鼻子!”师傅揭开盖子,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哇!好香啊!师傅的手艺不耐啊!”堇禾都快流口水了。
“嘿嘿!想必姑娘是外地人吧!俺们富顺豆花儿绵而不老、嫩而不溏,就连这个窖水(即吃豆花儿时碗里浸泡豆花的水)喝起来都不摆啰!还可以清热化痰、醒酒去腻哦!吃了一碗保准让你想吃第二碗。”豆花儿师傅见有人夸自家的豆花儿,那可高兴得滔滔不绝起来,一边给堇禾一碗一碗地盛豆花儿,一边对堇禾讲解自己和媳妇儿是怎么制作的。
听得堇禾充满了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