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回白泽门
  白彭泽大手一挥,用束灵网捆住了凤兮,她本就高烧难退,苍白的脸蛋儿,全身一丝力气都没有。   凤兮瘫坐在地上努力支撑起自己的意识,不让自己昏倒,她不敢看,也没力气看在座各位长老族主们,曾经那些面带慈笑唤自己阿兮、兮儿的叔伯们,那些曾经欢迎她,疼爱她的人。   凤兮忘不了那日林府殿门前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那种惊讶、惶恐、害怕、厌恶、恶心杂糅在一起,恨不得杀死自己,把自己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表情。   仅一首曲子,他们的态度便从天上到达地狱。凤兮不敢看,那些眼神他看一次就够了。   “妖女凤知意!还不快说出炼灵壶的下落!”白彭泽厉声道。   “炼灵壶?”凤兮有气无力地道,她哪知什么炼灵壶,她本就是前几日在林府一战时才知道自己是沫家之女,她又怎会知道什么炼灵壶?凤兮现在只觉得自己脑袋痛得要晕死过去。   “不知到现在你还满口雌黄,还在狡辩!”白彭泽指着凤兮厉声道:“混入凤家这么多年,利用凤家竟还想牵连其同你一起抄掉满门吗!”   “修行沫家禁谱当众表演,简直是无法无天,沫家已被灭门,你一个小姑娘就算再厉害也敌不过我们众族的,尽早束手就擒吧!”白彭泽的话越来越难听。   白云霄有余光看着凤兮,她难受极了,但白云霄不能去扶她,他甚至都不能去安慰她,哪怕一句话也好,但他是沫家人啊。   阿娘……   白云霄不敢相信,他也不想相信这个现实……   “我没有!”凤兮听后红着双眼看向白彭泽。   “到现在了你还在嘴硬,把他给我关起来!”白彭泽大手一挥,一招灵力便就击向了凤兮。   撞到殿内的石柱上,全身骨头如同碎裂的痛,凤兮已经发不出声音来喊痛了,只觉得口中一阵腥甜。   两人把凤兮从地上拽起来拉走了。凤兮看着白云霄,他希望他能为自己说句话,哪怕一句也好,但……他没有……   大殿上的人还未散。   “这妖女就该千刀万剐!心机如此之深,在凤家隐藏如此多年,亏得凤家还待她如同亲生女儿般疼爱她,却如此忘恩负义。私藏玄鸟,骗走伏羲琴,现在又有了欧阳烁的邪力和万毒壶,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反了这天地!”   贾冠重扣茶杯道着,他是同凤兮没有太多交集的,只是听说过她是一个整日云游四海的女孩。   贾冠本就守旧不喜那般开放的女子,如此对凤兮的印象本就不好,现在又闹了这么一处,当然是更厌恶她了。   白彭泽颔首,把头转向了一直没发言的齐老齐园,和孟谷主孟继禾。   齐老是齐家二代,同凤尧一辈,他是不喜提议的但众人也是十分敬重他。   “齐老有什么见解吗?”白彭泽和声和气的询问。   “齐家上来都是同大家意见一致,既那凤知意是沫家之女,属实是该杀的。”齐园也如此道。   白彭泽便又转眼看向了孟继禾。   孟继禾起身对众人行礼:“知意这孩子我还是见过的,活泼开朗,落落大方,如若她肯交出灵器和炼灵壶的话,我认为她尚年幼,可放其一次,日后严加看管定会回心转意的。”   他说完后,众人议论纷纷,好似都不太认同他的说法。   “孟谷主,这沫家向来心机深重,若再放归于世,怕是再会祸乱世间,应将其杀之以除了后患。”白彭泽道后众人纷纷点头。   店内众人纷纷发表各自的见解,只有坐在最后的一人从未有过言语,他便是殷川院的院主,殷业成。   幽都内的战火已经熄灭,在秋风的作用下,星点的灰尘在空中飘荡,成群的乌鸦落在这如乱葬岗般的死人堆上,食着他们已经被烧焦了的肉。   四下寂静,只能听见乌鸦嘶哑的叫声。废墟之中冷风吹起了一人脸上的黑布,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呈现了出来,伤口上沾满了泥和灰尘。他缓缓睁眼看着这灰暗的天空,闻着这周围腐尸的味道。   “醒了。”