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红花是什么
  “芰荷,芰荷!我肚子好痛啊,我肚子好痛!”上官蓉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充斥着整个颐春殿。      芰荷匆匆跑来,紧张的查看上官蓉的情况,“娘娘,娘娘您别吓我,您哪里不舒服啊娘娘?”      “肚子,我的肚子...”上官蓉用手指揪住被子,疼得说不出话。      芰荷被吓得直接抽泣起来,“娘娘,听雨,听雨,你快来看看娘娘,呜呜呜,娘娘她快不不行了,听雨。”      芰荷一边着急地大哭,一边差人去找找听雨。      算好时间从制衣局拿衣服回来的听雨听芰荷这么哭天喊地皱了皱眉,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怎么了,芰荷,我就出去拿个衣服的时间发生什么事了?”听雨不紧不慢地忘里间走着。      “听雨你快来看看娘娘怎么了,她一直喊肚子疼,我去差人请了太医,但不知为何久久不见人,你快来看看。”芰荷一把将听雨手上的托盘放在旁边宫女手上,拽着听雨就往里间走去。      听雨赶忙跑到上官蓉身边,“娘娘,您怎么了?”      说完将捂热的手伸进上官蓉的被窝一摸,听雨摸到一手湿濡,吓得她刷的一下掀起被褥一角查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上官蓉的床褥竟然都让血染红了。      “芰荷,你快去,快去太医署请许巍许太医来!”听雨转头向芰荷着急地大喊。      芰荷茫然的点点头,而后跌跌撞撞跑了出去,边跑边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脸,不失了颐春殿的脸面,却不知只是越擦越脏。      还没走出去多远,芰荷就碰到了刚刚被她遣去请太医的铃颂,她急忙拉住铃颂:“铃颂,怎么去了这么久,听雨让我去请太医署的许太医,你先让这位太医先去照看着蓉妃。”      “微臣就是许太医。”许巍拱手微微行了一礼。      “你就是许巍,许太医?”      “正式微臣。”      芰荷听了又惊又喜,也顾不上男女有别,直接拉着许巍宽大的衣摆急急地朝颐春殿走去,刚过转角就碰上了慈霜月。      “奴婢(微臣)参见慈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快带着太医去颐春殿,这是百年人参,你也先拿去,快去!”一向风轻云淡的慈霜月难得如此着急,她让芰荷带着人先回去,自己也加快脚步跟在后面,只是踩着花盆底终究不方便,虽有秋菊扶着,不一会儿还是落下了老远。      听雨老远就听见芰荷喊着:“许太医来了,许太医来了。”      听雨和上官蓉对视一眼,皱着眉细细地替上官蓉擦着汗,安慰着上官蓉:“娘娘您再忍忍,太医马上来了。”      “来了来了,太医来了,许太医您快看看我们娘娘。”      “许太医,你快帮我看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好吗?”泪和汗混杂着自上官蓉姣好的脸颊上流下。      许巍放下药箱,仔细把起脉来。      “娘娘恕罪,只怕,只怕这腹中皇子不保啊,先让微臣为娘娘施针,保住娘娘凤体啊。”      刚进门的慈霜月直接愣在了原地,孩子?蓉儿竟然有喜了?      她一时慌了神,急急差人去请皇上,皇后,自己在中堂着急地来回踱步,坐立难安,她应该仔细些的,这样蓉儿就不会被人陷害。      上官蓉听了猛地坐起一把抓住许巍的衣袖,“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不信!我不信!”      在中堂坐着的慈霜月听见上官蓉如此嘶喊,再也不顾嬷嬷的劝导,直接进了里间。      “快抓住娘娘,娘娘失子伤心过度,心气大乱,我先给娘娘施针稳住她的心神。”      