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深入敌营(二)”
双方没有废话。   一个黑衣人首当其冲,铁拳挥来。那一阵劲风中,却只见若撒神色冷漠无比,弯腰躲闪,一个后旋踢,踹在那人胸口。   男人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见状,其余几个人纷纷朝若撒涌来。这时若撒脚步忽然一滞,似是雨天路滑,身子一歪。男人眼神一冷,使出全身力气,手掌重重敲在若撒后颈。   监控中,只见若撒仰着脸,神情痛苦地慢慢倒在了地上。一个男人上前将其拦腰扛在肩头,塞进了面包车里。   ——   这是一栋在上个世纪建成的疗养院,环境清幽,不被外界所扰。住进来的都是社会上的知名人士。   沈兴德,这个被媒体称赞德高望重的知名慈善家,就住在这里。在一片祈福和祝愿声中,残忍的镰割着无辜百姓的性命。   穆得打开车门,雨水落在他宽阔的肩上,又顺着光滑的衣料滚滚而下。穆得一身黑衣黑裤,目光冷而寒,行走在苍穹夜幕之下,如同这幽暗天色分,裂出来的一道魅影。   他灵巧的躲避着摄像头和冒着大雨巡逻的警卫队,他伸手敏捷的翻上了二楼窗户,轻轻跳进了公共卫生间。   沈兴德的病房就在三楼,二楼是值守的医生护士。价格不菲的疗养院,就连卫生间都装修的极其豪华,墙壁和地砖都贴上了白净的大理石,干净的没有一丝异味。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正在朝这边逼近。   刚查完房的医生迫不及待的拉开拉链,释放憋了好久的压力,随之响起的,还有男人轻快的哨声。   穆得透过门缝观察着男人的身形,高大健壮,平时应该有过锻炼。几分钟后,男人悠闲的走到洗手池。看年纪,应该在二十九岁,跟他差不多,戴一副斯斯文文的金框眼镜。   洗完手,男人悠闲的整理了一下头发,脸凑到镜子跟前,正想好好欣赏自己的容貌,突然看见身后的卫生间似乎闪过一道黑影。   “谁?”他立马停止了哼歌,警惕起来。   等了半天都没有人回答。他皱着眉头,一步步靠近诡异的卫生间,手轻轻推了一下门。突然,从里面伸出来一只黑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往里一拽,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扑在地上。   ‘砰’地一声,卫生间的门被关上。   他揉着发晕的脑袋,回过头看,只见跟前站着一道高大的黑影,那人虽然穿了一件不显身材的冲锋衣,但根据他多年运动的经验,眼前这人绝对是练过的,身形力量感都不比他差。而且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意。   数不清的雨珠从男子身上滚落,滴在他脸上。   但他好歹也是练过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轻松松被打败?他揪住那人的裤腿,用力一扯,想将他绊倒在地。却不想对方似乎早有预判,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举过头顶,往身后一扭,只听‘咔嚓’两声,立马传来男人痛苦的哀嚎。   穆得一手摁住他的手腕,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别乱动,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睡一觉。”   说完,只见穆得抬起手掌,对着男人的脖颈落下,快准狠。   ——   同一时间,若撒在车上被晃醒。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昏暗——车子还在行驶的途中,她被捆住手脚,丢在后座。面前是几个男人的后脑勺,车里一片寂静,只有轮胎飞速碾过地面的沙沙声。   探照灯扫出前方陌生昏暗的街道,昏暗的夜色为周围的景物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色调。   若撒的手被麻绳紧紧捆住,她咬着下唇,费力的用手指勾上自己的裤腰。这是她多年以来的习惯,不管走到哪里,都要随身携带利器。   突然,车停了下来,所有人冷不防的一颠,若撒差点摔在地上。   看来目的地到了。   若撒不动声色的进行着手里的动作,抬头观察四周的地形——荒郊野外,杂草丛生,人死了都不会被人发现。   她看了眼驾驶座前的时间,已经十一点了,足足开了四个小时。   坐在她前面的那个男人掏出手机,放在耳边说:“我们已经到了。”   对面响起一道冷漠的男声:“处理干净,一点痕迹都不要留下。”   “是。”   说完,若撒猛地往前一扑,用麻绳死死缠绕着男人的脖子,男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谁也没想到她会挣脱,反戈一击。   