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之后，陈准如愿以偿的从崔承恩那得到了程让的号玛，开始不厌其烦的给她发信息。 　　连带着的那天的事，程让给远在千里的崔承恩一通骂。 　　 　　不过那件事之后，许诺倒是回来上课了，哪怕还是不理她。 　　 　　程让有点泄气了，也不开始再进攻。 　　 　　今天，是圣诞节，往常的圣诞节，程让都会和一群狐朋友去胡吃海塞一顿，再发个朋友圈，感受一下别人的臭屁。今年的她显得格外落寞。这天她接到了程谦的电话。 　　 　　“姐，我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程谦的声音还是很虚弱，电话那头的程让一下就红了眼。 　　 　　“姐姐，你过得好不好啊？妈妈不让我给你打电话，我偷着打的，姐，你回来看看谦谦好不好，我不想治病了，你不要再做不喜欢的事了。” 　　 　　程让抑制住抽泣，对着电话说：“谦谦，别说傻话，要好好配合医生叔叔，姐姐过的挺好的，就快回去啦。好啦，姐姐还有事，先挂了。” 　　 　　挂断之后，程让做了几个深呼吸，擦了擦眼泪，起身画了个淡妆，亲手做了一份饼干，去找许诺。 　　 　　程让拨通了许诺的电话，许诺秒接，但没说话。 　　 　　程让开口：“许诺，下楼。” 　　 　　许诺摁了电话。 　　 　　程让没有再打回去，而是选择站在楼下等。零下二十几度的天，程让站了半个小时，她感觉身体都已经麻木了。 　　程让忽然想起以前追她的男生在楼下等一夜，她睡醒就拉黑，不禁感慨一句天道好轮回。 　　 　　许诺终于开了门。小姑娘就那么笔直的站在门口，穿着一件大衣和一个光腿神器。鼻尖冻的通红，许诺看了看同样冻的通红得手，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袋子。 　　 　　那小姑娘没说话，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她。 　　 　　许诺递给她一颗糖。 　　 　　小姑娘吃了。瞬间感觉血液冲上了头颅，唇齿间阵痛着，辣的流出了眼泪，原来辣真的不是味觉，而是痛觉，小姑娘辣的面部扭曲，不断的哈着气。 　　 　　他看着许诺手里拿了一杯黑色液体，她大概能猜到那是什么。 　　 　　许诺就看着她哈了一分钟气，直到小姑娘眼睛上上了一层雾，许诺蹙了蹙眉，她还真爱哭。 　　 　　许诺到底没舍得把那杯黑色液体给他。 　　 　　“进来。” 　　 　　许诺拉着她进了屋子里，把那个杯子放到桌子上，又接了杯水递给她。 　　 　　程让笑了一下，一杯水全泼在他脸上。 　　 　　许诺靠了一声。“程让你有病啊？” 　　 　　程让愤怒的看着他：“我他s妈就是有病，才会来这种鬼地方靠近你这种人。” 　　 　　许诺忽然变了脸色。 　　 　　他走过去，恶狠狠的捏起程让的下巴。 　　 　　“这种鬼地方是什么地方？我是哪种人？” 　　 　　程让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掐着了，不过许诺比冯媛媛的劲大多了，程让挣脱不开，唔唔的挣扎着。 　　 　　“你来干什么？你又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许昌海给了你多少钱阿？” 　　 　　许诺看着程让一字一句：“贱。人。” 　　 　　程让却忽然软了下来，她闭上眼睛，一副认命的模样。 　　 　　许诺放开她，后退了几步。 　　 　　程让又开口：“我承认，确实是许昌海让我来的，我也是刻意接近你的。”程让睁开眼睛：“不过许诺，你并不无辜。” 　　 　　许诺莫名其妙。 　　 　　程让看着他：“你自过杀吧？” 　　 　　许诺和程让都陷入了回来里。 　　 　　程让从来没想过自己光鲜亮丽的人生会变成那样。 　　在那群野蛮的人一件一件从她家往出搬东西的时候，她终于了接受程家已经破产的事实。 　　 　　公司出了问题，家里能卖的全卖了，却还是欠了一大笔债务。 　　程让退了学，从三层别墅搬到了地下室，和弟弟挤在一个屋子里。 　　 　　而就在这么难的情况下，他爸跳了楼一死了之，留下烂摊子给她和他妈，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她们都能忍。 　　 　　可绳子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程谦突然病倒了。她那个和她完全不一样，听话懂事的弟弟，突然就躺下起不来了。 　　而手术费，更是她们支付不起的天价。 　　 　　这个时候许昌海像是救世主一样抛给他一个任务，只要他能让那位流落在外的大少爷心甘情愿的回来，许家就给她们拿手术的费用。 　　 　　许昌海是入赘到赵家的，只是这两年用着手段快把赵家掏空了，许昌海唯一的儿子前几年死了，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孩子。 　　可这位大少爷脾气倔的狠，怎么说也不愿意回来。 　　 　　其实不难，程让长的漂亮到能勾人的地步，这几年又玩得开，拿捏一个男人对她来说太容易了。 　　她们本来该对许昌海感恩戴德的，但是想到事情的原委，她又恨许家恨得不行。 　　可是没办法，他家有钱。 　　 　　于是程让戴着箱子孤身来了K城。 　　 　　许诺也想起来那件事了。 　　 　　不过他根本就不是自杀，他是和别人打架，那人骂他妈，许诺一个打了十几个，差点把人打死，也差点被人打死。 　　许昌海第一时间来看他，为了不让赵家想别的，传来传去，就成了他自杀。这也成了后来许昌海要接他回去的借口之一。 　　 　　一阵冷风把俩人都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程让开了口：“我来之前，还以为自己是个救世主拯救迷途少年呢。” 　　 　　她轻蔑的笑了笑。“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自杀呢？许诺，我真希望那天你就死了。” 　　 　　许诺眼里突然像火在烧，他又一把掐住程让的脖子，越来越用力。 　　 　　程让这次没挣扎，声音越来越小，但许诺全听清了。 　　 　　“那时候我家已经快完蛋了，许昌海和我爸签了一个合同，就因为你，许昌海毁约走了。那个项目，对许昌海来说，不过就是损失个几千万，但对我家来说，那是最后的机会了。后来，我爸自杀了，程谦现在还躺在病房。” 　　 　　她的眼睛像一潭死水，了无生机。 　　 　　“许诺，你没错，但是你他s妈一点都不无辜。” 　　 　　程让推开他，把桌子上的黑色液体一饮而尽。 　　酸的她又要掉眼泪，果然是醋。 　　 　　　　程让走过去抬起头，当着许诺的面全都咽了下去。 　　 　　程让感觉味觉几乎失灵了，唇齿间充斥的都是醋味，还有辣椒，和她咬破嘴唇里融入的血腥味。她有几个瞬间都无比反胃，但她到底挺住了。 　　 　　她一步一步走到许诺身边，抬头靠近他的脸，近的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许诺默许了小姑娘走过来，程让的呼吸吹在他的脸上，很烫，他甚至能感觉到辣椒和醋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出乎意料的，许诺没再一次把她甩飞。 　　 　　程让嘴的味道让他有点恶心，但是他居然并不排斥，小姑娘的眼睛清澈坦荡，却烧的许诺脸颊滚烫。 　　 　　程让恶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程让嘴角带血，感觉味蕾好像已经丧失了。 　　 　　她盯着许诺，一字一句。“我程让这十多年投机取巧惯了，是我错了，我以为这是来钱最快的方法，可是我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我宁可去工地搬砖，去街头卖艺，我都不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