慈霜月三步并俩步走到床前,将上官蓉半抱在自己怀里,听雨芰荷见状连忙上前抓住上官蓉四肢,许巍趁机几针下去上官蓉慢慢停止了嘶吼,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几服药劳烦小主去太医署抓来待蓉妃娘娘醒后每俩个时辰喂她服下一贴,娘娘刚刚失子,屋里血气重,可以凉水擦拭地板去味,切不可开窗,现在可以帮蓉妃娘娘沐浴更衣了,也是不可以沾染寒气,屋里炭火可以烧足一些......”      “皇后娘娘,惠贞皇太后驾到,”      伴着细长的吟唱声,众人齐齐跪下,“奴婢(奴才)参见惠贞皇太后、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领头走着的惠贞皇太后稳稳坐红木牡丹太师椅上,随手一挥,“起来吧。”      易若絮刚在惠贞皇太后身边坐下,芰荷就奉上了普洱。      “这时候伺候哀家这个老人伺候的倒是好,你们主子怀着身孕怎么就没伺候好呢?莫要叫哀家知道这是有人蓄意害我的宝贝重孙,否则我非要她好看!”惠贞皇太后将白瓷茶盏重重砸在易若絮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易若絮吓一跳,她思忖了一下,顺着惠贞皇太后的话往下:“是了,如今后宫妃嫔甚少,难得蓉妃有了皇嗣,若是查出来有人毒害皇嗣,本宫也轻饶了不了她!”      颐春殿一众奴才齐齐跪下求饶:“皇后娘娘饶命,皇太后娘娘饶命。”      “臣妾参见慧贞皇太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将上官蓉安顿好后,慈霜月这才出来。      “好孩子,坐到哀家这里来,”慈霜月起身上前,拉住了慧贞皇太后递过来的手,坐在了她的右侧,“蓉妃怎么样了?”      “回皇太后,蓉妃刚失一子,许太医施了针,将将睡下。”慈霜月满脸的伤心,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慧贞皇太后拍了拍慈霜月的手以示安慰,“许太医呢?”      “微臣在。”许太医伏在地上,宽大的衣袖遮住握拳的手掌,让人看不见他因紧张只好将指甲掐进肉里用剧痛来让自己冷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皇太后,昨日蓉妃娘娘因身体不适请了微臣诊脉,当下便查出娘娘有了俩个月身孕,只是这蓉妃体寒,龙胎尚且不稳,娘娘让微臣先不要上报,只悄悄用安胎药稳着,只是没想到胎还没稳住,这孩子就没了。”许巍说着,细密的汗又布满额头。      “哀家还以为是有人毒害皇嗣,如此这般,倒是蓉妃没这个福分,罢了,蓉妃还年轻,孩子日后还会有的。拂莲将哀家的雪莲给蓉妃补补身子。”慧贞皇太后起身要走,听雨直直地跪了出来。      慈霜月吓一跳,连忙挡在慧贞皇太后面前,大声喝道:“听雨,皇太后面前也敢造次?”      “慈妃娘娘,奴婢不敢,只是我们娘娘这孩子没得冤啊!娘娘自知道有了身孕,那是步步小心,处处谨慎,只是今早天不亮的时候吃了糖蒸酥酪,后来就这样了!一定是皇后娘娘谋害皇嗣,皇太后娘娘,一定是皇后,您一定要还我们娘娘一个清白啊!”听雨爬到慧贞皇太后脚边不住地磕头。      绿芜气得上前将听雨拽开,狠狠地打了听雨一巴掌,“一个奴婢满口胡言,蓉妃护不住自己的孩子,还妄想把脏水泼到我们娘娘身上!”      听雨捂着脸眼神恶狠地盯着易若絮仍旧坚持:“皇太后您要是不信,可以查验一下,早上娘娘吃了一口便开始作呕,就没吃了,奴婢们都以为是娘娘怀孕了,所以身体不舒服,有担心娘娘醒了又想吃,一直放在暖炉上温着。”      “皇上虽说是畅行节俭,但也不该少了你们颐春殿这一份糖蒸酥酪吧。怎么这一屋子金碧辉煌价值不菲的装饰,就要省这一碗酥酪吗?”易若絮淡淡开口,“那蓉妃妹妹也太过节俭了。”      “皇后娘娘您怕是不知道吧,这糖蒸酥酪因受后宫妃嫔喜爱,格外抢手,但因大雪这酥酪的牛乳运不进来,所以每天限量供应,都得提前预定。前日您身边的绿芜就将我们蓉妃的酥酪抢了去,昨日我去取最后一份酥酪,也遇到了绿芜,那酥酪被她拿了去。蓉妃娘娘听说后,说万事和为贵,让奴婢不要跟皇后娘娘您起争执,所以今日奴婢才会早早地去拿酥酪,可谁想到,皇后娘娘您竟然容不下我们娘娘,我们百般忍让,您竟然在酥酪里下毒,您还想要怎么样,您放过我们娘娘吧,奴婢的命给您!”