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去他家
啪的一声,车门打开了,光线没有照进她的眼底,而是晏斯旬充满痛心的目光。
紧接着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背后被捆住的手也被解开,口中的布条落在脚下。
她大口呼吸着,身前人的心跳声很大很有力,压住了她心底泛起的密麻惊恐。
警笛声从远处响起,周围陆陆续续停下几辆车,将绑架她的男人押进警车里。
“没事了。”他垂下头,抚着她柔软的发顶,神情变得温和。
“谢谢你。”孟筱靠着他结实的胸膛,心中的感激之意无法言说,她揩掉眼底的泪水,心中的慌乱也慢慢被理智侵染。
这里是富人区,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事,她一没钱二没权,为何会遭遇绑架?
晏斯旬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而后示意在场的保镖散开。
“我送你回去。”
孟筱当下摇头,“我这样不能回家。”
妈妈要是看到她这副模样会担心的。
“回我家好吗?你的脸肿了,需要处理。”
“好。”她又添道,“谢谢。”
“救你,不用谢。”晏斯旬抬起手,想摸她的脸。
指尖还是没敢触碰那红肿的脸颊,眼中氤氲着疼惜。
别墅内,是英式的简约风,低调,优雅。
中世纪的油画,羊毛地毯,精致的中古家具,还有铸铁元素。
天知道,孟筱有多喜欢这样的房子!
以前,她想申请去英国留学,但江洛明在美国,她想了好久,最终决定去美国,只为了和江洛明在同一所大学。
最后,为了能陪在妈妈身边,她选择留在了国内的最高学府。
“抬头。”
声音落下,沙发也凹陷了下来,孟筱游离的思绪被唤回。
原来他是去给自己拿冰毛巾。
“可能有点疼。”晏斯旬用毛巾包住冰块,敷在她脸上。
距离之近,动作之轻柔,孟筱不自觉放慢了呼吸,稍稍抬眸瞥了他一眼。
发色棕黑,五官中带着中西方的韵味。
一双长眸微垂,蓦然间,晏斯旬掀抬眼帘。
恐陷进那乌黑的漩涡中,她忙不迭收回视线,并道:“我自己来吧。”
“嗯,我去给你找药膏。”
抓上冰毛巾时,孟筱摸到他凉凉的手背。
只觉得手心麻麻的,像触电。
眼珠子注视着那欣长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处才转到别处。
这偌大的别墅似乎只有晏斯旬一人,不过,目之所及都很干净整洁,应该是定期整理过的。
对了!还没给妈妈发消息。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给妈妈发了一条要在办公室过夜的消息。
她举着手有些酸,便躺了下来。
约莫过了十分钟,晏斯旬来时,孟筱已经睡着了,毛巾和冰块掉在了羊毛毯上。
脸颊已经有明显的消肿,他弯下腰,将孟筱悬着空中的小臂放到沙发上,随后把毛巾和冰块放在桌上的空碟中。
绿色管状的软膏散发出茶叶的清香,他将其涂抹在孟筱的半边脸上。
孟筱的皮肤很好,莹白细腻,恍如堆雪。
光线在卷翘的睫毛下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恬静,美好。
晏斯旬的脑海里又闪出了小时候的画面。
“阿寻,你让我帮你擦药吧。”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
江寻的手背上也有明显的擦伤,抵在门后,“你和他们一样,是坏人。”
“我不是坏人,我没打你啊。”
“他们骂我是野种,还骂我妈妈。你是江洛明的跟班!一样都是坏人,我不想和你说话!”
“我给你送吃的,还有连环画,现在还要帮你擦药,你还说我是坏人。阿寻哥,开门啊。”说到最后,孟筱的语气明显生气了。
吱呀一声。
孟筱露出欣喜的笑容,推开门进去,坐到江寻身边,学着电视剧里处理伤口的情景。
用棉签蘸着酒精,擦在流血的手背上、膝盖上。
“下次不要和他们打了,他们五个人,你才一个人。”孟筱低头说到。
“再多几个我也能打……疼……”江寻龇牙咧嘴,挪了一下膝盖。
孟筱拉住江寻的小腿,“有碎石子在里边,你让我弄出来。”
……
十八年过去,他现在也帮她上药了。
晏斯旬轻轻抱起沙发上熟睡的人儿,登上楼梯,去往自己的卧室。
晏斯旬替她盖好被子,转身走到书房,处理工作事务。
深夜,晏斯旬再来到卧房,幽暗的光线中,看到披在孟筱身上的被子已经褪到腰间。
他再次把被子提上来,这时,孟筱皱着眉头,梦呓着。
“妈妈,妈妈,救我!”
他握住她的手,坐躺在她旁边。
孟筱侧过身,纤臂绕着他的腰,像落水的人攀到了漂浮的木板。
“没事了。”他轻拍着她的背,想让她从梦魇中走出来。
渐渐的,两人都进入了梦乡。
孟筱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床。上。
昨晚,似乎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抬手摸了摸脸,不疼,也不肿。
若不是这陌生的环境,她还真以为昨晚的遭遇是一场梦魇。
走下楼梯时,看到几个穿着围裙的妇人在长桌上摆放早餐。
“早上好。”
她循着声音往后看去,是穿着衬衫休闲服的晏斯旬。
少了穿西装的冷俊,特清润如玉。
自诩对美男免疫的她,还是败在了晏斯旬身上。
她咽了咽口水,“早好。”
晏斯旬走到她旁边停了一下,“一起吃早餐吗?”
在他的气息下,她还来不及过脑子,听到反问的语气就即刻点头,跟在他后边。
中西结合,早餐可真丰盛。
没想到,还有她最喜欢喝的西米牛奶粥。
可是,他好像不喜欢喝。
这是单独给她准备的?但,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喝的是西米牛奶粥?
“不好喝吗?”
“好喝,我很喜欢。”
巧合吧,她想着。
吃完早餐,她想说又不想说。
心中正踌躇着,那人已经替她开了口。
“你想要回手链?”
孟筱颔首,眼中很是期待的看着他,“晏先生为什么要拿走我的手链?”
“就是想再见你一次。”
她眨了眨眼,低下眉不语,平静的心湖被这一句话荡开了圈圈涟漪。
晏斯旬抿了口红茶,他到S市后才知孟筱家中的事情,又听闻孟筱年少喜欢的人总喊她未婚妻,“听说你有未婚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