男人被死死禁锢在靠座上,脸部血红,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咽呜。两只手无力的拉扯着脖子上的麻绳。   其他人很快反应过来,若撒抬起一脚,踹在了另一个人的脸上,手上的劲却越加越大。终于,男人五官狰狞,渐渐没了挣扎的痕迹,两只手无力垂落。   “你找死!”   同伴的死激发了其他人的兽,性,若撒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却没想到那些人竟然先后跳下了面包车,‘砰’地一声,车门被紧紧关上。   若撒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果然,她看见那些人以最快的速度远离这辆面包车,其中一人还挑衅的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   该死!   这辆车被绑了炸药!   车门被锁了,根本打不开!   若撒迅速抓起车上早没了呼吸的男人的脑袋,一下又一下,用尽全身力气往车窗砸去。五下之后,玻璃碎了一地。   若撒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跳下面包车,在草地上连滚几圈后,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这一连串的动作,竟然是在短短五秒之内完成的。   下一秒,一声剧烈的炸响在她身后爆发,‘轰隆’一声,仿佛天地都为之震颤。   若撒抱着脑袋,紧紧趴在地上。巨响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声的寂静,漫长的空白。四周静的连一丝风声都听不见。   ‘沙莎……’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一丝风声,慢慢恢复了知觉。回头望去,只见那辆面包车被炸的粉身碎骨,四周散落的全是‘断肢残骸’。   她脸上闪过一抹厉色,立即起身向那伙人走去,眼神狠厉,浑身散发着明厉的杀意。   只见她上前一步,双手抓住一个男人伸出来的胳膊,一个转身,那人‘啊’一声惊惶地叫,人已被狠狠砸倒在地。‘咔嚓’一声响,那人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关节已被若撒崴断。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一拥而上。若撒的身影无比轻灵,身子一闪就出了包围圈,两只手灵活的抱上了一个男人的腰。若撒一个快如旋风的侧身摔,就把这人狠摔在地上。   转眼间,六个人只剩下了三个。他们心里清楚,现在基本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也不像之前那般采用迂回策略,出手狠辣,招招致命。若撒躲闪不及,脸上重重挨了一拳,顷刻间,嘴里涌上一股血腥味,那半张精致漂亮的脸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若撒愣了一下,站在原地,脸微微侧着。忽地,她嘴角轻轻一勾,扬起一抹邪意的笑,鲜血瞬间从嘴角流了出来。   “有意思。”她用手背轻轻拭去嘴角的鲜血,眼神骤然变得狠厉,蕴含着强烈的杀意。   三人如同猛兽般扑了过去,一拳狠狠朝着若撒的面门挥出,狠辣至极。若撒仰头,身体保持着半弧的姿势,一个后踢踹在男人背上,那人吃痛,还想还击,若撒就地一个滚身,避开袭击,到了他身后,嗤笑一声。   男人瞬间心头一凉,都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身体腾空而起,仿佛被一股极柔极韧的力量牵引,失去平衡,双脚都不知道怎么离地的,脸朝下重重砸在地上,听到两声轻响,牙齿被磕掉了两颗,满嘴的血。   她飞速夺过那人手里的匕首,毫不留情在另外两人小腿一划,鲜血瞬间涌出,两人吃痛惊呼,举起手中的铁棍,朝若撒的背砸去。   若撒侧身躲过,一个闪现就来到了他面前。男人一愣,下一秒,他脖子上就多出了条深深的血痕,大动脉喷溅出的鲜血溅了若撒一脸。这时,她将手里的匕首用力掷出,尖锐的刀身瞬间没入了最后一个男人的胸膛。   那人正举着刀,准备向她发动最后的攻击,只是若撒更快一步。   六个人,死了三个,还剩三个。   若撒走过去,拔下男人身上的匕首,声音轻飘飘的:   “你们是谁派来的?”   那个对他们下达命令的男人的声音,并不是陈煜。她本以为这伙人是陈煜派来的,想着将计就计,看他到底想搞什么名堂。结果她没有看见陈煜的身影,就在她怀疑瑞安纳的时候,那个电话里的声音却再次否定了她的想法。   直觉告诉她,现实中她绝对没有见过这个男人。