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臣妾无话可说
  她瞧见易若絮并未起身,就悄悄来到外塌上躺着,假装自己一直在这。            “娘娘起床......”      随着芰荷的声音,五六名宫女进来服侍,带头的便是听雨。      芰荷欣喜地上前拉住听雨,“听雨姐姐,你终于好了。”      听雨点点头,上前挽起窗帘,扶着上官蓉下床,“是啊,蒙娘娘恩宠让我多休息几日,如今好全了自是要前来服侍。”      上官蓉听着甚是受用,心里也愉悦不少,“那是自然,你一心为我,我岂能亏待了你。”      她坐在梳妆台前挑着首饰,顺手将首饰匣里的一个玛瑙簪簪在了跪下替她整理衣裙的听雨鬓间,“这个簪子倒是与你相配,便赠与你了。”      听雨大喜,连忙谢恩:“谢贵妃娘娘恩赐。”      芰荷在一旁看着主仆情深的二人,心里不是滋味,便借口出去了,“娘娘,奴婢去看看小厨房的早膳可准备妥当了。”      “去吧,”上官蓉抬手将一个点翠多宝簪插到鬓间,又接连插了好几个金钿压着,“皇上这几日都歇在哪个宫里?”      “回娘娘,皇上这几日处理波斯来访的事情,并未出过养心殿。”      上官蓉听了,点点头,在听雨的搀扶下来到了桌前,“把前段时间丞相送给本宫调理身子的人参拿去炖个人参当归鸽子汤,本宫晚些时候去看皇上。”      听雨应了一声便让芰荷去炖汤,自己则留在上官蓉身边伺候她用膳。      侍奉完上官蓉早膳,听雨想着看看汤炖的怎么样了,刚到小厨房就听见芰荷铃颂俩人在说话,她也不进去,就在门外听着,      “芰荷姐姐,听雨也太过分了吧,每次这起早的活,脏活累活都指使你去干,好歹您也是跟她一起进宫的掌事宫女吧,凭啥她比你高出一截啊,芰荷姐姐,我真的替你不值。”铃颂在一旁扇这小炉子的火,一边对芰荷说着。      “听雨本就比我强,这话你可别让听雨听到了,不然少不了你一顿责罚。”      门外的听雨翻了个白眼,算你识相,今儿个就饶了你吧,随后转身离去。      易若絮总觉得今天的浅黛怪怪的,具体又说不上来,总觉得俩个人好像没之前那么好了。      “浅黛,你可是身体不舒服?”她放下话本将浅黛喊到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若是没休息好,那便回去休息,日后我这里也不需要人守夜伺候了,现在不比从前,没那么多规矩。”      “喏”浅黛不多说什么,只不动声色地将额头移开,缓缓走了出去。      易若絮皱了皱眉,这妮子今日吃错什么药了?      她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浅黛若不想说那便算了。      “绿芜,你将上个月内务府给我的蜀绣万福锦缎拿来。”易若絮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话本也是看不下去了,她翻出针线,准备做点衣裳。      “您要这缎子干嘛。”绿芜麻利的将缎子翻出拿给她,“这花纹样式虽说是新样式,只这颜色太老气,不适合你,虽说咱们现在被禁足,没什么好料子,那柜子里其他几块料子也是好的呀。”      “年关将至,我何时可以出去还不知道,这许多日子未去看皇太后,也不知她身子如何了,我时常想若是外祖母在世,是否也是这个岁数了。再说她身边的佛莲也被派去照看皇上,我想着给她缝一件内袄御寒,这内务府给的衣物,终究没有自己做的细致。”      绿芜在一旁帮忙整理金线,“您到是为她着想,您看您被禁足,她可曾来看过你?”      “皇太后她年纪大了,身体不便,且哪有长辈看晚辈的道理。”      “那也没见她派个人来看看咱们,照应照应的。”      “行了,无论别人怎么样,我们直管做好自己便罢,且先前受到皇太后的照拂还少吗,做人啊,要记得别人的好。”      “娘娘您是个好人,好人定有好报的!这天色不早了,我去看看晚膳如何了。”      “去吧,顺便看看浅黛如何了。”      “她怎的了?”      “谁知道,可能是身子不大爽快吧,你问问她可要吃晚饭,若是不用,那便随她去,让她睡着吧。”      绿芜应了声就去西厢房看浅黛,见她躺在榻上便没有喊她,转身弄晚膳去了。      “劳烦李公公通传一声,本宫带着人参当归鸽子汤来看皇上。”上官蓉打开食盒方便李公公查看。      “贵妃娘娘,真不是老奴不让你进,皇上近日政务繁忙,已早早歇下了。”打发人的事李仁才做的多了,轻车熟路地找理由。      “本宫只进去送汤,断不会打扰皇上的。”上官蓉伸手塞了一袋金叶子给李仁才,“劳烦公公通融通融。”      李仁才将荷包退回,“不敢不敢,贵妃娘娘莫要为难老奴了,皇上真的歇下了,不然定当为您通传。”      “那劳烦公公替我把汤温着,待皇上醒了再给他喝。”上官蓉拿过芰荷手上的食盒递给李仁才。      “啪”      “李公公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百年人参炖了一天炖出来的汤,你就这么洒了?”      李仁才见状赶紧跪下求饶,“贵妃娘娘恕罪,奴才不是有意的。”      “唉,这上好的参汤皇上都没尝到就洒了,真是可惜了,不若你将这汤舔干净了,我便不计较了,如何?”上官蓉把玩着自己的护甲说道。      “贵妃娘娘,师傅他不是有意的,您饶了他吧。”      “哪来的小太监,贵妃娘娘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听雨上前狠狠抽了小太监一巴掌,那名小太监的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可是让你为难了?”上官蓉由上自下地看着李仁才,语气里充满了轻蔑。      “不敢,谢贵妃娘娘恩赐。”李仁才说着,附身开始舔地上的鸽子汤。      “哈哈哈,瞧你这样,跟易若絮养的那条小狗似的。”上官蓉看了一会儿觉得没趣,领着几人回宫了。      李仁才见上官蓉走远,这才起身让人把这汤收拾了,又看了看小夏子的脸,“强出什么头,主子说话就听着,跟你说过几次了,还不往心里去,快去找太医看看你的脸。”      说完他转身朝着颐春殿的方向啐了口口水,“老奴俩代为大内总管,还未受过这奇耻大辱,你且给我等着!”      这边上官蓉戏弄完李仁才,心里终于有些解气,趁着今日天气晴好,突发奇想想走回去。等她走到御花园时,天已黑透,时不时跳出一只野猫吓上官蓉一跳,就在她准备回宫时,御花园假山后传来了令人脸红的声音。      听雨上前喝道,“谁在假山后面,给我滚出来,惊了贵妃娘娘凤驾该当何罪!”      过了许久也未见有人出来,上官蓉眉头一皱,听雨便带几个人上前将俩人揪了出来。      “贵,贵妃娘娘,奴才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恕罪。”      “哦?你做了何事要我恕罪?”      “奴才不该,不该苟合宫女,奴才,奴才是被这狐媚子勾了魂,不是奴才自愿的啊,娘娘!”那侍卫不住地磕头求饶,将所有罪过都推到宫女身上。      “我竟没想到你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贵妃娘娘此事是奴婢做错了,奴婢甘愿领罚。”      “想不到你还有些骨气,罚什么,这宫女跟侍卫苟合是怎么处置的?”上官嫌弃地看着地上的俩人,真是没羞没臊的。      “宫女跟侍卫苟合,按律当沉塘。”芰荷在一旁皱着眉,好好地一个人,这么糟蹋自己,怨不得旁人。      “贵妃娘娘,饶奴才一命,让奴才做牛做马都愿意,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饶我一条狗命吧。”那侍卫仍然哭天喊地的求饶。      “你喊这么大声是想把人引过来吗?”听雨踢了他一脚让他闭嘴,又来到上官蓉身边,在她耳边说道:“娘娘,何不借此人一举将皇后拉下马呢?既然残害子嗣不能让她退位,那这私通之罪呢?咱们皇上就是有天大的肚量,也容不下皇后娘娘给他戴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不是?”      上官蓉听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娘娘咱们这么做是在陷害皇后娘娘,不可啊!”芰荷在一旁劝说。      “你喊这么大声,是怕别人听不到吗?”上官蓉怒斥道。      听雨见状上前狠狠打了芰荷一巴掌,“把你的嘴巴关紧,这事要是走路风声,咱们都得死。”      