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玄鸟现世
次日巳时,孟衡宇再一次被齐溪从床榻上蹬到了地上。
“齐溪!”孟衡宇忍无可忍,从昨晚到今早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他们昨晚从小店出来后,现在街上逛了会儿,然后齐溪回去之时竟又喝了两壶酒,这才尽兴,就是累了孟衡宇,折腾了一晚上。
到半夜时想换间房,但却还没了房间。孟衡宇连哄带骗的好不容易把齐溪弄睡,没想到他竟还一次一次的把自己踢到地上!孟衡宇气极了。
齐溪被他这么一吼猛地坐了起来:“怎么了?”他问,声音夹杂着些许的睡意。
他竟还问自己怎么了?孟衡宇气上心头,但也不好发火,只好压着火气:“别睡了!回白泽门!”孟衡宇收拾着行李,不想看他。
齐溪也意识到了他的怒气,便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他身后,从背后抱住他:“好了,别生气啦。”齐溪刚睡醒,奶声奶气的道,可爱极了。
孟衡宇听他如此说道便也不那么气了,拍拍他的示意他松开,齐溪倒也听话,重新坐到床榻上,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收拾东西,好玩的很。
“你真是不知道昨晚有多累!”孟衡宇埋怨道。
齐溪也揉了揉自己的腰:“我说怎么腰有些痛呢。”
孟衡宇只好叹气。
而在泽阳城的另一间屋子里,凤兮也从睡梦中醒来,白云霄正坐在桌前看书,没意识到她的动作,凤兮瞪大了眼睛看向他,心想:他怎么会在这儿!我昨日不是同阿荼在一起吗?怎么回事凤兮啊凤兮,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轻咳两声,白云霄便转头看向她,说道:“醒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凤兮颔首,动作有些僵硬,她缓缓说道:“那个……你怎么会在这儿?”她竟还问这个。
白云霄叹气,他怎么会在这儿?凤兮这小丫头真是让人费心,他问道:“你……不记得了?”
凤兮被他这么一问就更尴尬了,她现在头疼极了,只能零星的记得一点事情。
忽然凤兮猛吸一口气,昨夜好像是他背自己回来的!太尴尬了!凤兮根本记不起来别的了,她现在恨不得不要醒来,赶紧再晕死过去,她急忙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白云霄浅笑看向在床榻上把自己包的像个粽子一样的小丫头道:“走了。”说完他便收起书卷,理了理自己的白衣等她起身。
凤兮听后便急匆匆的下了床,根本没脸看他便走了出去。
今日白泽门出奇的很,山门竟无仙童把守,有些不对劲,二人急匆匆的向里走去。
“出了什么事?”白云霄拉住一个仙童问道。
仙童急忙行礼后道:“大师兄,仿山洞中,句芒玄鸟突破了封印,白长老正组织众世家子弟前去封印玄鸟呢!”仙童答道。
“句芒玄鸟!”白云霄微惊,后而急道:“胡闹!没有灵器傍身,他们怎可敌玄鸟!”
说罢便带着凤兮,急赶去帮忙,仿山洞在仿山背后,待二人赶到时,众人已经同玄鸟战了几回合了。
这些个世家子弟除了谢昏辰可以换来梁怨梁爽,孟衡宇有逆灵石,齐溪有唤元笔外,其他众人都无灵器。
而句芒玄鸟乃上古灵兽,当年众仙家长老齐力才将其压于仿山之下,削了其一半灵力,但就是只凭这一半灵力,若无灵器傍身之人,这句芒玄鸟也可以以一敌十。
众白家子弟见到白云霄急忙道:“大师兄!”白荼见他也行礼。
白云霄便急忙把她拉到身后,阮茕见到凤兮便也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来不及问她昨晚去哪了,就听见一声尖鸣。
只见洞中,一只身长十二米,体型偌大,金红羽毛布满全身,尖嘴利爪,两只大翼张开仿佛都可以拢住整个洞穴,而尾部的九条尾巴更是在空中不断摇动,一声尖鸣,刺耳的很。
笛声在洞中回荡着,梁怨梁爽正同玄鸟做着激烈的战争,而玄鸟身边层层环绕着的还有树叶和浓墨,二者环绕并称“灵叶唤墨”。
只见谢昏辰站在高处,两手拿着玄音,口中吹着毫不重复的优美调子,玄音尾部的白玉流苏与他这一身装扮对比显得格外醒目。
而齐溪和孟衡宇则站在下面,一人挥舞着临墨,一人运转着逆灵石,二人配合的也极好,但这句芒玄鸟也不是吃素的,单凭这几个小孩儿的小把戏怎可能封印它,只是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这鸟这么大怎么打啊!”贾长风这个小乌龟又不知所措了。
凤兮只好一下子把他拉到自己身后:“躲在我后面。”她道。
贾长风便就急忙缩在了凤兮身后,连头都不敢探出来。
白云霄一个箭步跃起,知青剑出鞘刺向句芒玄鸟,但却被句芒玄鸟的长尾卷走。
楚子凌也不甘示弱,十多张鬼符一齐而出,伴着他的是蓝紫色的殷骨鞭。
而阮茕凤兮二人更是用出了名传六界的“冰晶剑弦”十几只冰晶剑周围环绕着淡粉色的烟气一同刺向句芒玄鸟。
但这几人没有灵器傍身统统都被打了回来。
只听白云霄喊道:“布阵!”
