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苍白
  皇上脸色黑的如同抹了锅烟灰一般,一脸的煞气:“琉璃姑姑先退下吧。”   琉璃姑姑忙不迭的退下了,太后皱起眉头,回过头看了一眼萧云驰,满脸的不可思议道:“怎么,皇上这是打算审问哀家了吗?”   “母后方才所言实在不该。”皇上寒声道:“你是东离的皇太后,阿驰就是你的孩子,你应该多为他考虑一番,而不是如此咒骂他。”   “哀家为她考虑,那么谁来为哀家的娉婷考虑?”太后脸上的泪水如同断线珍珠一般,看着皇上质问道:“哀家是你的生母,定都侯是你的舅舅,娉婷就是你的表妹,为着这层关系,你也不能原谅了她,非要让她一个人漂泊在外风餐露宿吗?”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皇上加重声音道:“娉婷不是被朕赶出皇宫的,她自己想走,是阿驰在朕面前求朕宽恕了她的,朕何时容不下她一个女孩子了?”   其实这个事情太后心中也清楚。   “那你为何还要将娉婷关起来?”太后继续无理取闹的质问:“在皇宫之中每日都只能在自己的院子之中活动,娉婷生性就喜欢自由,这样一来她肯定是要走的,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让娉婷继续留在宫中。”   “母后!”皇上加重了语气,其中还有些无可奈何:“朕是是娉婷的表哥,也是阿驰的兄长,可更重要的,朕是天子,阿驰不是寻常人家的男儿郎,他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王爷,娉婷刺杀他,若是阿驰将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朕也没办法包庇她。”   太后不可思议的起身看着皇帝,眼中尽是震惊,一字一句的道:“你说要为了萧云驰杀了娉婷?娉婷已经是定都侯府唯一的遗孤了,当年徐家害死了你的舅舅,娉婷的父亲,萧云驰这是应得的,你竟然……”   “徐家没有。”皇上骤然发怒,天子的威严让太后说了一半的话猛然顿住,皇上看着太后,一字一句的道:“徐家没有谋反,徐家是东离真正的忠义之士,这个事情,母后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吗?”   太后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惶恐,她有些慌乱的看着皇上,不过很快她又冷静下来,皱起眉头避开皇上的目光:“你在说什么?你是在审问你的母后吗?徐家忠不忠心,我一个后宫女子怎么知道?”   皇上从怀中拿出那封书信,递给太后:“杜丞相写给母后的书信,他耗费了所有的钱财,连他的小妾身上的首饰都拿下来了,与狱卒交换了送这封信出诏狱到慈宁宫的机会。”   “不过被朕拦住了。”   太后听着皇上说的话,满眼的惊恐与不可思议,她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眼神躲闪,唇色越发苍白。   “杜……杜为正写信给哀家干什么?”太后声音中有些难以抑制的颤抖,避开目光有些心虚的道:“杜家是死罪,哀家又能做什么呢?”   “母后不妨接了这信自己看一看?”   “哀家不要。”太后强装镇定,避开了皇上的手道:“哀家才不愿意与这些蝇营狗苟之辈牵扯上关系。”   “若是杜为正写给你的书信说的不是这些呢?”   “拿走!”太后怒吼一声,有些身形不稳的扶着柱子,撕心离肺的道:“哀家也是雁回关一案的受害者,哀家在雁回关死了兄长和嫂嫂,从此失去了永远的靠山,皇上这样咄咄逼人为的是什么?”   “自然是还原当年的真相。”皇上眸光凌厉:“母后若是不愿意接,不妨听朕说一说朕的想法吧。”   “朕记得,朕年幼的时候,父皇经常去的宫殿,是昭和殿,那里面住的是阿驰的母妃,徐贤妃。”皇上就着夕阳看向昭和殿的方向。   依稀记得自己年幼的时候,只是贵妃的太后就经常站在自己的宫殿之中对着昭和殿翘首以盼。   “当时的阿驰也很出色,父皇培养他如同培养朕一般,那时候朝堂之中人人都明白,未来的新帝,必然是要从我们二人中挑选的,先皇后病逝,后位悬空,你和徐贤妃都是最后可能坐上后位的人,舅舅是定都侯,是你最大的筹码,徐贤妃受宠,是她的筹码。”   萧云驰和皇帝前二十年的人生时光几乎一起长大的。   “你想要坐上后位,也想要我能成为皇帝。”皇上看着太后。   “这也有错吗?”太后不忿的道:“哀家陪着先帝的时候,徐贤妃还是一个漫山遍野到处跑的野丫头,她骄纵任性,不识礼数,这样的人,皇上竟然还将她放在心尖尖上,可是哀家才是最看重先帝爷的人。”   太后不服气,同是武将家族中的女子,自己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识大体,女子三从四德,自己时刻谨记在心,但是徐贤妃呢?   她继承了武将的家风,骄纵任性,竟然在皇宫之中纵马,可是先帝非但不罚她,还带着她去木兰围场骑马,跑了三天三夜才回来。   自己将先帝爷和孩子看做自己人生的全部,没想到先帝爷偏偏看重粗鄙不堪的徐贤妃,生的貌美又如何,她不过是一个一窍不通的武夫。   “这自然没有错,换做当年的徐贤妃,必然也是希望阿驰能够飞黄腾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上声音平静,随后痛苦的闭了一眼眼睛:“但是母后,徐贤妃何错之有?今日丞相能给你写信,至少是说明,当年雁回关的事情,你是参与者?对吗?”   “你嫉妒徐贤妃,对她恨之入骨,于是当你知道有这么一个机会的时候,就联合了杜为正,害死了徐家,徐贤妃受宠,但是父皇对徐家忌惮已久,你和杜为正拿住了父皇的这个心思,所以联手害死了徐家,徐家一死,徐贤妃也要跟着倒霉,对吗?”   太后脸色煞白,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帝手中的那封书信,指甲深深的陷入了皮肉之中。   “可是母后,徐家运送辎重,对接的是舅舅,徐家死了,舅舅怎么办?”皇上语气之中尽是失望:“母后那时候就没有想过舅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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