那道声音极其冷漠,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显然是某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她暂时想不出来这个人是谁。   “是,是陈煜。”   男人趴在地上,五官狰狞,眼神抗拒。   “呵……”若撒轻笑,毫不犹豫的将匕首插,进男人的胸口,又走到下一个人跟前:“你呢?”   他浑身颤栗,盯着面前如同死神一般可怕的女人,混着鲜血,含糊不清的说:“真,真的是陈煜,是他吩咐我们这么做的……”   若撒轻轻闭眼,手起刀落后,走到最后一个男人跟前,将他全身摸过之后,都没发现第二部手机,看来他们是共用一部手机和那个人联络。但是,唯一的证据已经毁在那场爆炸里了。自己的手机也在打斗中掉在了车上,现在她已经彻底跟外界失去了联系。   若撒精致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躁意,将匕首插,进距离男人鼻尖一寸的草地里。他浑身一抖,眼睛瞪大,望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浑身战栗。   “选一个吧,要死,还是要活。”她嗓音淡淡,帽檐下的侧脸线条精致漂亮,那双眸子里却满是冷漠。   “是,是……”他声音颤抖,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战栗着:“是,沈周……”   “沈周。”若撒轻声喃喃这个名字,大脑飞速运转,像摁着鼠标迅速下滑,终于,在茫茫文字中,她成功找到了这个名字的主人——沈周,昌盛集团的执行CEO。   她从没见过这个男人,更别提跟他有什么过节,唯一的联系大概就是何平生的案子,她让昌盛吃了一个大亏,还亲手杀了他姑父的兄弟。   但一个掌管大集团的总裁,也不会心胸狭隘到这个地步,难道,是他私底下调查过她?   这时,若撒鼻尖一凉,她抬头,发现空中正飘着点点雨丝,心想:这一趟来的不值,什么都没捞着,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想着,她轻轻弯腰,拔出匕首。   这短短的一瞬,男人的意识却格外清楚,或许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意识格外清晰。他看到了女人纤细的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咬痕,余光一瞥,又发现空中悬挂着一枚小小的十字架,不知怎的,他突然联想到了自己的棺材。又或许他的尸体根本得不到收敛,只能在这荒郊野外烂成一堆白骨。   下一秒,男人嘴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鲜血缓缓从嘴角流出,没了声息……   ——   屋外的暴雨剧烈的拍打着门窗,隐隐能看见树木在狂风中摇晃,发出惊悚的声响。   胸前挂着主任名牌的男人脱下白大褂,随手放在沙发上,走到壁炉前,搓了搓手,抱怨道:“这鬼天气,害的好多人都回不了家了,只能在公寓里住一晚了。”   整个房间被装修成欧式奢华风,夺目耀眼的水晶灯,壁炉中劈里啪啦燃烧的火焰,墙壁上描绘出栩栩如生的希腊神话图,还有看上去松软舒服的大沙发,与外面的狂风骤雨形成两个极端。   如果什么都不做,静静躺在这里睡上一觉,感受着舒适的温度,一定是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张昌华这么想着,脸上流露出幸福满足的神情。然而转念一想,楼上VIP病房的病人刚刚抢救回来,还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要是他死了,自己这个主任的名号也保不住。   “唉,”他叹了口气,满脸忧愁的坐在沙发上。眼光自然落在对面双手抱胸,用一本书盖在脸上,呼呼大睡的男人身上。   孙杰这小伙子,人长的俊气,外加经常锻炼,看上去十分健壮结实,医院里不少女护士都芳心暗许,还经常有人暗搓搓的让他牵个线。只是孙杰这小子,花心的很,交过不少女朋友,但没一个能在他身边待超过三个月的。   想到这里,他脸上流露出一种惋惜的神情,想当年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大帅哥,只是现在老了,大把的青春只换来这一个主任的头衔。   氛围一片安详静谧,突然,警报声响起,红灯闪烁。   男人一惊,连忙站起来,拍了拍孙杰的肩,紧张的说:“快起来了,出大事了!”   张昌华说着,拿起白大褂,边走边穿。   等人走后,‘孙杰‘才慢慢拿下书本,露出的却不是那张一看就很花心的脸,而是一副样貌俊美,五官清晰却异常冷漠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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