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卯家小姐
    棺塚里是何情形,萧永年早已心知肚明,空空如也!   她冷眼瞥过那年轻妇人,一个挥手便将棺塚打翻在地,那力道大的,直把上头的钉子都给震落了下来。   一时间,无人再敢上前阻挠,厅堂里寂静到只余三两颗钉子的落地声。   她望了眼怀里的孩儿,孩儿并未受到方才巨大动静的影响,仍旧安稳熟睡。   这样也好,也省的她分神了!   “你......这怎么可能呢,我分明是......”年轻妇人错愕,在那一刻,她甚至都忘记了怎么癫狂。   分明是什么,分明是亲手将孩儿放了进去?还是......   “怎么不可能呢,我师傅的本领可是非常的厉害呢,别说你这小小的棺材只是钉上了钉,你就算搞个金棺材来,把盖子给熔合起来,我师傅都能给你打开。”   徐择生眼清目明,一通话语便道明其中关键。   板上钉钉又如何,她萧永年照样能把它给拆了,至于那后半句话嘛,萧永年实在是不忍听下去。   只因那后头的话委实被他说过了头,这小子怕是不知道什么叫胡诌乱傍吧。   她只一眼瞥去,便叫这徐择生缩回了头。   可这仍免不了他暗戳戳地嘚瑟,他就感觉就像是自己大显身手了一番,尤为的过瘾,甚至他这些话说出来都不需要打腹稿的。   “你......你们......来人,快来人呐,快把这两个歹人给我赶出去!”年轻妇人早已气急。   “咚——咚——咚——”   一下接一下的击打声响彻整间屋子,那声音似随意,又似有规律......一种名曰惊恐的情绪快速在屋内蔓延开来,没有人能逃脱。   就连徐择生也不例外,随着萧永年的手指每一次与桌面的亲密接触,他就感觉他的心仿佛又漏跳了一下。   他这师傅要不要敲的这么瘆人呢!   敲击声停顿,“卯家小姐今日可过足了卯家少夫人的瘾?”   话!也无须再拐弯抹角下去,毕竟人家正主自己都不愿意演下去了,她又何必再继续装傻下去。   “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何时知晓的?”卯家小姐脱口而出。   看,这不就什么都知晓了么!   白日里徐择生与她说了许多他不知道从哪儿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其中有一事说的是卯家小姐的,说那卯家小姐非卯夫人所出。   卯家小姐是卯夫人某一日上香归来途中遇见的,那时候卯家小姐还只是个襁褓婴儿,卯夫人见这女婴面色苍白便心生怜悯,当下便准备下车将女婴抱上来。   也就是停留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前方路段坍塌,压死了好些个人,卯夫人险获一命,至此卯夫人便觉得这女婴是她的福星,是以将她带了回去。   要说起这卯家小姐来,人人都道她颇具善心,自小人缘便好,可不知为何就是和这卯家少夫人合不来,从两个月前起,这两人的关系更是水火不相容了。   卯家小姐和卯家少夫人这对姑嫂之间究竟发生何事,她萧永年不感兴趣,也不想去多做评论,她只就眼前情况而论。   话也不需要说的那么明白,她只需道,“可知言多必失的后果!”   卯家小姐恍悟!   都说那卯家小姐聪明,可她却觉得此女子蠢笨之至,其所做种种在她看来却是漏洞百出。   试想一下一个人若是真的癫狂起来,说话又怎会有条有理。   “另有一事,卯家小姐理应当知晓......”她瞥向了被她打碎的棺塚,以及,棺塚前面那个还没被她发现的灵牌上。   竟还给上了灵牌!   卯家小姐究竟是想干什么!   随着萧永年的视线望去,徐择生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他一把将灵牌折碎扔到了地上,并且愤恨地多踩了几脚,踩完还要骂起人家卯家小姐来。   “不知道该说你蠢还是什么,都说孩儿夭折不立碑,你倒好,不光打造了棺材,连灵牌都弄好了,我要是你家长辈,都得被你给气死。”   世人都知,若是真的为了孩儿好,便不会大肆铺张备丧事上灵牌。   这便是“孩儿夭折不立碑”!   她想,若是当年她那幼弟在那诸如多的祸事中丧了命,她怕是连个墓碑也不会给他留的。   墓碑!   对了,她最后是狠心到连父亲母亲的墓碑也没有立下!   现在连幼弟也不知落入了何方。   “嗣儿,我的嗣儿在哪儿。”   恍惚间,有许多人冲了进来,这些人里有官府中人,也有卯家人......   其中有一位妙龄妇人神情颇为激动地跑到了萧永年面前,她看到那妇人手足无措的样子,以及眼底流露出来的真切情感,她瞬间就知道了那人的身份。   