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谎言
苏醉从公司回到家里的时候,是逢陶苏在房间里收拾行李。
苏醉向陶苏走来,忽然想起来今天白天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他很想问问陶苏的想法。
可又怕言语让苏醉多想,故而持着开玩笑的口吻,对陶苏说。
“陶苏,我回来。对了,今天白天公司收到一份文件,你来猜猜是谁跟谁的?”
“不知道。”陶苏正在忙着收拾衣服,回答的口气也是漫不经心的。
“是你跟我的,就在那天晚上拍的。”苏醉说。
苏醉的说辞,让苏禹一下子就停下了手上收拾衣服的动作,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了一下。
“经纪人说,那文件还是你发过来的。”苏醉没停顿,继续说了下去。
陶苏的眉头忽然突突地跳了几下,她突然想起来白天打电动时姜梦瑗打来的那个电话。
说什么如果苏醉对他失望了,希望好聚好散什么之类的。
那时的陶苏还无法理解是什么意思,原来是这个样子。
陶苏回想着白天姜梦瑗在电话里
说的话,没有回答苏醉。
苏醉见陶苏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心脏跳动有力的节拍突然缺失了一下
子。
“陶苏….…不会真的是你做的吧“陶苏。”
苏醉略带玩笑口气地一问,话一说出口,苏醉就后悔了。
怨自己这是什么问题,这不是摆明了自己不信任陶苏吗。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周身的空气好像凝结了一般。
“是,是我做的。”
陶苏的话打破了静寂的局面。
苏醉突然笑了,向陶苏走进,然后有力地把陶苏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眉眼轩舒,一笑生花。
“陶苏你又在跟我开玩笑了,这个玩笑可不怎么好笑。”
苏醉只当陶苏在开玩笑,他也不会相信的,不会相信几日前还与他同欢,为他同情的人儿,今日便变了脸,要出卖背叛他。
即使其他人会,可陶苏绝对不
陶苏绝对不会。
这么多年的情分尚在,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陶苏在苏醉的怀里挣扎了几下,
因为是抗拒的,故而身子十分僵硬,
不再相似往日情深之时,那样柔软,那般为苏醉而折腰。
陶苏抬起胳膊,几乎要用尽平生的力气,将苏醉重重地推开。
“苏醉,你别再自欺欺人了。”陶苏说话时的神态有些决绝的意味,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把捅进了苏醉的心窝子里去了。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那还问我做什么?又要自我欺骗吗?"
陶苏忽然冷冷地笑起来,看向苏
醉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堆不屑一顾的垃圾。
“苏醉,我们再这样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你不累,我还觉得累呢。”
“陶苏……”苏醉痛苦地唤了一声苏禹的名字。
“你闭嘴。”陶苏有些动容了,声音略带哽咽。
“我之前已经同你说过了,我们没有可能的,没什么你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放过我。”
“我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你呢,是大明星啊,我怎么敢要您倾慕我呢,您说对吧。故而,我只能先委身于您。”
“你知道吗?你叫我苏苏的时
候,我心里并不是愉快的,而是感到恶心的。”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很喜欢你叫我陶苏。
(苏禹内心独白)
“我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苏醉,别再自己欺骗自己了,我们没有可能,我也不爱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无论你做什么,在我的眼睛里,都是不值得一提的,都是不屑一顾的。”
“你骗人!”陶苏摇着头,无法相信苏禹会说出这样的话。
“随便你。”陶苏冷冷地笑了笑,埋头继续整理。
陶苏将行李箱拉上,提起箱杆,准备离开,却被苏醉一把拉住。
“陶苏……”
“你放开!”
“苏苏……”苏醉哽咽了。
“你是认真的吗?”苏醉有些无力地拥了拥陶苏的肩膀。
“我恨你,恨你的抛弃,恨你的一声不响的离开,你以为我怎么还会委身于你呢?这是报复!”
陶苏挣脱开来,偏了偏脑袋,眼睛里写满了决绝两字。
她总要渐渐学会习惯没有苏醉的生活,在没有他呼吸过的环境里用力的活着。起的那些时光一同赶出属于自己的记忆里。
陶苏坐上了绿皮火车,同苏醉离
开时一样的绿皮火车。
窸窸窣窣地来过火车轨道,黑暗与光明相互交织,纷纷透过车窗,纷纷不温柔地打在人们的面孔上。
火车上人潮拥挤,她独守在自己的空间,像是一场众人的独欢。
陶苏透过四方车窗,日落时一眼
望去白石不尽,有着苍莽凄凉的意
味。
陶苏清泪泫然了,他的心中响起了阵播千里,不知道苏醉可否会震耳欲聋。
火车抵达于午后,那是故乡的晴日,是没有喧嚣的光与热。
从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思乡情
怀还没有如今如此热烈,大抵是因为
脱离了苏醉的怀抱,奔向枯萎,觉得一身凄凉,举目只有父亲了。
陶苏踏着不算沉重的脚步,向通往家中的那条羊肠小道走去。
流浪四海八荒多凄凉,还好陶苏身后是故乡。
进家门时,陶苏故意地放轻了脚步。
入目的景象是几个孩童簇拥着父亲,父亲微微弯着腰身,手把手地教他们写字。一侧身影在日辉勾勒下,显得沧
暮了,原来男子也有迟暮。
这身形陶苏再熟悉不过,父亲曾多次入梦,苏禹却哽咽了。
父亲似是用余光看到了陶苏,手中的笔突然坠到了地上。
他转过身来把陶苏看定,年迈的
身体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了一下。
“爸……”陶苏有些踌躇了,这一声“爸”竟然是久违了,说的时候竟然有些说不出口,不如从前畅快了。
他听到了陶苏的声音,小跑着从
后面出来,看见陶苏那一刻,手中端着的东西,“哐”地一声掉到地上。
他一把将陶苏拥进怀里,陶苏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是父亲的味道。“爸……”陶苏轻轻喃。
“苏苏..苏苏...你终于回来了……”
父亲哽咽了,陶苏也是,将一年来的委屈化作泪水,悄无声息地一颗又一颗地掉到了父亲的衣衫上了。
陶苏的后颈也淋湿了,他知道,那是父亲的泪水。
苏醉在陶苏离开后,又在陶苏家中的角角落落都坐了坐,贪婪地故意着陶苏曾经呼吸过的环境,拥抱空气,便犹如拥抱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