原本跪在地上控诉易若絮的听雨,突然爬起来撞向柱子,而后昏死过去。      慧贞皇太后见状用力拍了三下桌子,“反了反了,哀家看你们一个个翅膀都硬了!咳咳咳”      众人一惊,易若絮、慈霜月一行人赶紧跪下,拂莲连忙上前替慧贞皇太后顺气。      “请皇太后息怒,凤体为重。”      “绿芜,听雨说的可有此事?”慧贞皇太后气急,拿起刚上的新茶盏就朝绿芜砸去,碰巧砸到绿芜额头,霎时血就流了下来。      “皇上到,”      伴随着李公公熟悉的声音,众人朝门外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给皇祖母请安”      慧贞皇太后扶着额摆摆手示意沐夜凉起身。      “免礼,都起来吧,这乌压压跪一大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沐夜凉那边刚商量完波斯来访的相关事宜,马不停蹄地就赶到了颐春殿,他坐在慧贞皇太后身边,端起奉上的普洱喝了一口,见众人都不敢动,也就作罢,“皇祖母,蓉妃现在怎么样?”      “蓉妃刚刚歇下,如今你来了,正好听听你的皇后做的好事!”      绿芜也不敢擦拭额头的血迹,浑身发抖,说话也有些颤音:“前日奴婢想着皇后娘娘喜欢吃糖蒸酥酪,便早早去拿,并未见过听雨,昨日去拿酥酪的时候,的确是碰到了听雨,只是她说这是她们预定的酥酪,我未曾听过还有预定一说,并未给她。回去后浅黛与我说了预定的事情,所以昨日夜里我去御膳房与小德子提前预定了一份,今日宫中事多,还未曾去拿。”      “传御膳房小德子,”      小德子一进殿内就跪在了地上,哭天喊地的求饶:“皇太后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哀家还没有问你话,你就求饶这是何意?”慧贞皇太后端起茶盏润了润喉。      “皇太后,这都是皇后娘娘让我做的,娘娘她让我在她日常饮食中加红花,可不曾想到这酥酪拿错了让蓉妃娘娘误食了。皇太后饶命,皇太后饶命啊!”      “许太医,这红花是什么?”沐夜凉手上把玩着易若絮给他的黄玉手串问道。      “回皇上,这,这红花是滋阴补气的食材。”许太医有些结结巴巴。      “既是滋阴补气,那为何蓉妃吃了还落胎了呢?”沐夜凉由把玩手串改成了一颗一颗捻着珠子,语气也沉了下来。      许巍抬手擦了擦汗,“这,这红花平常吃是滋阴补气,但是因为性寒,也做时常做避孕用,所以孕妇不可食用。”      这边许巍话音刚落,那边沐夜凉就将手串扔到地上,一个个品质上成的黄玉珠子在地上打滚。      “好啊,好样的易若絮!”      易若絮听到这心下一惊,直直地看着沐夜凉,开口辩解:“皇上,臣妾没有做过这些事。”      “去搜!”慧贞皇太后一声令下,拂莲带人去椒房殿搜查。      不消一会儿,拂莲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精致的鼻壶和一个上好的玉镯。      许太医见了,上前查验,“回皇上、皇太后,此物正是红花。”      “这鼻壶是在绿芜柜里翻出来的,这手镯是浅黛柜里找到的。”拂莲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皇后,你还有何要辩解?”闹到现在,慧贞皇太后也有些乏了,靠在扶手上任由拂莲替她按摩。      “皇上,这鼻壶不是奴婢的,定是有人栽赃皇后娘娘,皇上,请您明察啊!”绿芜在见到拂莲拿着的东西时就慌了神,这会子连忙辩解。      “那这镯子作何解释,皇后果真大方,这上好的羊脂玉镯子就送给一个下人了?据哀家所知这易将军每月都将供奉散给亡士家属,自己所剩无几,所以这将军府才如此简易。”      “回皇太后,那镯子是奴婢送给浅黛的。”      “那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个镯子呢?哀家告诉你,宫女私通乃是死罪。”      “奴婢不敢,奴婢没有私通,这镯子是,是......”
点击下载书中APP,看书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