“诛仙大阵!”谢昏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急从高处越下,收了梁怨梁爽站在一行人的队伍中。
众人围成了一个圈,谢昏辰站着吹笛,凤兮半坐弹琴,其他人便运转自身灵力,连贾长风都加入了,片刻,白云霄喊道:“楚明清!鬼符!”
楚子凌听到后急挥出来了近二十张鬼符,鬼符落在玄鸟周围,暂时困住了玄鸟,趁这时白云霄一个跃起,知青剑高举,猛地刺向了句芒玄鸟。
一声尖鸣在洞中回荡着,句芒玄鸟在众人眼下化为了烟雾。
收了知青剑,白云霄落地理了理衣衫冲众人道:“玄鸟魂以散尽,各位辛苦了。”他道,便带着白家子弟先向外走,还不忘看一眼凤兮有没有事。
“这玄鸟也不过如此嘛!”楚子凌不屑道,有些小骄傲的跟别人吹嘘着,而后看到了贾长风又道:“这小子在都能成功,也是奇迹!”
贾长风听到后垂下了头,默默走向了凤兮,小声说道:“凤小姐……我是不是拖后腿了……对不起……”他道。
凤兮不禁失笑,看着他心情倒好得很:“小乌龟,你这么自卑吗?这不是也成功了吗,也有你的一份力的!”她安慰他。
贾长风浅笑,同凤兮一起向外走去,摘下了腰间的香荷。
“凤小姐……这个…给你”贾长风十分紧张也不知为什么,可能就是这样的性格吧。
凤兮接过香荷打量着,这贾家就是气派啊,怪不得是六界鼎鼎大名的金山,这香荷上面的线都是镀金的!
“这么好看的香荷送给我?”凤兮问他,而后见他的样子又笑:“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吃人!”凤兮笑道。
贾长风抿抿嘴:“我……我身上只有这个能送你,香荷可保人平安,凤小姐之后一定会平平安安的。”贾长风低头不敢看她。
凤兮笑着看他:“抬起头。”她道。
贾长风便小心翼翼的把头抬了起来,但还是不敢与她对视。
凤兮打量着他,其实贾长风不丑,甚至可以用好看来形容,就光是那一对大眼睛就让人好生羡慕,个子倒是略娇小了些。胆子也小,连跟人对视都不敢。
“那我便收下啦!”凤兮笑着说道:“还有你小乌龟,以后跟人说话的时候要直视人家的眼睛,不然是不礼貌的噢!”凤兮看着他道,后而将荷包挂在了腰间,那荷包似有灵性般的闪出了丝缕红光。
这次贾长风终于抬起头来看她,猛地点点头,可爱极了。
凤兮也笑着看他,阮茕跑来找她了:“小兮你昨晚去哪了?”他问道。
“一时跟你说不明白。”凤兮答他,冲他摆摆手上前走去。
“那也得说,你说说你整夜不归,我在山门等你到三更,我还以为你丢了,要不是今日玄鸟现世,我都要派人去找你了!”阮茕说道,也急忙跟上,二人渐渐走远了。
贾长风在后面没跟上去,看着凤兮的背影暗暗浅笑。
而远处跟白家弟子站在一起的白云霄,见到凤兮的背影也失了神,还是白家弟子唤他的名讳他才发应过来。
今日便是一月之期的结尾了,过了午膳后,众门子弟便都要离开了。凤兮也要离开了,白云霄手上提着桂花糕向院中走去,但在路过仿山脚下时他却看到了凤兮。
“凤……”白云霄欲要叫她,但却见远处阮茕提着一篮东西来找凤兮了。
“呀!星河,你真的买到了!”凤兮惊喜的说道。
只见远处阮茕揉了揉凤兮的头说道:“什么东西我买不到呀,你若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能给你摘下来。”
凤兮笑得开心:“这白泽门的桂花糕最好吃了!我还想着让闷葫芦给我带呢!没想到你竟然给我买好了!”
