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蚀骨之痛
  “门主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牢仆头又给她安上了一幅束灵绳绑在她的手上,另外两个牢仆压着凤兮便向外走去。   牢仆头把凤兮丢进了一个铁质的牢车上,凤兮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但在片刻后,她见到了她心里一直想见的那个人。   白云霄一袭白衣,手持着知青剑,向她阔步走来。   凤兮用手抓着牢车,双眸中满是渴望,但白云霄却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径直走向牢仆头的身前说了些什么。   只见那牢仆头一一点头应下后,便就离开了,原地剩下的,是白云霄和白家的一行侍卫。   “启程。”白云霄一声令下,牢车便就被侍卫用灵力推动了起来。   凤兮扒着牢笼冲外面的白云霄挤出了一个笑客道:“闷葫芦,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你是不是要送我回家了?”她有些小激动的问道。   白云霄大眼不看她,也不回答她,只是默默的跟着牢车走。   凤兮见他不回答自己便又道:“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信你,我知你也信我的。”   不久后,众人便到了泽阳城内,凤兮这才见到城中的街上,行人布满了两侧,中间给他们留出了一条还算宽阔的小路,白家子弟在外侧站着,凤兮看到了白荼。   凤兮有些惊喜,冲她招手:“阿荼!阿荼!”她笑着打招呼。   但白荼却眉头紧锁,两步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知意,对不起……知意,是我能力不够,对不起……”   白荼眼眶中的泪水不断的往下流,落到了凤兮的手上,抹去了上面的灰尘。   凤兮怔在了那里,眼睛睛中丝毫无神,她看着白荼,看着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凤兮的脑子中一片空白,笑容也早就僵在了脸上,白荼她为何这么说……   白荼抹着泪又重新退回了她原来的位置,而之后当牢车进入译阳城的那一刻,凤兮的心像是停了般死寂。   “妖女!处死妖女!处死妖女!妖女!”泽阳城的子民们喊着,还不断的拿手中的脏白菜,烂土豆,臭鸡蛋,剩菜剩饭,猪食牛粪,扔向凤兮。   凤兮站在牢车中,看着这些个不停指着她,唾骂她的人们,身上不停的被扔东西,恶臭一身的感觉。   她听着他们喊着的,一声声妖女,一声声不要脸,一声又一声的要外死自己。   渐渐的,她好像又听不见了,但她能看见他们那一个个人,一个个从小到老的人。   用一只只手,在指自己,张嘴唾骂的口型,她怔在了原地,哪儿都没动,她感受那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那也许……是她现在最干净的东西了……   后来,他们出了白泽门,出了泽阳城,出了菏泽……   “闷葫芦,你告诉我,你不是这样想的,对不对?你替我辩解过的对不对?”凤兮满怀希望的看着白云霄,但获来的……只是沉默。   他们之后去了齐九园,这里同白泽门一样,这儿的街上也是围满了人,但与之不一样的是,他们只是骂她,没有对她丢东西。   但凤兮看着他们的眼神,没有一个,是对相信她眼神,甚至……连可怜她的眼神都没有。   齐溪……凤兮看到了人群中的他,他的眼神不一样,像是焦急。   他想努力的挤出人群,但还是没有成功。最后,他只得在人群中大喊:“知意,别放弃希望!”   凤兮看着他,眼泪又忍不住了,他相信自己,但再放眼这人群……又有什么用呢。   从齐九园出来,凤兮又问了同白云霄同之前一样的问题:“闷葫芦,既使他们都那么骂我,你还是会相信我的,对不对……”   沉默……还是沉默。   之后,他们又去了贾机阁,那里的人们同白泽门的一样是甚至是更加激烈。   贾长风在他们临走前拦住了牢车。   “贾公子可有事?”白云霄开口道,语气极其冷漠,就犹如凤兮第一次见他时的那般。   只见贾长风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拿出了怀中的纸袋递给凤兮:“凤小姐,这儿有些甜饼,给你。”