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荣辱
城墙上洒满了月光,姜秋秋靠在沈辰瑾的肩上,静静的吹着西边的来风。
他的细心叮嘱她都记在了心里,风是凉的,但那颗被他暖着的心一直温热。
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心上还残留着悸动的余温。起初靠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她就发觉了自己耳根的发烫,她想着,也许脸颊上早就泛红了。
她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羞怯。
第一次,她离沈辰瑾这么近。
近到,她都能听见他同样震动的心跳声。
沈辰瑾也被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惊讶到,他一向持礼,自然也明白男女大防的道理。
但有些事情,是忍不住的。
他不想忍耐,只想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做。
他紧闭着双眼,将姜秋秋的头放到了自己的肩头上。她迷糊的眼睛半睁着,看起来少了桀骜,很是乖巧。
他并未看见她绯红的面色,也不知道自己耳根的蔓延开来的红色。
凉风习习,却散不去两人身上的燥热。
姜秋秋的心逐渐安定下来,她一言未发,始终紧闭着双眼。
她贪恋他身上的温度,逐渐依赖,渐渐的,她便在这样的状态下沦陷过去。
睡得静悄悄的,全无一点杂声的打扰。
白日梦醒,两人之间又会重新隔上一层阻碍。他们不敢越过雷池,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心迹。
姜秋秋没有想过,这辈子还会和沈辰瑾再次共骑。
遥想起之前的那次,两人之间并不相识。姜秋秋和沈辰瑾都很是拘谨,尽量避免了所有了不该多有的身体接触。
这一次,他将她的身躯抱着。
轻轻一放,就让她安稳得坐上了马背。
他并未上马,而是牵着缰绳,轻声地问道:“会害怕吗?”
姜秋秋坐得很高,但是却不胆怯,她摇摇头,便见马在沈辰瑾的牵动下走了起来。
洛京的街道还是灯火明亮,但是路上却见不到一个行人。
他还想带她再看看洛京城的静谧时刻,或许,他只是还想再与姜秋秋再待上一会。
他轻声开口,询问她的意见:“此时的洛京已经宵禁,再带你看一看无人的洛京城好不好?”
姜秋秋的眼角因困意已经湿润,她心里并不困,反而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姜秋秋笑着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好。”
洛京城的街道分明长得看不到尽头,但目的地却很快就到达。
姜秋秋还有很多思绪没有厘清,就看见了熟悉的地方。
姜府的牌匾重新出现在眼前,两人在心中都总结好了告别的话。
姜秋秋捏紧缰绳,开口感谢道:“谢谢你今天款待我,带我去吃了那么多好吃的,还看了那么好的夜景。”
沈辰瑾笑得很欢,淡淡回道:“你能够满意,就是最好的。”
他骑马将自己送了回来,也要着急赶回东宫里去。
沈辰瑾将她从马上抱下来,叮嘱道:“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别害怕。”
姜秋秋避过他的眼神,回答道:“好,你也是。”
沈辰瑾一直到看着她叩响了姜府的门口才策马离去。
姜秋秋站在风中,目送着沈辰瑾的离去。
一句“明日见”被堵在喉咙里,眼里露出酸涩。
姜秋秋耐着性子,她将心中的所有汹涌和悸动都隐藏着,只字未提。
她总是这样怯懦,只要看着他的那张脸,她就再也说不出那些煽情的话语。
听到门响的管家急匆匆赶来开门,姜秋秋自从凌晨离开后便再没有回来。虽然白天里粟蓉已经告知真相,但是忠叔还是不放心,亲自派了人去东宫询问。
惊风原本在睡梦中,却也只能被喊醒赶忙来姜府回话。
见是沈辰瑾的意思,忠叔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看着时间一点点消逝,心中始终担心姜秋秋的安全,直到夜深了,还在大堂里走来走去地睡不着。
听到下人赶来禀告,才知道姜秋秋此刻正在姜府门口。
他火急火燎赶来开门,原本想要训诫的话都已经打好草稿,此刻却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此刻看到姜秋秋平安无恙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忠叔才真正感到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
他瞧着外面的风大,急忙护送姜秋秋去了房间。
姜秋秋知道自己擅自离开的举动肯定会带来麻烦,原本就想着要乖乖挨训,但看着忠叔关切的模样,心中更加愧疚。
“忠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忠叔已经把她带回了屋内,叮嘱着粟蓉要照顾好姜秋秋。
看着姜秋秋欠疚的模样,心中所有的狠话都瞬间瓦解,他撑起笑容,安慰道:“小姐不要多想,自从家里出了大事以后,你在家里肯定也待得烦闷,想要出去散心是很正常的事情。是忠叔没有考虑周到,忠叔没生气,小姐也不要觉得亏欠。夜深了,昨日没有休息好,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还要进宫呢。”
姜秋秋乖顺地点头,继续听忠叔的敦敦教诲。
“姜家如今只剩你和少爷两个人,担子必然会重些,姜家的荣辱都系于你们,只有你们好了,姜府才能一直延续下去。进宫以后,不可再如此任性了,在各位主子的面前,要恭敬守礼,要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
姜秋秋点头,她一直都知道,她也要为姜秋秋做些什么的。
既然自己已经成为了她,就不能肆意妄为。
“忠叔,你放心,我会做好的。”
姜秋秋是忠叔自小看着长大的,她的脾气向来是倔强孤傲的,他也不忍去约束她太多。
原本要说的规矩还有太多,但是忠叔只提了几个重要的,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姜家的荣誉可以保住姜秋秋一辈子平安,即便有朝一日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也势必会保护好姜秋秋和整个姜家。
他们是忠叔眼中永远的孩子,一夜成长太过痛苦,他没有办法看着姜秋秋和姜尚杰去承担这份痛苦。
唯一可以慰藉的就是,还有他这个老人在。
忠叔在心中释然一笑,温声道:“小姐早点休息,别熬坏了身体。”
姜秋秋灿烂一笑,回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