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跟踪你的人是谁?
宋珈言之所以时常进出天香苑,无外乎与这天香苑的老板辛居子要好。这不,宋珈言一进天香苑,就直接奔着二楼辛居子的厢房跑去,完全不顾门口的几个小厮的阻拦。
幸好,遇到了刚送客人出门的柳言姐,这才脱了身。
“言姐,这人是谁啊?招呼都不打,就往辛姐的厢房跑,一点儿规矩都没有。”说话之人,是天香苑的门童山鬼,才来天香苑不到半年,认不得宋珈言也实属正常。
“他?呵呵……他你若是不认得,那你在这偌大的鹃城可就是白混了。今儿你言姐我给你提个醒儿,免得你事后惹出什么岔子,还得天香苑给你收拾烂摊子。”山鬼听柳言姐这么一说,顿时吓得缩起了脑袋。
瞧他这样儿,算了,不戏弄了。柳言正要开口,却被楚娘给打断了:“他啊,可是咱们辛姐的老相好!哈哈哈……”楚娘一张嘴,这天香苑的一众姐妹可都笑得前俯后仰了。这一说,着实把山鬼吓住了,若是惹毛了辛姐的人,那可有的罪受了。
还是柳言不喜嚼舌根儿,连忙打趣道:“他俩确实相好,不过也就是关系要好的朋友罢了。”
楚娘见没了趣味,扫兴地摇了摇团扇,扭着婀娜的身子进了一间客人的厢房。众姐妹见状,也都作鸟兽散了,天香苑的大门,又恢复了迎来送往的热闹场面。
待众人散去后,柳言趁着大伙儿各忙各的时候,自己偷摸着上了二楼。而此时已经进了辛居子厢房的宋珈言,正和辛居子谈论着阿娘去世的事情。
“看来传言都是真的?”作为天香苑的老板,虽常年身居苑中,但这鹃城的一举一动可都了如指掌。前些日子,就断断续续地从客人口中听闻宋家夫人钟氏被杀一事,没想到竟是真的。
“什么传言?你知道些什么?”与其盲目地瞎找线索,不如直接来问“包打听”辛居子。看来,辛居子确实知道些什么,不愧为天香园的老板娘,没有什么事儿是她不知道的。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并不清楚。只是从客人口中听过几次关于你阿娘从赖长官府邸失踪的事情,至于被杀一事,也都是客人们的猜测。没想到竟是真的。”在这鹃城境内,宋家可是第一世家,宋家之人那可是没人敢动的。一开始,辛居子也不相信,可是后来客人们越说越真,也难免有所猜测,这会儿从宋珈言口中听口听到,还是不敢相信。这鹃城虽然每天都会发生点儿经鸡毛皮的事儿,但都不过是些拿不上台面的,多少年了,鹃城都不曾出过大事儿了,这会子竟搞出了了这么大个窟窿。
鹃城,怕是怕变天了!
“除非?”辛居子好像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将话说完,倒不是怕告诉宋珈言自己的猜测,只是担心宋珈言刚一回鹃城,就惹出事端。毕竟这个朝思暮想的男人,时隔三年终于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可是宋珈言并非孬种,也猜到了辛居子口中的揣测和担忧:“你想说的是,除非赖侯庭长官有问题?对吧?”
见宋珈言已猜到了自己心中所想,辛居子索性也把话匣子敞开了:“我也不敢确定。但是你想,在这鹃城除了这刚来不到一年的赖侯庭,还有谁敢动你们宋家的人,况且还是你的母亲,那可是鹃城第一漆艺家族——宋家的女主人?”
辛居子说的没错,在这鹃城,宋家独大,谁人敢动?看来需要去会一会这传闻中的赖长官了。宋珈言正在思忖时,辛居子忙补了一句:“不过,你们宋府的人,也不见得就很干净。”
宋珈言知道辛居子口中的“宋府不干净”一说, 倒不是说宋府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而是指宋府藏有“不干净的人”。
看来,三年没见了,辛居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自己啊!宋珈言笑了笑,回道:“放心,这事儿我阿爹会处理的。”
见自己的关心被宋珈言一眼看破,辛居子咻地一下,脸都快红到了耳根儿子后头了。一想到三年未见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厢房里,辛居子既欢喜,又略感忧伤。欢喜是因为又能见着朝思暮想的人;忧伤是因为他的回来并不是为了自己。
“好了。我再给你说件事儿。”对于辛居子对自己的感觉,宋珈言怎会不知?可也不过是一场神女有意的情谊罢了。于是急忙岔开话题,挽回一丝笼罩在厢房里的尴尬。
“还有什么事儿?你这才回来不到三日,总不会遇到生命之险了吧?”
“嘿!你还真猜对了。”宋珈言把自己一到漆运码头,就被人跟踪的事儿说给了辛居子听。听得辛居子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直勾勾地看着宋珈言。
“咋了?吓着你了?呵呵……三年未见,你胆量怎么变得这么小啦?”
“我胆量小?你胆量小我都不会胆量小。我辛居子在这天香苑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什么血雨腥风的事儿没遇到过?我如果胆量都算小的话,怕是这天香苑早就不在了。我不过是担心你罢了……”辛居子说的没错,出门做生意的,没点儿胆量,还不如回家睡大觉呢!况且在这乱世纷纭的时代,又是一个女子当家,每天做着迎来送往的生意,倘若真没点儿胆量和魄力,不是关门大吉,就是身首异处了。
宋珈言自知辛居子不过是出于对自己的安危着想,一句戏弄而已,没想到差点惹怒了她。于是,连忙道歉,安抚着辛居子坐下,扯开笑脸,见机倒茶赔错。
辛居子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况且面前站着的还是自己心意之人。对方愿意给台阶下,自己也别硬凹着,免得彼此都为难。于是顺势坐下,端起宋珈言倒的茶水,像喝酒似的一口闷了。
这一举动,直接把宋珈言都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哪天命丢了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好好好。我不笑了。”宋珈言也顺势坐在了辛居子对面,自己给自己倒满了茶水,也是像喝酒似的,一口闷掉了。看得辛居子不知道说些啥了。只得继续询问道:
“你可知,跟踪你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