有一低沉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死人堆上那人并不想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只是还看着天空,天上飘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化在那皮开肉绽的伤口上,让人看得都生疼,但那人似乎一点也感受不到,任由它们落到脸上化开。   那低沉的声音又开始说话:“瞧瞧这脸被啄的,真是可惜了,那倒也好,此后就再也没有欧阳慕远这号人了。”   闻声而去,只见说话那人一身黑袍,狰狞的面具戴在脸上,很是吓人,薄唇微张:“给你个机会,跟着我,我会帮你报仇的,你想想吧。”   说罢,那带着面具的人便从高处一跃而下,欲要离开。   欧阳慕远用余光扫向他的背影,沙哑的声音开口:“帮我……报仇!”   面具之下,那人一侧嘴角上扬。   白家的大牢没有欧阳林府的那么阴森恐怖,空旷的笼房中,凤兮的双手被吊了起来,她垂着头,像是昏迷了。   来回巡逻的侍卫都不禁往她身上多看两眼,还不停的议论着什么,牢仆头进来了,凤兮没有抬头,只是看着他那略有灰尘的灰色布靴,缓缓地向自己走来。   牢仆头抬起了他那只布满老茧的手掐住了凤兮的下巴,左右打量着她的小脸,不懈一笑后道:“这就是那个妖女,不就是个小臭丫头吗,没打两下全都能给招了,还他娘的送来这儿干什么!”   男人道后往地上吐口痰,狠狠撇开了凤兮的脸。   凤兮轻笑,男人瞧见了便道:“你他娘的笑什么!”   凤兮看向他,开口道:“我就是没想到,白泽门竟还有你这种无礼之人,我本以为白泽门一个个都是闷葫芦,今日一见可真是开了眼界!”   男人神色微怒:“你这臭娘们儿,嘴还挺臭,看你一会儿还能不能说得出话来!”男人传人把刑具抬了上来:“本应该是晚上再行刑,但这小丫头嘴不干净,我就先给你洗洗嘴!”   “想先试试哪个?让你来选!”牢仆头看着这一大桌子他再熟悉不过的刑具邪笑。   没等凤兮回答,他便就拿起了一条藏蓝色长鞭。凤兮知道那是什么,这一桌子其中大多都是各家的刑具。   白泽门大牢是六界最大的牢狱,这里的刑具都是各族在大牢初建时挨个供奉上来的。   有殷家的藏蓝色殷骨鞭,阮家的寒冰刺,贾家的贾机扇,齐家的灼颜水,孟家的百花怨,欧阳家的断灵丹,还有白家的毁元剑。   这些都是在很久以前就存在于白泽门大牢内的刑具,这些一个个,如果是被灵力高深的人所控,足以把人挫骨扬灰。   一鞭下去,凤朝握紧了掌头。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喊出来,接着又是一鞭,皮开肉绽,丝毫没有任何留情。   凤兮闷哼一声,将着又是一鞭。五鞭下来,凤兮已经昏迷,身上也被血迹染红了衣袍。   “真不禁打!”男人又朝凤兮狠狠白了一眼,甩甩袖子便离开了。   深秋的夜很冷,冷风从窗口肆无忌惮地吹了进来,凤兮再次被疼醒。   但这次她面前的是白云霄。   “闷葫芦……”凤兮轻声唤道,她看见白云霄正在为自己上药,她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血迹的衣服,又看着他。   明泪不禁便流了下来,泪由眼眶落下,落到了白云霄的手上,他涂药的手微怔。   “闷葫芦……我好疼……”凤兮抽涕着:“我想我娘了,想阿姐了,也想星河了……”   白云霄不语,只是默默把药上好了,他才起身拾去凤兮脸上的泪:“你只要好好配合他们,就没事的。”   凤兮的泪仍止不住的流:“但…但我真的不知道那个炼灵壶是什么啊。”   白云霄听后转身欲要要离开,临走时他冲凤兮道:“早点说出来对谁都好。”   凤兮只感觉全身的疼痛都聚集到了心口处,疼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望着白云霄离去的背影:“你信我吗!”   凤兮喊道,但最后也没得到白云霄的答复,那个白衣翩翩的公子消失在了凤兮的视线之中。   几日后的阮园亭内,此时的阮茕正在不断的拍打着屋门。   “快来人!来人给我开门,来人啊!”阮茕大喊着。   那日买草药回来后,他便就找不到凤兮了,他发了疯的找,但却被阮家的人发现绑回了阮园亭。   他喊了许久了,阮怀安给他设了结界,他试了许多次也出不去,凤兮还没找到,他的小兮还没找到。   阮茕心慌极了,怎么办?怎么办?