他送过去。   凤兮眼神复杂,她咬住了下唇,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双手紧紧的握住纸袋,好似指尖都要陷进肉里。   这么多天来她一口饭都没吃过,连一个只相处过几欠的人都知给她送些吃的,但白云霄……   也许,是因为他有难处吧,凤兮看着贾长风的背影,又看到了他身边被风吹掉的几片叶子的桑树……桑树?   贾家之前种的不是椰树吗?凤兮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想太多,牢车便又开始向前行驶了。   凤兮看向白云霄,感觉嘴中的甜饼竟苦得人心痛,   她轻轻开口问他:“闷葫芦,你是不是相信我的……”   谢家大门紧闭,白云霄一行人也没向前,而是去了芜湖,在路上,凤兮再次问他:“你是不是相信我的……对吧……”   楚云生……“你不信我了吗?”沉默……   殷川院……“你……不相信我了吗…”还是沉默……   阮园亭……“你为何不信我,你说过会信我的……”   最后,从白泽门出来十三天,凤吟屿的桃花门,又出现在了凤兮眼前。   凤兮终于露出了久违的浅笑,这……是要把她送回来了吗……   水城的人们也同样在街边等候着,吴叔,秦伯,央央,胡姨都在其中。   随着牢车的到来,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都看着凤兮,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却让凤兮感到了家的感觉。   迎面向她走来的是凤朝,她手中提着篮子,一身粉衣仍是那么的美丽。   “阿姐……”凤兮紧皱着眉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凤朝看着她,眼泪已然下来了,凤兮这张小脸,不知是瘦了多少。   凤朝拿出帕子替凤兮擦拾着,把上面的灰尘泥土擦掉后,又拿出了篮子中的桃花羹。   桃花羹……凤兮看着那碗,一时间喘不上气来,凤朝把勺子递到了凤兮嘴边。   轻轻喝下了,仍是那么甜,但她却觉得十分苦涩,眼泪从眼眶落到碗里溅起了一片涟漪。   众人都看着她们,忽然,人群中有一个青年男子站了出来。   “凤知意!你别再害凤吟屿了!你也想让凤家给你陪葬吗!”男人喊道,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凤朝一怔,手中的碗猛地掉到了地上,碎成了碎片,桃花羹溅了一地。   凤朝急忙的后退,又担从的看向凤兮。   凤兮在抖,她在抖,她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凤兮憋了一路的情绪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她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冲着这一群人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们也不相信我!我根本没有做过那些事,我根本不是妖女……”   “阿兮……”凤朝担心的看着她:“你别……别听他说的……”   凤兮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抓着牢笼,哭得撕心裂肺,连她的家人都不相信她,所有人都不信她……   白云霄站在一旁,手中知青剑被他握得死死的,手上的青筋都明显可见。   片刻,凤兮才安静下来,看着一脸担心的凤朝,淡淡开口:“阿姐……我……我没事的……”   连声音都在颤抖,凤兮又转头看向白云霄:“闷……白公子……我们走吧……”   白云霄心头一紧,但还是开口:“启程。”他声音有些嘶哑,牢车再次被推动向前。   “阿兮——”凤朝站在原地喊她。   凤兮垂着头,声音无比的虚弱:“阿姐……对不起……”   ……   两日后,他们又回到了白泽门,凤兮一路不语,在白云霄把她送进牢中的那一刻,凤兮忽然抱住了他。   “闷葫芦,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你为何……不肯信我……”凤兮低声道,眼泪再一次打湿了眼眶。   