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打扫藏书阁
  凤兮站在原地听训,白彭泽仍不停嘴:“那我便考你个最简单的!”   说罢,他便扬剑砍断了桌子上的娇兰,随后开口说道:“恢复它。”   这是医术的一种,也是极简单的赋物之术,但凤兮恰恰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世人皆知。但显然白彭泽在故意为难她。   第一次凤兮失败了,第二次,第三次......   “够了!”白彭泽厉声道:“如此简单都做不好,只懂得耍小聪明,学难不学易能成什么大气!”   转而白彭泽又看向慕知止:“舟意,你来给她做示范!”   这对于慕知止来说简直是容易至极,众人甚看出他的用意,坐在首位的白云霄暗自皱眉,白长老这未免也太过羞辱凤兮了吧……   阮茕见状急站了起来:“白长老,知意不善医术,世人皆知,您何必如此为难她,怕不是有失风度。”   齐溪见阮茕为凤兮鸣不平,他生来便最厌恶这种仗势欺人惺惺作势之人,便也欲要起身,但却看见孟衡宇犀利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他也只好再次安安分分的座下,在心中愤愤不平。   还是楚子凌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将桌上的砚台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后而带着少年玩世不恭的语气冲白彭泽开口说道:“哎!白老头,你在六界瞧不上女子的传闻都传到我们楚云生的耳朵里了,这么大岁数,就别给自己名声抹黑了好吗。”   楚子凌还想开口,但却被白彭泽将书卷狠狠摔在地上的声音打断。   “你!你们!都反了是不是!”白彭泽道,怒瞪凤兮:“凤兮你去给我打扫藏书阁!”   此时的白云霄听后,猛然抬头看向白彭泽,藏书阁,白家的藏书阁,可有一座小山大小,十个人打扫也要两日,更何况只有她一个女子,那至少也得要半月,这可是个重罚。   他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起身冲白彭泽开口:“叔伯…这…”   但还没等他说完,白彭泽便怒瞪了他一眼,将他之后的话全噎了回去。   凤兮不知其中隐情,但也了解白家的藏书阁极大。她没说话只还站在原地。   白彭泽见她还不走便又道:“怎么?这还不够?”他语气严厉质问凤兮。   凤兮只好硬着头皮向外走去,嘴里还在叨咕:“打扫藏书阁,累死个人了……”她玩弄着手指,小声嘟囔着,发泄着不满。   看了眼身旁的慕知止,凤兮叹了口气,继续向外走。   “哎,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如此倒霉呀!”凤兮说道,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慕知止看着凤兮的模样,二话不说竟也跟在其后向外走去。   白彭泽见状,急忙开口询问,连语气都跟刚刚的截然不同:“舟意,你要去哪儿?”   慕知止转身冲他行礼,后而浅笑道:“白长老,我同知意一样犯了错,理应一同受罚。”   凤兮闻声,诧异的回头看他,不禁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没想到这大个子还挺有良心。凤兮心想着,都想给他竖起大拇指了,自己终于不用孤孤单单的累个半死,都怕没个人来给自己收尸了。   但白彭泽却指了指那盆兰花,开口说道:“若你把这兰花复原便可不必受罚。”   白彭泽明显是在给他台阶下,如此简单的医术对慕知止来说简直都轻而易举。白彭泽也是不想罚慕知止的,毕竟慕知止在他眼中甚至在六界眼中都是慕家公认的继承人,先不说慕家本就不用来听教,慕知止他自己就可以自己站在他的位置同众人说教医术了。   凤兮听白彭泽如此之说,慕知止是定然不会同自己一起受罚了,再次泄气般的也又要独自离开。   但却没想到慕知止竟开口回答:“白长老,恕舟意愚钝,不知如何复原。”   慕知止浅笑,便径直走出了教室。   凤兮微怔,盯着慕知止好一会儿,直到他走出去老远,这才急忙高兴的蹦蹦跳跳得跟上。   看着凤兮和慕知止离去的背影,白云霄不禁眉头紧锁。   