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云散篇,招摇山的怪事
  白云悠悠,清风萧瑟,枯叶满地,道路难行……一片黄叶悠悠地落到了凤兮的身上,脉络仍然清晰,干枯的叶边微微卷起,凤兮把它拾起,举过头顶,借着从树的枝叶中透出的微弱阳光来看清它的模样。   她转动着叶片,看着参天的大树,叹了口气道:“这招摇山怎如此之大?都走了半天了,也没见得出去!”   说罢,凤兮又丢掉了手中的枯叶让它伴随着轻风飘落到地上,成为众叶中的一员。   “这只是一小半,若我们能找到一只狌狌便好了。”白云霄道着,走在前面为她开路。   “狌狌?那是什么?”凤兮问道,两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招摇山的异兽,形如猩猴,能说人语,懂人话。”白云霄解释道。   “那我直接用唤灵曲把它招出来不就得了吗!”凤兮说完便要唤出风绵。   白云霄急忙拦住了她:“狌狌不是灵兽,你这样会吓跑它的。”   凤兮只好叹气:“那我们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先向前走着,狌狌喜黑到黑夜时放上些食物它们会来的。”白云霄接着解释道。   凤兮干脆不走了,站在原地冲他道:“那便在此等到黑夜,要不咱们怎么也走出不去!”   白云霄回头看她,浅笑道:“若我们不走怎么找它喜食的食物?”   “它喜食什么?”凤兮撇着嘴,一脸不耐烦道。   白云霄看着她那还有些可爱的小脸儿道:“祝余。”   “祝余是什么?”凤兮又问。   白云霄无奈的摇了摇头干脆不理她自行向前走:“孺子不可教也。”他道。   凤兮见状又急忙去追他,一边叹气一边还要陪他找那个自己连听都没听过的祝余。   ……幽都内……   “报府主,白南风和凤知意已经在招摇山上了。”欧阳林府的门生禀报道。   欧阳烁颔首,用眼神示意他下去后便唤来了欧阳姐弟俩。   “父亲。”欧阳慕晴和欧阳慕远二人行礼。   欧阳烁应下后开口道:“这几日,幽都会有二位贵客到来,好好招待一下!”   欧阳烁的语气十分怪异,欧阳姐弟自然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应下后便告退了。   回到院子里后,欧阳慕远神色有些不安急忙开口问道:“阿姐,那来的‘贵客’是什么人?”   欧阳慕晴眉头暗皱,后而看向他:“不出意外应该是白大公子。但另一位,你觉得会是何人?”   “白南风?”欧阳慕远听道后也不禁蹙起了眉头:“保不准是那白二公子?”   欧阳慕晴摇头:“应该不是,白二公子体弱多疾,白门主不会轻易放他出门。”   欧阳慕远也疑惑不已,这白大公子素来不与人交好,会是何人?   忽然,他想到了那个女子,欧阳慕远开口:“会不会是那个凤知意?”   “当初在白泽门的那个凤家女子?”欧阳慕晴眼眸沉了沉:“到也有可能。”   “父亲为何要抓他二人?”欧阳慕远问道:“难道是为了保住万毒壶?”   欧阳慕晴心中想出了什么,眉头皱的深了几分,她看向欧阳慕远:“阿远,你放心,不管怎么样,阿姐定会让你活下来的。”   ……   入夜后,招摇上山的风便更冷了,白云霄和凤兮二人生了个火堆取暖,他二人坐在火堆边等着那狌狌的出现。   只见凤兮手里摆弄着一个似草般的植物,来回打量着开口:“这就是祝余啊,长的跟个韭菜一样!还开花,这东西,能吃吗……”   说着,凤兮又凑近闻了闻,脸上的表情就更狰狞了,急忙把手里的祝余丢到了一边。   白云霄见状,便也不理会她,把祝余放在火堆上烤出香味来。   凤兮一直盯着自己看,白云霄渐渐也意识到了她那热烈的目光,回眸看了她一眼后道:“你在看什么?”他问。   凤兮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你长得真好看,从我在白泽门第一次见你起便觉得你好看极了!”   凤兮顿了顿,似咽下了一口口水:“你眼里有春有秋,胜过我见过的所有山川河流!”她笑道:“闷葫芦,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好看啊,我凤兮游历世间了这么久,就从未见过比你还好看的男子了!”   