芰荷含泪捂着来脸,弱弱地应了声,“知道了。”      听雨这才作罢,转身在侍卫耳边小声吩咐着。      那侍卫呆呆地听着,直摇头,“姑姑你这是让我去死啊。”      “那你便考虑清楚,是与宫女苟合沉塘而死,牵连家人,还是拼一把,万一那位真的看上你了呢,我们只是想你让她有孕,一但她怀孕了,我们便会护送你出宫。”      “真的?”      听雨笑了,“自是真的。”      “那好,姑姑你说我何时行动?”侍卫脸上有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恐夜长梦多,不若就今晚如何?”听雨见此人脸上一脸相信她,她就好笑,连她自己都不敢信自己,他竟然敢信。      “好,奴才今夜就去。”      “不是今夜,是现在。”      “好。”      话音刚落,那侍卫手脚麻利地爬起来,往椒房殿走去,铃颂跟了上去。      听雨到上官蓉面前说着她的计划,又看了眼那宫女“娘娘,这个宫女如何处理?”      “随你吧,本宫乏了,步撵还没到吗,慢死了,这群奴才真是白白吃这么好的饭菜。”上官蓉将手里的暖炉握紧了些,埋怨道。      听雨朝几名宫女使个眼色,她们便上前将犯事宫女拉了下去,然后连忙上前替上官蓉拂去身上沾染的枝叶,“娘娘,咱们还不能走,还有一出戏要演呢。”      “行吧,那便去吧。”      听雨一挥手,步撵便稳稳起来向椒房殿出发,走着走着,上官蓉困意全无甚至还有点兴奋了,她感觉自己这不是在去拉下易若絮的路上,这仿佛是她的封后之路。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睡了吗?”听雨上前大力地拍门,“来人啊,快来人,有刺客!有刺客进了皇后娘娘宫里了!”      浅黛听见动静,上前打开门,冷眼看着听雨,“参见贵妃娘娘。”      上官蓉点点头,略过她直接进了椒房殿。      “姐姐没事吧?姐姐?”上官蓉身边的宫女将椒房殿零星的几个宫女拦住,所以她轻轻松松就推门进去。      “娘娘,奴婢刚刚亲眼看到有人进了这椒房殿。”听雨看自家娘娘楞在那,连忙上前帮腔,她刚进门也愣住了,身子比脑子先动了。      “奴婢参见皇上。”      上官蓉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皇,皇上,您怎么在这?”      “哦?我来皇后宫里还需要得到你的同意,还要跟你申请吗?”沐夜凉坐在榻上,由着易若絮将他穿戴整齐。      刚脱人就来了,真晦气!      上官蓉吓得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极小声地说:“臣妾不敢,只是方才看到一个人进了椒房殿,臣妾怕此人是刺客,会害了姐姐,所以才会冲进来。”      “这样说来,还是朕错怪你了,来人,将那侍卫带上来!”沐夜凉牵着易若絮从里间出来坐在中堂的喜鹊登枝罗汉榻上,吃着易若絮剥的橘子,“怎如此酸,这下人怎么伺候的?这内务府该换人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那侍卫一上来就求饶,额头血不住的流下来,他也不敢停。      “今夜你为何来椒房殿?”沐夜凉转着手串,冷漠的开口。      “奴才,奴才是被迫的。”侍卫抬头看了一眼上官蓉,刚想开口。      “你想好了再回答,你今个儿要是敢说一句谎话,小心牵连你的满门。”上官蓉开口威胁道。      “是,贵妃娘娘,自封宫以来,奴才便被派到椒房殿值守,有一日皇后,皇后她说她寂寞难耐,要我为她排解一二,若我不从,她便,她便告诉皇上我觊觎她,奴才无奈之下才,才同意了。”      “皇后,你可有何想说?”      易若絮一愣,起身跪下淡淡开口:“皇上夜夜来陪臣妾,臣妾无话可说。”      上官蓉听到这话,整个人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瘫软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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