小兮去哪儿了,若她被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   阮茕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心急如焚,倚在门后身体慢慢滑下,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捂住了脸,低声哭泣。   门外有了响动的声音,阮茕急忙转过身去扒着门:“爹,是你吗爹!快放我出去!小兮还在外面,小兮还在外面!”   只闻阮怀安严峻的声音传来:“你这个逆子,真是被她迷糊涂了!她可是沫家人!她可是妖女,你不为我着想也要为阮家着想啊!真是越来越不懂事!”   阮茕哪还听得进去他的话:“爹,我求你,求求你放我出去救小兮,求求你……我不能让她自己在外面受苦!我不能……”   “我看你真是被冲昏了头脑!你就在这呆着好好的给我反省!”说罢门外的脚步便又渐行渐远了。   无论阮茕怎样喊叫,那声音都在没回来过。   ……   蓬莱水城中的大街小巷也都在议论着这件事,人人的观点各不相同,老一辈的人都十分同情凤兮,但新一辈的人不了解实情,在教书先生的教导之下,一直认为沫家是妖族,便就十分厌恶。   而桃花屿内更是一团糟:“娘,现在阿兮被白泽门的人带走了,我们该怎么办啊!”凤朝脸色十分不好,黑眼圈已经落到了眼下,她整日整晚的睡不着,一想到凤兮她就担心得不得了。   同样的凤碧瑶也是亦然,她眼中也满是疲惫:“阿兮……”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她可以保住凤兮,大不了就是个两败俱伤,但凤吟屿的子民,她身为凤屿主不能不管,但凤兮……   天大亮后,凤碧瑶终于动身去打扰了凤散,地宫中,凤散好似早就知道她要来,已经坐在石桌前等候多时了。   “祖母。”凤碧瑶行礼,凤散颔首便示意她坐下。   凤碧瑶便就坐在了她:“祖母,阿兮的事……”凤碧瑶急忙说出了她来的目的。   只听凤散叹气:“在琳璃,把她送来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这一天终是要到来的……苦了凤兮这孩子了……”凤散再次叹气。   “那祖母,我该怎么办……”凤碧瑶皱眉。   凤散抬眼看向她,又把目光瞥向手里的茶杯:“人生必经无数世事,人命自有天定,世事都有它来的道理,也有它去的时候,我们只需尽其当然,顺其自然。就似圣人所言:‘生不逢时,爱不逢人,所到之处,皆是命数啊……’”   凤碧瑶听后颔首,起身行礼:“多谢祖母指点,若初明白了。”说罢行礼后便离开了。   凤散坐在原处,久久不能回神,从轮椅的暗格里抽出了一副画,默默打开,是一个极美女子的画像,只见她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伤感。   “琳璃啊……你最担心的……要来了吧……”   ……   “禀门主,众长老。那妖女还是不招。”牢仆头来上报白岂明。   “不招?那便将其用囚车游于六界示以众人,归来后于白泽门古今台问斩!”白彭泽开口道:“门主意下如何?”   白岂明先是皱眉不语,思考了片刻这才开口:“就按你说的办吧……”   小雪覆盖了柳叶的秃枝,今年的雪来得特别早,早得有些不正常。   屋顶的雪化成了水滴,滴在石板上,一滴…两滴…三滴……   凤兮听得清清楚楚,但她也懒得去数了,哭也已经哭过了,眼睛也红过了。   此时凤兮的脸上,没了往日欢喜的笑脸,而是垂着头,等待着今日的刑罚。被关了五日了,日日都有人来打她,她似也已经习惯了,但仍报有着一丝希里,但白云霄却始终没来……   那个大块头的牢仆头又进来了,这次,他手里拿的不是鞭子,凤兮也无心去看了。   但而后,她只感觉手上轻了许多,后而她便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凤兮这才疑感的抬头看向他,但那牢仆头却冲她笑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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