阮茕一脸严肃的看着凤兮:“不可如此叫白大公子,以后有事不必劳烦旁人于我说即可。”
凤兮撇撇嘴“哦”了一声,后而接过阮茕手里的食盒高高兴兴地同阮茕一起走了。
是桂花糕……白云霄攥着袋子的手不禁握紧。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逐渐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原来……不只有他一个人会给她准备桂花糕。
柳叶有些泛黄了,秋天已经悄然而至,瑟瑟的微风吹落了几片绿柳,落到池中惊起一片涟漪。
凤兮从屋中走出,月白色纱裙被微风吹动,她挎着布袋停在院中,看着那紧闭的屋门。
“闷葫芦!我走了!”凤兮冲里面那人喊道,但无人应答,她便又道:“过阵子我再来玩儿!我得先回去,娘和阿姐们都等我太久了!”凤兮接着喊,但仍无人应答。她只好撇撇嘴走出了院子。
屋内,白云霄翻着古书,听着外面的脚步越来越远,心猛地缩紧。
孟衡宇和齐溪的背影顺着山门远去,南有青笙,北有白鸢,南笙北鸢,这二人又要一同去何处修行,也无人得知。
凤兮在山门见到了白荼,和谢昏辰,这一对儿啊,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凤小姐!”贾长风冲凤兮喊道,急忙挥舞着扇子跑来。
凤兮笑着看他:小乌龟,我这次可送不了你回去了,我们不是一路了。”她道。
贾长风扇了扇扇子,看着凤兮:“没关系的凤小姐,我自己可以的,我只是来同你道谢的。”他道着,这次终于敢直视凤兮的眼睛了。
“举手之劳,没关系的,到时候来蓬莱找我玩儿!”凤兮笑道便同阮茕一起离开了白泽门的山门,渐渐远去,仿佛一切还同之前一样,怎么来怎么走,但又好像不一样,带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从菏泽到蓬莱,要走水路,小船在江上飘着,阮茕同凤兮坐在船室里,阮茕正笑着看她。
凤兮总有些不自在;“星河,你笑什么?”她忍不住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阮茕摇摇头:“笑你生的好看!”他浅笑,眼睛微弯。
凤兮看向船外偷笑,而后又道:“我当然知道!这还用你说了!都看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嫌腻!”凤兮有些小骄傲
她掐着阮茕的脸:“你生的也好看极了!”她也夸他,也是,阮茕生的的确好看,光是一双多情的柳叶眼,就让人看了便心喜。
阮茕浅笑看她,露出了几颗白牙。
凤兮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他:“你知道云栖竹径的故事吗?”这个问题在白泽门时凤兮便想问他了,但碍于白彭泽和那些闲人,自己也不好开口。
“问这做甚?”阮茕问她。
“好奇!”凤兮道,的确是这样,她天生就是这个性子,自那天在藏书阁见到那幅画起,她便好奇,这云栖竹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让人如此忌讳。
“这可要说很久很久了!”阮茕玩笑道。
“要多久?”凤兮一点认真的看他。
阮茕则不禁笑出了声,而后又装作一脸认真:“很久,很久。”他道着敲凤兮的额头。
凤兮干脆就躺到了他腿上,笑着看他的脸道:“那你便给我讲一辈子吧!”她道着。
阮茕便开始了故事:“故事要从十六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