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楚家再续
“楚子凌?”凤兮疑惑上前,心里不禁思考:他来干什么?
屋子里楚子凌倒也回了头,看起来这几天倒是憔悴了些许,算了算凤兮也有近一月没见到他了。
“你来何事?”凤兮开口问道,她实在不明白楚子凌这个纨绔子弟来找自己做什么?游山玩水吗?最近自己倒也是清闲着。
楚子凌的神色出乎寻常的沉了沉,但也是不改往日的性子,声音还是充斥着一股少年的气息说道:“凤小姐,家父近日生了重病昏迷不醒,听闻凤家绝学凤传音可以唤人心神,这便赶来蓬莱凤吟屿,你能否同我一道回楚云生,来替家父看看顽疾。”
楚子凌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凤兮倒也少见,竟还有些不适应。
“慕家都治不好吗?”凤兮有些害羞的摸了摸耳朵,这病慕家都治不好,叫她过去能做什么?加油吗?
“是舟意公子让我来寻你的。”楚子凌道,仍一本正经。
“舟意啊,待我收拾一下,通报一声后,便就同你一起前去。”凤兮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倒也有了个底气。
既然是慕知止让楚子凌来寻自己的,那这病自己便就一定能治好了。
正好,还可以趁机出去游历一圈,祖母给自己定过的禁足也定是无用了。
“苓苓,你明日再去和娘说一声,我便就先走了,否则被祖母抓住就哪都出不去了!”凤兮开口说道。
“小姐……这样不好吧,老夫人刚罚您紧闭。”苓苓皱着眉头说道。
凤兮急忙将她的嘴捂住,随后小声开口:“别让旁人听见,所以才叫你明日再同娘说,那样我就已经出去了!快去快去!”说完便硬将苓苓推了出去。
而她自己便就同楚子凌快步前往了楚云生。
从凤吟屿到楚云生得个几日的路,平常小事来个门徒传话就行了,这次楚家公子亲自前来,想必这楚宗主的病应该也是有一段时间了,不然不能如此焦急。
凤吟屿内凤碧瑶听闻苓苓传来的话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这也是凤兮的一贯作风,先斩后奏,省得凤碧瑶不让她去,也只好这样了。
但这次,凤碧瑶却没了之前的好脾气,怒拍桌案:“这阿兮,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赶紧派人去把她寻回来!”
“屿主,可要现在去寻?”凤碧瑶身侧的护法道。
凤碧瑶眉头轻皱:“今日晚些了,明天一早疾步去追,我再给楚宗主传一个飞花令。”
“是,屿主。”护法应下便告退了。
所谓飞花令,便就是凤家特有的通讯方式,用花瓣幻化飞书。
楚家如今楚宗主楚均儒昏迷不醒,楚家由长子楚曲成暂时管理。
楚曲成很快便给凤碧瑶回了信,信上说道:家父患病,请知意小姐前来诊治,还望凤屿主海涵,待诊治结束,小辈定将知意小姐送回。
凤碧瑶眉头又皱了皱,也不好拒绝,边也就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无事了。
从凤吟屿出发三日后,两人顺利的来到了鸠兹古镇,这儿的人有口音,很多话凤兮都听不懂。
她之前是来过芜湖的,但去的是孟怀谷,没来过这楚云生,这里家家户户的门上都贴着符贴,穿过镇子不远处便是赭山园。
云生阁内,凤兮见到了慕知止,但……还有其他的熟人。
闷葫芦!凤兮惊喜,眼神瞬间放光,但是出于礼貌,她也只是暗暗的心里激动不已。
白云霄见到她眼神中也闪过些什么,但也只是轻掠过她一眼,目光便又转向了他处。
屋子里,楚家的人围了一圈,慕知止坐在床边,替那床榻上的中年男子把脉,想必那男人便是楚家之主楚均儒了。
凤兮走上前去,众人为自动便为她让出一条路。
“楚宗主怎样?”凤兮问道。
慕知止摇头:“还是心神不归,只能用凤传音一试了。”他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一月不见,脸上好像退了些婴儿肥。
白泽门一别后,慕知止回到慕堂没几天,楚家的人便就来寻,慕知止便就来了这楚云生。
给楚宗主看了半月的病,按理来说,楚宗主这病不难治,只是需要考自身心神归灵即可。
但这楚宗主的心神就是不能归灵,导致其拖了数日未醒,如若再这样拖下去,怕是有些不妥了。
慕知止便想起了凤兮,那个有趣的小姑娘不知怎样了,每次自己见到她就想笑。
“传闻凤传音可以控人心神,也只好这么一试了。”慕知止淡淡开口,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凤兮。
凤兮颔首眉头微皱:“我尽力一试。”说罢便坐了下来,唤出了风绵,对于凤传音,她早就以熟记于心了。
琴音轻轻响起,回荡在整个屋子内。楚均儒的几个妾室都不禁小声议论起来。
“这便是那凤家的箜篌?竟如此的好看!”
