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勇为
高瘦官兵被她踹得连连倒退,还是靠身边人的搀扶才稳住身子。
他自上任起哪天不是威风凛凛的,今日竟被个小姑娘教训了。
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盯上姜秋秋,威胁道:“小贱人,敢在爷的地盘上撒野,我要让今日的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说着,他扬起鞭子就想往姜秋秋身上抽。
姜秋秋直接迎上去,依旧是单手握住鞭子,另一手握紧拳头打在他的右脸上。
不仅是他,其他来相助的士兵也被她几拳就揍得满地打滚。
看着地上这群被她打得嗷嗷叫的败类,姜秋秋心花怒放。
原来她还有这个技能。
那岂不是可以惩恶扬善,全她一个女侠梦了?
她转身扶起地上跪着的几个妇女,她们穿得本就单薄,几鞭子下去早就见红了。她拿出身上时刻带着的药粉,轻柔地为那几个妇人上药。
原本看热闹的百姓一阵唏嘘,像是在为她着想般道:“这如花年纪的姑娘怕是惨咯。”
姜秋秋朝他们翻了个白眼。
那老妇人抱着姜秋秋的胳膊劝她,“姑娘你先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逃?
除非她再磕死在沈辰瑾的墓前,否则就不可能逃。
她这个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正义感多,今日她的优点可算派上用场了。
为了更好地给她们上药,姜秋秋只能装作胸有成竹的模样,亲切地安抚道:“大娘你别怕,我背景可大着呢,他们欺负不了我。”
内心给自己翻了个白眼,她一个地地道道的老百姓哪来的背景,就作死吧。
几个爬起来的官兵畏惧地不敢再上前,急忙跑到城楼上去搬救兵。
惊风没有沈辰瑾的命令不敢乱动,此刻看见城楼上匆匆下来的一群人,气得咬牙道:“今日当值的是陈都尉次子陈信,是新上任的城门统领。”
沈柔嘉双手抱胸,看了眼沈辰瑾的冷脸,“啧啧啧,新官上任才几天啊,就要丢官帽喽,陈广那老头子不得被他这个不肖子气死。”
沈辰瑾并未搭理,只是继续看着车外的姜秋秋。
她上药的动作极其轻,背后被人抵着刀,脸上依旧没有一点惧色。
拿刀的人以为她是吓得不敢再动了,仰天大笑起来,却不料她一个转身,就将拿人踢飞在陈信脚下。
求救的高瘦官兵捂着隐隐作痛胸口,诉苦道:“大人,就是她,将我们的弟兄都打了。”
陈信啐了一口,“呸,老子平时白养你们这群废物了。”
自己训练出的一群士兵竟被一个小女子打倒在地,这不是在打他的脸?
陈信拔出腰上的捡,对准姜秋秋的喉咙刺去。
她侧身闪躲,抬起右腿就往他的耳边踢去。一击重力,便让他重心不稳地倒下。
姜秋秋露出不屑,什么屁统领,又是个酒囊饭袋。
沈辰瑾招了招手,惊风得令快步到姜秋秋面前。他拎起陈信的左耳,敬佩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道:“姜姑娘,辛苦了。”
姜秋秋看着被抓住的陈信,回他一个微笑。
漫步重回马车,帘子掀开便见沈辰瑾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完了完了,玩大了。
她是在给他闯大祸吧。
姜秋秋下意识想逃,却被沈辰瑾一把拽进马车里。
“坐好。”
他的眸上泛寒,其间藏着不可言说的森冷怒意。
姜秋秋不敢直视他,凭他俩现在无亲无故的关系,他会生气得杀了她吧。
正想着,马车外又是一顿喧闹。
陈信看着远处走来的救命稻草,呼喊道:“高大人,高大人救我。”
高炜与陈广是再好不过的朋友,若是在平时,他定然会维护这个“好侄儿。”可现在就算陈信死在惊风手里,他也不敢往陈信处瞥一眼。
高炜径直走向沈辰瑾的马车,将腰弯到了九十度,恭恭敬敬道:“臣恭迎殿下回京。”
短短的几个字,让还在大喊大叫的陈信瞬间住了嘴。
堂堂的中书侍郎怎么会对着驾破马车行礼?
殿下?
他一时失言:“哪个殿下?”
惊风加重了力道,低身在他耳边冷笑:“自然是皇太子殿下。”
沈辰瑾,当今陛下的嫡长子,整个王朝的未来继承者,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陈信哑然失笑,双眼空寡,负隅顽抗的身子软成了一滩烂泥。
沈辰瑾缓步走下马车,长身玉立,语调微扬:“舅舅怎么亲自来接了?”
高炜唇角轻扯,假意笑道:“殿下回京是大事,臣不敢怠慢。”
惊风将声音拔高,“若是有人刻意怠慢呢?”
手下的陈信急着辩解,“殿下恕罪,是那个女子先招惹我们的,我是迫不得已才还手的。”
沈辰瑾声音凉薄:“哦,你说的是姜逾将军的女儿吧。”
姜逾?
那个刚刚为国捐躯的姜老将军。
不仅陈信傻了,跟在他身后的一众跟班眼里都没了光。
姜家满门忠烈,刚刚受了陛下褒奖。若是他们刚才伤了她一丝一毫,整个城门的人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们足够幸运,也足够倒霉,此时想哭都得没有眼泪。
沈辰瑾命人将陈信一行人押到大理寺,注意力转而放到旁边的一群妇孺上。
他曾去过越州,听出她们说话正是越州口音。
可越州距洛京路途迢迢,她们又是衣衫褴褛的,身上无人帮护,必然是出事了。
姜秋秋坐在马车里揪着衣角,完全没有没有注意外面发生的事情。她侧着身子问沈柔嘉:“我刚刚的样子不会很像一只母老虎吧?”
沈辰瑾以前就笑过她母老虎。
沈柔嘉收敛起笑意,正经地摇头:“他肯定很欣赏你。”
沈辰瑾从小学的就是仁君之道,眼里怎么容得下欺压百姓的恶行。姜秋秋此行,倒是做了他心中想做的事情。
但是姜秋秋哪里知道他的心思,还以为他是很欣赏自己的虎样。
向外看时,沈辰瑾正走向那群妇孺。
他扶起颤颤巍巍的老人家,温声道:“你们是越州来的?”
老者不敢作声,只有一个小姑娘看着他的面相并没有恶霸的凶神恶煞,如实说:“我们就是越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