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往事
  白云霄眉头紧皱,一只手扶着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时光却硬是把他拉回了他幼时的模样……   “阿霄,阿霄快来,阿霄。”身穿着白泽门道袍仙气飘飘的女子正冲着不远处的男孩招手。   “娘……”白云霄看着不远处的二人,这正是他儿时的模样,而那个女人,便就是他朝思暮想都渴望再见到一眼的娘……   “娘,阿霄来啦!”小男孩抱着蹴鞠笑得灿烂跑到了女人的身边。   女人一脸宠溺地笑着看着男孩:“娘今天再陪你玩蹴鞠,明天可就要乖乖去学教啦!”   小男孩开心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蹴鞠丢到了地上用脚踢开。女人则嬉笑着陪男孩踢着蹴鞠,二人就在夕阳之下笑得开心。   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是白岂明。   “爹!”小男孩急忙跑过去扑在白岂明的怀里蹭了蹭:“爹快跟我一起玩蹴鞠!”   白岂明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开口说道:“爹爹不就是来陪你蹴鞠的吗!”   说完后,从二人的欢声笑语变成了三人,白云霄看着这一切,那时的他才仅仅五岁,也许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了吧。   紧接着,是他下学的那天,在母亲的寝殿外,屋内争吵不断。   “你是不是又去寻那个女人了!”   “我说过那只是个意外。”白岂明厉声说道。   屋内的女人将茶杯摔碎在地上,脸上满是怒意,丝毫没有那天夕阳之下的笑容。   “意外?意外她生出的孩子就仅仅比阿霄小了三岁!若不是她又替你生了个女儿,你是想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你还大着肚子,能不能不要再无理取闹了!”白岂明厉声说道。   女人气得满头大汗:“你还知道我大着肚子,那你又怎会瞒着我纳了个妾三年!”   “简直不可理喻,我身为白泽门门主,纳妾还需让你过问?”白岂明说道。   女人瞪着他:“那你为何又纳了一个跟那个狐狸精长相相似的女人!”   “你先安心生下孩子,剩下的事以后再议!”白岂明丢下这句话便甩甩袖子走了出来,撇了门口的男孩一眼,冲把守的门徒说道:“夫人接近生产神志疯癫,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让夫人出寝殿。”   说罢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男孩急忙跑了进去,看着满地狼藉绕了过去扑在女人的怀里。   “娘,阿霄今天学了新的文章,我背给娘听!”男孩笑着说道。   女人抹了一把眼泪,将男孩紧紧地搂入怀中。   “怎么了娘?谁欺负您了,阿霄现在学本事了,替娘去教训他们!”男孩抬头看着女人。   女人摇了摇头开口说道:“阿霄,你以后一定要娶到心爱的女子,万万不可娶不爱之人,而辜负了彼此,可知否?”   男孩认真地点了点头。   屋外秋叶落黄,转瞬便成了冬雪皑皑,再然后是初春新芽,再到绿意盎然……那年,是白云霄最难忘却的一年……   “大公子,夫人卧病,门主吩咐过,不让见任何人。”冰清阁门口处,两个侍卫用剑封住了一个年仅六岁白衣少年的路。   那白衣少年有些伤心,两条小眉头皱了起来,满眼乞求的目光看向他二人:“可是……我想见见我阿娘呢……”   “大公子请回吧。”侍卫冷冷的拒绝道。   但那偌大的冰清阁里却传出一阵女声:“让他进来!”那声音凌冽而又严厉。   想当年,就是这样一个声音带白云霄来到这个世上,把所有温柔都给了他。但也是这个声音,把六岁的他逼上了绝路……   “夫人,门主吩咐了……”没等侍卫说完,那阁内的人又打断了他。   “怎么?我见自己儿子,还要他来管我吗!”那的女人气势逼人,完全不容人反抗的意思,侍卫再也不敢拦,只好放他进去,自己便先去禀报门主了。   “阿娘!”刚进屋,白云霄便就扑到了女人香软的怀里:“阿娘怎么近日不来看我练剑了?”一口小奶音问道,可爱极了。   女人握着他的肩膀,神色有些痛苦的看着白云霄,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吻。   后而让他也看着自己,开口道:“阿霄,以后若见到同凤琳璃有关系的人一定要全杀掉知道吗?”   白云霄有些疑惑的开口:“为何?”   女人摇了摇头:“一定要替娘杀掉,没有为什么,他们都该死!你不是说谁欺负娘你就替娘教训他们吗。”   “是凤家的人吗?她们做了什么?”白云霄一脸疑惑的问道。   女人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不是凤家,是沫家,他们所有人都该死!如果你不想让娘白死,就替娘杀了他们!”   “阿娘为何要杀了他们?”白云霄仍是不懂:“阿娘不是还说要带阿霄去找沫伯伯玩儿吗?”   “你想让阿娘死吗?”那女人问道,见白云霄摇头,那女人便接着说:“那便杀了他们!”   “阿娘,人是不能随便杀的,若错杀好人岂不是做了恶事?”白云霄道着。   那女人却似发了疯的大笑着:“好人!”她一把推开了白云霄:“她凤琳璃狐媚至极算什么好人!”   只见白岂明一把拉开屋门走了进来,年经时的他意气风发,他一把拉过了白云霄揽入怀中。   那女人见状则冲他笑:“好啊!你们父子真是一条心,一心盼着我去死!你好去寻你那小妾是吧!我看你就是被那凤琳璃鬼迷了心窍!以至于到如今这些年过去都还忘不了她!那当初你为何还弃她而去!让那沫氏得了先机,如今倒是后悔了是吧!哦对了,那凤琳璃已经嫁人了,你只能同你后院那个女人过了!刚好她又给你生了个儿子!霄儿和灵儿都不如她!   那女人似发了疯般的笑着:“你们才是一家人!”   “温止,够了!”白岂明道着抓住女人纤细的手腕,上面还有着骇人的伤疤,一旁的白云霄看得害怕。   “你明知,我从娶你那刻起就从未想过旁人,后院那人,只是个意外……”白岂明解释道。   “意外……”女人笑着,眼角的泪不禁就流了下来:“意外她那么像那个女人吗?你们父子俩没有一个知会我的感受!我就是被你们这群人害死的!就是你们害死了我!”女人接近疯癫地指着白云霄和白岂明,后而再次冷笑:“那就当这也是个意外吧……”   说罢,女人便扬起另一只手,注灵力于掌心,一掌拍向了自己……   “温止!”白岂明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白云霄更是整个人怔在了那里,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阿娘倒在了阿爹的怀里,血迹染红了阿爹的白衫。   “是你们……害死了我……害死了我的女儿……”女人虚弱的说道,话闭后再也没了呼吸……   在他耳边,只是不断的回荡着一句话是你不听话害死了阿娘……是你不要阿娘了……是你不跟阿娘站在一起……   “不是我!”白云霄喊道:”不是我!”   ……   “闷葫芦!”凤兮眉头紧皱,推着这个倒地不起的人:“闷葫芦!”   白云霄猛地握紧手中的温暖,但另一只手却剑刃出鞘刺向了凤兮,但当看清眼前之人后又急忙收剑,但那剑风还是割破了凤兮的小臂。   白云霄急忙起身,一脸焦急的看着凤兮,伤口并不大,但看他脸上的表情,却好似伤得很重的样子。   凤兮见状便笑着拭去了小臂上的血渍,开口:“无事的,你不用担心,不过倒是你,刚刚怎么了?”   白云霄摇了摇头,既然他不想说,凤兮便也不问了,眼前,二人已经到了欧阳林府所管辖的林府城外。   偌大的黑石拱门立在二人眼前。“我们出来了……”白云霄松了口气。   四目相对,凤兮给了他一个温暖的笑容,白云霄则是将手又紧了紧。   “谢谢你……凤兮。”白云霄浅浅开口说道。   凤兮有些怔:“闷葫芦,你叫我什么!凤兮?”   白云霄别过了头,凤兮则小脸微红的低头笑着。   “走吧。”白云霄将她向前拽了拽,二人便向前方的城内走去。   黑云压城,就连月亮也被挡的严严实实,好似老天爷都不待见这座城般,白云霄看了眼这压抑的天空对身旁的小丫头道:“今晚先再此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启程去幽都。”   