白云霄握紧了拳头,片刻后,他用力推开了凤兮,白云霄没有回头看她,而是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凤兮怔了怔,忽然冲他笑,仍是那么动人美艳:“说什么呢?听说明天,我……便要被处死了。你……你……”   她顿了顿,再次浅笑:“他们说,可以好好给我打扮打扮,你是喜欢我扎高马尾还是喜欢我披头发?”   白云霄垂下了眼眸,纤长的睫毛落在眼上,他开口:“我不喜欢你。”   ……那一刻,凤兮的世界彻底毁了……   两日后的晨时,凤兮被囚在了古今台的四跟立柱中间,她是被丢到这儿的,今日她着了一身纯白单袍,在这寒风中刺骨的冷。   秀发散落在肩头,在微风中摇曳。她看着古今台下的众人,各门派的长老,族主和子弟,把古今台围成了一圆圈。   凤兮已经不抱有希望了,只等着被判刑了……   白彭泽从古今殿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判纸交给了白云霄,白云霄拿纸的手握得紧紧的,看了片刻便放下了判纸,一步步的走下了台阶。   凤兮有些震惊的看着他,是他……给自己用刑吗……   凤兮眉头紧皱,只见白云霄先拿起了殷骨鞭,两人把凤兮吊了起来。   她的眼睛死死看着白云霄,仿佛想在他眼中找出一丝的不舍,但却是一无所获……   猛得一鞭,凤兮尖叫,这一鞭狠极了,跟之前牢仆头所打的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白云霄灵力颇深,用灵力驱动鞭子,会是几十倍的疼痛。   凤兮的身上瞬间便出现了一条血印,连续十几鞭后,凤兮身上的白衣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但这竟还没完,又是一鞭,两鞭……直到第三十三鞭时,他终于停了下来。   凤兮本以为这便完了,但……事情绝不是她想的那样简单。   白云霄放下了殷骨鞭,又拿起来贾机扇,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凤兮。   猛地贾机扇一挥,凤兮连着她身上的铁链,一同被甩到了地上,鲜血顺着嘴便角流了下来,滴到地上如同绽放的花一样鲜艳。   白云霄眉头紧皱的看着她,重新了抬起了手中的折扇,又是一甩,凤兮再次腾空,又重重摔到了地上,没待她反应过来,便又有侍卫把她吊了起来。   还没完…………   “寒冰刺,四十四根!”白彭泽高声喊道。   古今台下,众人无一不是震惊的。四十四根,这寒冰刺可是根根要人命的!   人群中人们议论纷纷,齐溪有些恼火,一步向上前,却被孟衡宇急忙一把拽回来。   “青笙你干什么?他们也太过分了!”齐溪冲他道。   孟衡宇冲他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不是你我能管的,不要给齐家惹是生非。”   只见白云霄一跃而起,用灵力幻化出了四十四根寒冰刺,之后运转灵力,四十四根寒水刺划过空气中散发出水雾。   入骨的声音……还有碎裂的声音……   “嘭……啪……”一块玉佩从凤兮那鲜红血衣的腰间掉落,掉到古今台的大理石面上,碎落一地。   原本纯白的流苏被染成了红色,白云霄怔怔的看着那块碎裂的玉佩,心如刀绞。   整个白泽门仿佛都回荡着凤兮的惨叫声,她感受到了寒冰刺在她体内化掉,刺骨的寒冷,身上一个个窟窿中的血液仿佛都被凝固了,但那些血液还是从凤兮的身上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   落到……那块碎了的玉佩上,染红了它的纹路……   天上飘起了雪花,大片大片的落下,白茫茫的一片,凤兮却把它们也染成了红色。   台下的众人无一为她发声,也无一为她怜悯。想当年,她可是六界人见人爱的凤家四小姐,凤四喜啊……   白彭泽看着她冷笑:“凤知意,你可认罪!”   凤兮看向他,咽下喉咙中的腥血:“我有何罪!”   “你利用凤家,私藏玄鸟,炼灵壶。你说你有何罪!”白彭泽怒道。   只见凤朝从天而降:“她没有利用凤家!一切都是凤家自愿的!”   凤兮猛然看向她:“阿姐……”她忽然又想起了凤吟屿那个男人说出的话……   白彭泽看向凤朝:“哦?那么说是凤家故意勾结沫家之女,于众人作对吗!”他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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