“那是,这凤家可是六界举足轻重的,这凤家的女子可是你我能比?”
“就是就是,传闻说啊,这凤家的女子保养的都极好,到了半老徐娘之时还是如同碧玉年华一般呢!”
“那面前这姑娘芳龄几许?”
“是慕大公子请来的人,大概跟他差不多吧。”
“慕大公子能将这凤家女子请来,相比他们的关系也非同小可吧。”
这些妾室女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着,听得楚夫人花容微怒,白云霄和慕知止还有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禁眉头轻皱。
此时,琴音忽然止住,这凤传音弹到一半就停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怎么了怎么了?老爷怎么了嘛?”妾室们又一拥而上的问道。
“住口!”楚夫人终于压不住怒火训斥,那些小妾便都闭了嘴。
楚夫人后而轻轻开口问道:“凤姑娘,可是有什么变动?”
凤兮抬头冲她浅笑说道:“没什么的,只不过楚宗主心神的抗拒太强,我修为不比楚宗主高,第一次试没成功而已,我再试一次吧。”
楚夫人颔首,便就又默默退到了一旁,凤兮重新把手搭在琴弦上,后而皱了皱眉,抬眼看向了这仍围在她身边不肯离开的小妾们。
“还有,我弹琴的时候不要过于嘈杂,围着我可以,不过还要请各位妾夫人们小心为好,毕竟我这琴音可是会伤人的,伤了各位妾夫人可就不好了。”她淡淡道。
果然,这些个妾夫人们一个个都躲得老远,生怕伤着自己。
凤兮嘴角轻勾,终于没了一群人围着自己了,这些妾室们真是一个比一个烦人!她心想着。
白云霄,慕知止和楚子凌三人当然能明白她心里的小九九,但见她那得意的小样子,嘴角也都不禁扬起了一个弧度。
琴音再次响起,这次,他感受到了,一股灵力,把她带进了另一处地方……楚宗主的心境里……
芦苇湖飘飘荡荡的,丛丛的芦苇之间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在湖的中心,一条竹子船上,楚宗主正打坐在船中,凤兮疑惑,脚下用力轻功便飞跃到了船上。
船的晃动也惊扰了打坐的人,“何人?”楚均儒开口。
凤兮便就冲他行礼:“蓬莱凤吟屿,凤兮,凤知意。”道后便就坐在了对面。
楚均儒这才缓缓睁眼,眼眸中显现出一瞬的惊喜,但后而有低垂下来:“凤兮……知意?”他似自言自语。
“楚宗主为何在此地而不出?”凤兮见他沉默便开口问道。
但楚均儒似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不,你是琳璃!”
凤兮眉头轻皱:“琳璃?楚宗主所说的是何人?”
楚均儒仍没回答她,反而又道:“你可是……用伏羲琴而来?”虽然这么问但他心里早已有了打算。
凤兮不语,伏羲琴的事情她还不能向外人透露半个字。
见她沉默,楚均儒便道:“罢了罢了。”深深叹出一口气:“我本想在此心境来回顾她,但今日见到了你,我便已经明了,她……不可能再出现了。”
“楚宗主所言是何人?”凤兮不禁疑惑。
楚均儒浅笑:“一位故人,一位……故人而已……”
凤兮看着楚均儒那种爱而不得的样子边就知道,这个人一定在他心里很重要,能让他宁愿舍弃自己现实的生命也要来着心境里等上一回,只为了见她的幻影一面。
“那个人一定对楚宗主很重要吧。”凤兮询问道。
楚均儒看向她,浅笑着:“很重要,她是我前半生甚至于这一辈子最挂念的人。”
后而他又顿了顿道:“凤……凤姑娘,你可否为我弹一曲箜篌?”