凤兮颔首应下,看向了仍牵着自己的大手,嘴角暗暗浅笑。   白云霄见状便急忙松开了她:“跟紧我,我们穿得是外门服饰,避免不了惹人非议。”   凤兮有些不约的“哦”了一声,二人便就向城中走去,不远处便有家客栈。   没想到二人刚进门就引起了好些人的注意。   “这不是白泽门的大公子,和凤吟屿的四小姐吗?”有人议论道,凤兮听闻还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但他们却又一脸嫌弃的重新议论:“他们怎么不好好在自家门内呆着,来我们林府了?”   掌柜笑呵呵的走了出来,但一看二人的穿着便又拉下了脸:“快走快走!外门人来我们林府干什么!晦气!”   凤兮越听越不顺:“怎么外门人就不能来了,你们林府就高人一头了吗!”   “这小姑娘你说的就不对了!现在世人都说我们林府是罪人之地,不待见我们林府之人,那为何你们来了我们就要待见你们啊!”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众人便都起来应和。   凤兮倒也不甘示弱:“我们世人怎么就说你们是罪人了!”   她还想再说下去,但被白云霄急忙拉出了屋子。但接下来几家客栈竟也都是如此。   凤兮气急,两个胳膊叉腰,气的好似都要喘不过气来:“这欧阳家也张狂吧!连个客栈不让住!有什么待客之礼!”   凤兮气愤,现在就连街上的人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二人,凤兮都恨不得上前挨个打他们一顿。   若不是白云霄刚刚非要拉她出来,凤兮是当真要同那客栈里的人们打起来的。   凤兮越想越气,继续向前走着,面前便就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儿。   “姐姐,去住我们家吧!”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奶声奶气的道。   凤兮皱着眉,低头看这个小姑娘,但一听她说的话,眉头便瞬间舒展开来,脸上也挂起了笑容。   凤兮蹲下,看着这个一身黑袍,有着一对大眼睛的小可爱。   她身后的白云霄倒是皱起了眉,上前冲她耳语:“小心。”   “小朋友怎么会说谎呢!若你真的愿意收留哥哥姐姐,那便带我们回去吧!”凤兮笑道。   小女孩点头应下,牵起凤兮的手,便带着二人向一个方向走去……   小女孩儿带着二人来到了城深处的一处小院子,显然这是自住家。   “奶奶,我带了两个哥哥姐姐回来!”小女孩推开门,面前便是一个老人。   老人面色沧桑,发色全白,眼睛……好似也看不清了,她摸索着什么,小女孩儿急忙上前搀扶。   那老人在小女孩儿的搀扶下缓缓走向了二人:“来住下吧,让小小去给你们收着间屋子,我老了,眼睛看不着了,二位自便就行。”老人道后,便被小女孩儿扶进了内室。   白云霄和凤兮二人相视一看,又环视了这屋子一圈,并不华丽,但也很整洁,看样子,这屋应该只有她们祖孙俩。   小小带他们来到了另一间屋子,一边帮二人收拾一边道:“我们林府,就也地多屋子多,这屋子已经给你们打扫干净了,你们便放心住下吧。”   凤兮笑着应下便上前帮忙:“麻顺你们了。”她道。   小小浅笑:“我们林府对你们外门人有意见,客栈也不让住,我每次上街看到你们这样的人都会带回来的。”   白云霄眉头微皱:“为何带回我们。”他语气没有凤兮温柔而是一口冷冰冰的语气,小小难免有些不舒服。   凤兮见状便急忙开口:“哎呀,你看人家好不容易收留你我二人,就不要再问啦!”她推了推白云霄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收拾好之后小小就也出去了。   白云霄则坐在桌前思考着什么,凤兮则没他如此多疑,倒是走了一天累了,打了一会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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