母子情长自然是任何其它的情感想要超越也越不得的,那也是其余人怎么样都演绎不出来的,   她没有任何的阻挠,只任由妙龄妇人接过了孩儿并且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在怀中。   “我的嗣儿,娘可担心死你了。”话语之间关切之情满满。   这样的感情,她许久没有见到过了。   在即将跨出门前,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转回头来行至了卯家小姐的面前,“莫做无用功!”   接着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下,抬手打向卯家小姐的手腕,卯家小姐一个吃痛,藏于袖中的匕首掉落。   萧永年此举,无异于彻底击毁了卯家小姐心底最后的防线,她开始不顾颜面破口大骂起萧永年来,“你......贱人,你坏我好事,你该死,实乃该下地狱......”   卯家小姐性情刚烈,即便是被人锢桎着,可还是能够叫嚣声不断,对于这些,萧永年却是不为所动,她犹自向外而行......   后来好像有人与她说了些什么,她也无甚心思去听,只是在出得门后道了句,“事情结束了唤我!”便飞身上了卯家的最高屋檐上。   她全然没有料到的是,此前那两个把她看待鬼魅的小厮看到这一场面后当即就癫狂了起来,开始了大喊大叫,“鬼,我说的没错吧,她就是鬼,就是我们昨天看到的鬼,你们看,她会飞.....”   卯家之事究竟是如何处理的,她不多做关心,她只知道事情结束了后徐择生将她唤了下来,“师傅,你可以下来了,这边事情已经结束了!”   面对卯家人的一再留宿之请,徐择生原本是准备很欣然的接受的,可是他在接收到他那师傅的眼神之时,他立马改口婉拒着。   临走的时候,徐择生就差一步三回头,最后还不忘念叨,“师傅,你还是把小师弟送出去了。”   言语中哀怨之情流露颇多!   “人家有自己的生身父母在,何至于跟着我吃苦。”这句话说出口,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来时,三人同行;回去,两人结伴。   若说不舍,定然有着些许,毕竟这孩儿也与她有过近两日的相伴。   世事无常,大约说的便也是如此!   她虽说过不会轻易将孩子送回去,可那仅指的是狼窝虎穴,孩子最需要的陪伴其实就是父母、兄弟以及姊妹常伴在侧,那才是这世间最好的相伴。   一路上,徐择生还在说道着卯家小姐的那些子恩怨情仇事,事情的大概她也捋清楚了。   左右是卯家小姐喜爱上了府中的奴仆,某日卯家小姐与其私会被卯家少夫人发现,事情便就这么被捅到了长辈那边,卯家夫人当即就把那奴仆赶出了府,随后又紧急给卯家小姐安排了一门亲事。   先前就说过卯家小姐与卯家少夫人不睦,因着此事,卯家小姐就更加的将卯家少夫人给仇恨上了,偏生卯家少夫人临盆在即,这卯家小姐一下子就执拗过头动起了杀心。   事情大约就是这样的一件事。   徐择生说罢,还不忘自我总结起来,“先前我还觉得卯家少夫人为何要状告自家夫婿呢,原来是这卯家小姐两头撺掇,致使这夫妻俩相互误会,若非今日有师傅出手,那卯家注定要被卯家小姐弄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师傅您可不知,这卯家小姐原先是让那两个小厮把小师弟扔到灵泉上半山腰上的那个山洞里的,让那洞中的女鬼把他给吃掉的,结果那俩小厮因为胆小就把小师弟扔到半道上了,也得亏小师弟幸运,碰上了师傅......”   “等等......”   这话怎么听起来好些个不对劲儿,扔到山洞?女鬼?吃掉?   好似她就是从那个山洞里出来的,又好似她是在洞口不远处捡到卯家那娃娃的,再似她那山洞就是在半山腰处的......感情他们这两日一口一个的女鬼,说的还真的是她啊!   她顿觉郁闷......   徐择生尤不自知,仍旧说着自己听来的故事,“师傅,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位卯家小姐可真歹毒,她想把小师弟要回去之后,然后趁着没人注意将小师弟活活闷死装入棺材里,要不是师傅您做事足够果断干脆,就依卯家小姐的狠辣程度,我们今晚恐怕是要交代在那儿了。”   “咦?师傅,您在听我说这些么,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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