“当然。”凤兮笑道,唤出风绵,轻轻拨弹。
楚均儒便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凤兮知道,自己在他眼中一定是另一个人。
但她心里也不禁遐想,究竟是自己家里或者凤吟屿的哪一位姑娘,能让这堂堂楚宗主挂念一辈子的?
一曲结束,凤兮询问楚均儒要不要再听另一首,楚均儒便就拒绝了。
凤兮只好起身,冲他浅笑开口说道:“楚宗主,前尘往事虽真切,但有更爱的人在身边,就不值得再挂怀了。别在这心境呆着了,楚夫人和子凌都很担心您的。”
楚均儒看着凤兮的脸,有些动容:“她也跟我说过一样的话……你很像她,但你终不是她……”
凤兮疑惑的听着,楚均儒自顾自地颔首说道:“麻烦凤姑娘了,你先出去,我稍后便就也会出去了。”又想到了什么:“凤姑娘,若不是子凌那小子早就心有所属,我定是要把你娶进我们楚家的,要不然你看看是否心仪我那二儿子?”
凤兮听得有些尴尬,可能是刚才自己直呼楚子凌的名字让楚宗主误会了,她也只好尴尬的揉了揉头发:“不必了楚宗主,我跟楚公子也只是朋友罢了。还望楚宗主早日寻得故人归。”
楚均儒颔首后,凤兮便就缓缓睁开了眼,楚夫人和一群小妾便有投来了焦急的目光。
凤兮起身走向楚夫人,浅笑着开口:“楚夫人,楚二公子,楚小公子,白公子,慕公子,妾夫人们都不必担心了,楚宗主他不过半个时辰便会醒来。”
楚夫人似松了一大口气般的,两腿一软,欲要倒下,楚二公子急忙上前扶住。
“太好了!太好了!”楚夫人口中念叨着,眼泪也不禁掉了下来。
凤兮浅笑回应,慕知止也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干的不错。”他鼓励道。
“那是!”凤兮抬头看着他笑得开心。不远处白云霄看到这一幕,眉峰不禁鼓了起来。
后而,慕知止收拾了药箱,开口说道:“夫人,既然楚宗主无事了,舟意便也就先行回慕堂了。”
楚夫人在楚二公子的搀扶下伸出手欲留他,开口说道:“慕公子,吃完晚膳明日再走也不迟,待宗主起来我夫妻二人好一同向你答谢。”
慕知止浅笑,“多谢楚夫人,我未曾帮上太多,这次还是多亏了知意,否则楚宗主这心病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慕堂还有许多繁琐之事,家父身体年迈,舟意还要抓紧回去替父分忧,就不在此多留了。”他推脱道。
楚夫人点了点头:“还是要多谢慕公子奔波前来。”
二人互相行礼后,慕知止便要转身离开,路过凤兮的时候小声同她说道:“我先走了,有空来慕堂游历。”
凤兮冲他笑着点了点头,小声同他玩笑说道:“去了当你的药引子吗。”
慕知止拍了拍她的背:“你这小身板当药引子还不太够,两幅药就够你受了。”
二人相视一笑,后而慕知止便转身离开了。
楚夫人看向凤兮开口说道:“多谢凤小姐了。”说着便要撑着身体冲凤兮行礼。
凤兮见状急忙上前扶她:“楚夫人不必言谢,我同明清公子是朋友,举手之劳而已。能帮到楚宗主是小辈的荣幸。”
楚夫人一脸慈爱地看着凤兮:“凤小姐乃稀世才女,美貌佳人,未来定会有个大好前程。”
凤兮笑着点了点头。
后而楚二公子便将楚夫人送回了房间,让楚子凌给凤兮和白云霄安排住处。
白云霄是要在此逗留几日之后去幽都的,而凤兮只是单纯的想再玩儿几天,省的回去还要被数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