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宴会
大皇子赵屹正是好玩闹的年纪,坐不多时便扑腾着要从座位上下来。
皇后面带严厉之色,“屹儿,坐好。”
赵淮却朗声道:“无妨,男孩子好动也是有的,让他去玩吧。”
赵淮发话了,皇后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嘱咐道:“今日是玉珠妹妹的百岁宴,屹儿要乖,不要胡闹。”
大皇子庄重的点点头,便朝着婧昭仪跑去,眼巴巴的看着襁褓之中的二公主。乳娘见状,蹲身来让二位小殿下的距离近些,大皇子看着粉雕玉琢的二公主格外喜欢,伸手摸了摸二公主的小脸。
婧昭仪露出慈母般的微笑,“大皇子喜欢玉珠吗?”
大皇子点点头,不待众人反应,转身向着明容华跑去,指着明容华的肚子,“这儿也有,屹儿也喜欢。”
明容华被这话说的不知所措,瞧过一眼昌顺夫人,讪笑道:“大皇子真会说笑。”
可昌顺夫人却听进了心里,她承宠多年,一直未能有孕,到底是有心结,只默默饮下一盏酒。
赵淮却并未当真,只以为是童言无忌。
皇后招了招手将大皇子叫回。宫娥们便呈上一盅蛤什蟆汤,蛤蟆油最补女子身子,冬日里喝上这样一盅汤,也暖身子。
打开盅盖,香气扑鼻,江浸月用勺将顶上的一层浮油撇去,才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明容华看着眼前的汤,只觉气味难闻,胃里一阵翻涌,连忙握着丝帕捂住嘴,弯腰干呕起来。
此情此景,再想想先前大皇子说的话,想必明容华当真有孕了。
皇后最先反应过来,低声吩咐素娟去请太医来。
明容华好容易压下恶心之感,见众人都齐齐的看着她,起身蹲身一礼道:“妾失仪了。”
赵淮摆摆手,“起来吧,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婧昭仪亦有过妊娠,心里也是猜了个大概,起身至明容华身侧替明容华抚着背,问道:“明容华这样恶心干呕有几日了?”
明容华轻咬着嘴唇,面有踌躇,眼神一直瞥着昌顺夫人的反应。
她自己心中清楚,她已有了一月余的身孕了。只不过她于昌顺夫人身下,若有孕必得忌惮。
明容华本想等满三月,胎像稳固后再禀报,可如今却是怎么也瞒不住了。
明容华抚着胸口,悄声道:“有几日了。”
婧昭仪又问明容华的侍女香果,“明容华这个月的月信来了吗?”
香果自然知道明容华的打算,只是眼下不得不如实回禀:“回婧昭仪的话,明容华的月信已迟了半月了。”
婧昭仪更是笃定,对皇帝皇后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瞧着明容华应是有喜了。”
赵淮膝下子嗣稀少,听得此事,分外欢喜,“果真如此,那真是大喜事一件。”
魏才人起身道:“恭贺明容华。”
这魏才人倒会讨巧,怪不得能得赵淮宠爱。有魏才人起了头,江浸月等人也随着起身恭贺着。
昌顺夫人忽而起身,摇曳着身子走至明容华身侧,每一步都走在明容华心尖上,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出乎明容华预料的是,昌顺夫人握着明容华的手,展颜一笑道:“明容华妹妹,恭喜啊。”
不多时,素娟禀道太医已至。来的是邹太医,邹太医资历深厚,是妇婴一科的圣手。
邹太医行礼后,跪于明容华身前搭着脉。其脉象如盘走珠,正是有孕之像。
连忙禀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明容华有喜了,已一月有余。”
赵淮这才站起身来,走至明容华身前,明容华方要起身,便被赵淮按住,“你有了身孕,坐着就是。”
皇后亦跟随于赵淮身后,吩咐道:“邹太医,本宫便把明容华母子交给你照拂,万万不可出差错。”又对素娟道:“明容华有孕,即日起衣食住行都需格外小心,吩咐尚宫局要格外仔细小心。”
赵淮对皇后这番安排很是满意,赞道:“皇后贤惠。”
昌顺夫人自然不甘落后,“臣妾宫中有一柄和田玉如意,正好送去给明容华妹妹安枕。”
明容华于众人之间,如同众星捧月一般。
赵淮拍了拍明容华的肩,“要好好养着,为朕诞下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子才是。”
“是,妾遵旨。”明容华看着赵淮,面色绯红。
赵淮又道:“传朕的旨意,明容华有孕,晋封为三品充容。”
“谢皇上。”
这一场宴席,也因着明充容有了身孕,而更加热闹起来。
酒过三巡,众人便有些醉了,江浸月亦不例外,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皇后见状像赵淮建议道:“皇上,二公主还小,想必已然困倦,明充容初有身孕也经不起疲累。众位姐妹大抵都有些醉了,不比皇上好酒量,不如就此散去。”
宫中许久没有这样的喜事,赵淮难得高兴,皇后之言多少有些扫兴。不过也不能不顾及皇后的道理,只得应了,吩咐道:“朕去珠镜殿陪陪明容华。”
出了望仙楼被冷风一吹,江浸月只觉晕乎乎的。徐宝林却有些意犹未尽,跟没事人一样。
也许酒量这个东西,也需要天赋?
徐宝林撺掇着,“沈姐姐江姐姐去我那吧,我们温酒一壶直到天亮。”
江浸月揉着眉,“我便罢了,实在是有些晕。”
徐宝林哪会这么轻易的饶了她,拉着江浸月便往拾翠殿去。
江浸月哎了一声,沈美人浅浅笑着,亦推着江浸月一路而行。
直到进了拾翠殿的门,江浸月才后知后觉的同织云说道:“我怎么感觉自己被绑架了一般,你也不护着我。”
徐宝林的侍女小忻正从炭盆从拨出几个烤地瓜,递给织云,织云眼前一亮,“美人们的事情,奴婢怎么好置喙。”
说完,呼着烤地瓜的热气。
江浸月刚赴完宴会,自是不饿的,只故作深沉叹了口气,“瞧瞧,一个烤地瓜便被收买了。”
众人笑作一团。
小忻又端了酒壶酒盏来,配着一碟虎皮花生和一碟酥炸腰果。
徐宝林亲自替江浸月与沈美人斟酒,用的是青瓷酒盏。
三人聚起酒盏互相敬让,饮上一口。
这酒可不同于宴席上的松花酒,而是更为醇厚浓郁,也更辣一些。
徐宝林一饮而尽,“啧,这才是好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