白彭泽刚要再次开口说教,白云霄这次竟直接打断了他。   “长老,我还是觉得您罚凤小姐罚得过重了些,过于不妥,有失白泽门风范。”白云霄以一种极为严肃的语气说道。   白彭泽也为他的语气所震惊,往日里南风都是对自己万分敬重,今日竟会评判起自己来。   微惊过后,白彭泽的神色转变为愤怒,好似努力压抑住怒气般的开口:“南风,你是要为了一个外门女子,来与自家长老辩驳吗?”   “南风不敢。”白云霄回答,但顿了顿再次开口:“但长老,白泽门此番说教就是临时而行,若在此期间再施罚于人,未免会让白泽门在外人口中落得个赏罚不明的口舌。”   白彭泽握着书卷的手紧了又紧,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书卷捏碎。众人也都无一人敢发言。   白云霁见自家大哥今日跟长老如此说话,心里也紧张极了,看二人如此僵持也不是办法,便站起身开口:“长老,兄长也不是有意,您别动气。”   白荼见二兄开口,也急忙附和:“阿兄您跟长老道个歉,都别动气。”   白彭泽眼睛死死盯着白云霄,他也不想开口罚他,毕竟这可是白泽门的脸面,若他开口罚白云霄,让六界如何看他,又如何看白泽门。   但白云霄这次却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开口说道:“长老,南风尚未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白彭泽这下彻底怒气难压,指着白云霄气得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真是白泽门的好师兄!去给我罚禁闭五日!好好看看白泽门家规!”白彭泽怒道,白云霁和白荼都一脸惊慌,他们二人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自己的兄长受罚。   白荼刚要开口求情,便见白云霄走出座位冲白彭泽行礼说道:“南风,谨遵教诲。”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独留白彭泽在原地气得咬牙。   “这说教还怎么说得下去!你们简直要气死我!”白彭泽怒吼道,再次摔下书卷气愤得扬长而去。   楚子凌见状急忙抻了个懒腰,高兴得蹦了起来说道:“呜呼!终于不用听那老头说教喽!”   众人见白彭泽离去也都松了口气,只有前面的白荼、白云霁和白家子弟一脸的愁容。   天色渐暗,月亮挂在天边,池塘中鲤鱼打滚,柳叶沙沙,白泽门的藏书阁很偏,需要绕过坊山,顺着山边走,青草,小溪,还有杨柳,在血般的夕阳以下,夜晚刚临之时,极其美丽。   凤兮同慕知止二人走在石板小路上,甚是悠闲。   凤兮蹦蹦跳跳的来来回回的看着他,跑到慕知止面前倒着边走边用手指指着他,一脸坏笑的说道:“你怎会跟我一起来?别告诉我你也不会?”   慕知止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后而开口浅浅说道:“白长老本就是在针对你,我同你一起来晚了,错了就是错了,要罚也便认罚。”   凤兮点点头:“义气!”   慕知止则一身蓝衣缓缓在她身后走着,腰间的玉佩来回晃荡,谦谦公子说的便是他了。   凤兮便一点都不同,一身藕粉色马面纱裙,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着,时不时还摘起一根狗尾草拿在手中玩弄。   二人就这样走了不久后便看见前方一座近半山高的塔,想必那便是藏书阁了。   凤兮见到那塔的瞬间就怔住了,直直地杵在了原地。   慕知止见她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双臂垂在前面,不禁浅笑,径直绕过凤兮向前走去边走边说道:“快走吧,早打扫完早回家!”   凤兮虽说一脸不情愿,但也还是拖着沉重的身体,七扭八拗的跟上前去:“啊!这得干多少天呀!”   她每走一步都叹一口气,刚刚的活力瞬间化为虚无,反而死气沉沉地。   进了屋子后,慕知止大手一挥,屋子里的油灯便都亮了起来,灯火通明的,到也好看。   但凤兮只觉得看着就累。   慕知止观察了一圈这塔,后而说道:“这塔一层有五丈高,共有三层,若我们一天清理书籍打扫,一天把书放回这一层便要两天,三层便是六天,若算上休息时间便要七天。”   