凤兮仍盯着他,一对桃花眼笑得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白云霄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又低头重新烤起祝余,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耳根更是不知是冷风吹得还是怎样,竟有些泛红。   凤兮笑着看他,缓缓的地把脸凑了上去,吻上了他的脸颊。   白云霄手下的动作怔住了,转头看她,便碰上了她那柔软小巧的唇瓣,不一样的触碰,让二人都不禁瞪大了双眼。   微风中多了些萧瑟,地上的枯叶有些响动,白云霄猛地一步把凤兮拉到了树后躲避,一个巧妙的转身把她护在身后。   而凤兮则还未从刚才的情景中缓过神来:他亲我了!凤兮心脏止不住的跳动。是不是假的?好像不是!是不是做梦!他亲我了!   凤兮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脸红得发烫、闭眼回味着刚刚如同蜻蜓点水的一吻。   忽然,背后的人肉靠背,不见了,凤兮这才被冷风吹得回神,这才见白云霄手上的捉仙网中有了两只小侯子一般的异兽。   她急忙起身查看:原来就是这两个小猴儿坏了事。凤兮心想。   但待凤兮一靠近,只听那狌狌口中不断喊着:“来吃个东西,都能被发现!你是干什么吃的!”   而另一只狌狌又道:“我怎么知道,那二人做一些淫欢之事一点也不专心,活该没孩子!活该感情不好!不要脸!抓我和我兄弟!”   这只狌狌说完后,那只便又接着说:“对!就是,什么人啊!仗着会几招仙术就想抓我们,早晚得黄!早晚被互相弄死!”   这两只狌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完全不给凤兮和白云霄二人插嘴的机会,而且它们俩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白云霄眉头微皱,知青剑出鞘便指向了它们,这回这两只狌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说够了吗?”白云霄语气冰冷,让凤兮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两只狌狌见状急忙将双手举了起来:“大侠饶命!大侠饶命!”一脸谄媚的冲白云霄笑着。   见那两只狌狌安静了下来,凤兮道笑得开心,抱着双臂围着看了好几圈:”是个猴儿,还挺能说!有意思!”她仔细打量着这两个奇怪的异兽。   这两个狌狌倒也有意思,四只小眼睛也盯着凤兮上下的看。   “这女娃长得倒别致,便宜了那老男人了!”没想到这狌狌看了看凤兮再看了看白云霄竟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凤兮听后立马乐得不停:“过奖过奖!”她笑道。   但这一旁的白云霄则没了这好脾气,扬起知青剑便就抵住了它的脖子:“你说什么。”   那狌狌的反应倒也快:“饶命饶命,你们不是来要东西的吗,杀了我可没东西给你们了!”   凤兮识破了它耍的小聪明,后而开口:“那我们可以找其他狌狌啊!”凤兮拿着祝余逗着它们。   没想到那两只狌狌竟更加高傲:“别想了!这片儿就我们哥俩儿!”   这两只狌狌倒也风趣风趣:“若把你们那些祝余给我们,然后……”狌狌顿了顿指向凤兮:“你再亲我一口,我便告诉你们走出去的路。”   凤兮一时惊讶的瞪大眼睛,但又觉得好笑:“亲你一口?”   她不禁皱眉心想:一身毛的东西,亲一口我不得恶心死!想到这,身上的鸡皮疙瘩便就起来了。   “不行,换一个。”白云霄面无表情的道。   狌狌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好像又发现了什么,开口:“那倒也行,把你们包里的酒留下!”   “酒?”白云霄疑惑后而又看向凤兮眉头微皱。   凤兮见状也只好撇撇嘴从包中拿出了两坛桃花醉:“这可是我从凤吟屿背来的呢……”   她还有些舍不得,却被那两只狌狌一把夺了过去,来回闻了好一会儿。   “现在说吧。”白云霄开口道。   只见狌狌从自己拨了两根毛给他们二人:“带着它走便能出去了!”说罢便就拿着酒跑开了。   “早知道就该扒了你俩的皮!”凤兮仍是舍不得那两坛桃花醉冲它们放狠话道,但那两只狌狌竟还回头冲这二人吐舌头!   凤兮还想追上去,却被白云霄一把拦了下来:“别幼稚。”他道。   凤兮也只好安顿下来,二人便借着月光向前走去。   “哎!闷葫芦!”凤兮叫他,两步跑到他身边去:“我觉得刚才那两只狌狌说的没错,我喜欢你,是你占了大便宜才对!”   白云霄撇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赶路,硬是没理会她。   凤兮则自己又追上他道:“你都如此大了,没人逼你成婚吗?我二姐可是天天被我娘追着打呢!再说……”凤兮忽然惊叹的捂住嘴:“你不会是……有病吧!”   白云霄手中的知青剑出鞘了一节,他转头蹙眉看向了凤兮。   凤兮急忙用手指推他的手把剑插回去:“好了好了,反正你已经亲过我了,对吧!”她笑着看他。   “你!”白云霄道着又要拔剑。   凤兮见状便立刻闭上了嘴,但还是小声说道:“老拔什么剑呀,本来就是嘛!”   白云霄则不再理会她向前走去。   凤兮便又笑着小跑跟上他:“如果有一天你就算拿剑指着我,我也不会躲你的!我知道你只是吓我,不舍得真杀我的!”凤兮一边蹦蹦跳跳的走着,一边笑着看他。   白云霄则看了一眼身旁活蹦乱跳一点也没有大家女子样子的小丫头,嘴角不禁浅浅一笑,转而又说道:“那可不一定,若是那天,你触及到世间苍生的安危,我自然也会杀了你。”   凤兮则不当一回事:“我当然不会有那么一天,就算有,我也相信你不会辜负我的!”   白云霄则不语,看着面前的小丫头,上扬的嘴角始终没放下过。   借着狌狌给的东西,二人天亮时便走出了招摇山,而要到欧阳林府,二人还要从堂庭山脚下绕过去。   而眼前的一幕却震惊了凤兮,不禁,她全身的血液感觉都在逆流。   堂庭山脚下,一片森林黑压压的,乌鸦立在树枝上瞪着那一对对黝黑眼睛乱叫,而那一棵棵有着黑色树干和树叶的树那不是……   “那……可是杉木……”凤兮一眼便认出了这种树,因为长成这样还如此招惹乌鸦的树定是杉木了。   瞬间,凤兮的手心中便涌出了冷汗,脚下的步伐好似再也迈不出一步的沉重。就连白云霄手中的知青剑都不由得握紧。   “那不是……用来做棺材的鬼木吗?”凤兮还是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怎么会有一林子……这欧阳家得多残忍,这杉木要种成加此之大,这地下得有多少死人亡灵供养着……”   凤兮光是如此看到,就背后发凉,这片林子下埋的死人没有几万也有上千人命了,这欧阳家当真是传闻里说的那样残忍!   “走吧。”白云霄回头冲她道,向前走了两步后,发现凤兮还是没有跟上来,便又折回去:“别怕,我在呢。”   说罢,白云霄袖下一只大手便牵起了凤兮那冰凉的小手。   她的手心里已经有了冷汗,还是那样的凉。凤兮当真是害怕死人的,这一两个还行,但这下面可是数都数不过来的死人,阴煞之气得有多重!   “你牵我手了……”凤兮低头看着白云霄那骨节分明的大手道:"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白云霄看了眼她,一时不知是该说什么,顿了顿道:“都这时候了还在想这个,先出了这林子再说吧。”   凤兮只好领首,杉木林中、黑色的怨气团在空中围着这新来的两位“贵客”转圈,杉木叶被风吹动发出瑟瑟的响声好似他们的谈话。   白云霄加快脚步在林中穿梭着,但身边的那些怨气好似想把他留住,不断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回来吧……留下来吧……留下来陪我们吧……就像你娘那样……留下来……多好啊……跟我们一起……你就能看见你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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