凤兮听着他有条不紊的分析,心里也有了数,倒也踏实了下来,看着偌大的屋子,想想七日可以不用去听教,倒也没那么不开心了。   “那现在便开始打扫吧!”凤兮像打了鸡血般撸起了袖子,变出了一块布料便就一马当先的爬上了梯子。   但这藏书阁一层有五十卷。前十五层还好,到十六层的时候便落满了灰尘。   二人干到了深夜也就才整理出了一面墙。   凤兮同慕知止互相看着对方灰尘满满的脸,月亮高照,这俩人实在是都没力气了,躺在收拾好的一小片地板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慕…知…止…”凤兮一字一顿的说着。   慕知止偏头看她:“嗯?”   凤兮便也看着他:“你这个名字好古板。”她嘟了嘟嘴。   慕知止浅笑不说话,而是望着外面的星空不禁道:“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阮公子的字号倒是好听。”   凤兮点点头,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但我倒是更喜欢你的字号,他人不识扁舟意,却笑轻生泛五湖。多洒脱自在啊!”她把双臂张开拥抱着空气。   慕知止浅笑道:“你的也尚好,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和白公子的字号倒是映衬!”   凤兮听后不禁想到了白云霄,后而嘴角上扬:“那倒也是!但白云霄那个闷葫芦比你的名字还古板!”   慕知止没说什么,二人便就看着这满天的星星,感受着秋季凉爽而又恰当好处的风。   “又到秋天了呢!真好!”凤兮开口说道。   “凤小姐喜秋?”慕知止问道。   “对啊!”凤兮毫不犹豫的应道,笑着回答:“我喜秋,喜秋天满地纷飞的落叶,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好生舒服呢!你呢?你喜欢哪个季节?”   慕知止思索片刻回答说:“我倒是喜爱冬天,冬梅盛开的季节,还有一季的银白。”   凤兮听后嘟了嘟嘴:“我倒是觉得冬天的白雪过于悲凉了,但冬梅我倒是喜欢的!”   “凤小姐好雅致。”慕知止浅笑着。   在你一言我一语的细碎对话中,二人也不知何时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凤兮同慕知止也起了个大早来干活,但奈何凤兮的肚子一点也不争气,没干一会儿,便又累又饿的不行,但好在终于有人来雪中送炭了。   “星河……你,你可终于来了!”凤兮朝他扑去,一点也不顾形象,他们二人也不会顾什么形象了毕竟都认识这么久了,凤兮地喘着粗气。慕知止看了便也是笑她。   阮茕急忙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又看了眼慕知止尴尬一笑回应他。   阮茕把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给你们带了饭,都来吃吧。“阮茕道着。又看向凤兮,她已经开始吃上了,阮茕皱眉,似看自己家的淘气孩子一样冲她小声道:“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女孩子家家的这样成何体统!”   凤兮也不顾什么,她冲他摆摆手,又拿起一个馒头就吃了起来。   阮茕又开始唠叨:“哎!你也不去洗洗手,你看都什么样子了!”阮茕欲要抢下,但被她躲开。   “没…没事!”凤兮支支吾吾的道。   阮茕又看向远处的慕知止道:“如果他跟你动手动脚,便打他知道吗?”阮茕小声叮嘱。   凤兮笑他:“慕知止才不是呢,比你都有注重礼节!”凤兮眯眼看他。   阮茕皱眉替她擦拭嘴角:“吃饭时别笑,容易噎食。”阮茕再次唠叨,后儿又看向远处还在忙碌的慕知止。   “那个…舟意公子你也一同来吃吧。”他喊道。   慕知止浅笑回应净手后便走了过来,他先递了块湿布给凤兮:“用来净手。”他道。   凤兮笑着接过去先用一面擦手,又用另一面擦了擦脸,这才继续吃。   “谢过阮公子。”慕知止先尽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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