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臣妾想要一个孩子
“娘娘,娘娘不要啊!”桃喜已然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却看着皇后越做越快,心里更是凉了半截,纵然是傻子,也能猜到她的想法。
假山之上,看着平静却深不见底的湖面,她纵身一跃,不带半点犹豫。
初冬的湖水冷的刺骨,坠湖那一瞬间,窒息和眩晕就将沐云霜紧紧包裹,恍惚之间她睁开眼,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身子下意识的挣扎,所有记忆如走马观花一般回顾,最终所有人都随湖水散开。
“娘娘,奴婢求您了,您一定要挺住啊。”桃喜半跪在塌边泪如雨下,她紧紧握着沐云霜的手,心如刀割。
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身后的太医纷纷下跪参拜,“参见陛下,皇……”
话为说完,便被傅成渊打断,他目光凌厉扫视众人,帝王之气浑然天成,“皇后怎么样了?”
为首的太医缩了缩脖子,声音有些颤抖,“回陛下,皇后娘娘溺水又碰上炎毒发作,心中积郁成结,微臣已经竭尽全力……”说到这里,他颇有心虚的看了榻上的沐云霜一眼,“陛下,皇后娘娘身子如此,恐怕只能尽看天命了。”
“放肆!”
天子一怒,众人皆惧,太医脑袋俯的更低,生怕惹恼这位阴晴不定的君王,“要是皇后死了,你们全部给朕陪葬!”
太医们吓得身子打颤,磕头的动作从未停下,口中求饶此起彼伏。傅成渊看着躺在榻上面色潮嫣的女子,心疼不已,就连他都不成发现眼中的悲痛。
伸出手下意识抚摸她的额头,回应他的却是滚烫的温度,“起来,还不快想办法!”
有了傅成渊的指令,几位太医踉跄起身,面面相觑后,又是为首那人开口,“启禀陛下,臣等能为皇后娘娘施针暂时压抑炎毒,但炎毒三天之后必会复发,如果没有解药,恐怕娘娘身子会撑不住!”
“务必压制住皇后娘娘体内的炎毒!”留下一句话,傅成渊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留在原地的太医面面相觑,最终让下人拉开了快要哭晕过去桃喜,开始给沐云霜施针。
傅成渊出了凤仪宫,头也不回的往着流云殿的方向走去。
流云殿大门敞开,好似早就知道傅成渊会到来,一身着粉衣的风华女子正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的更是数十位宫人,看着大步走来的傅成渊,御佐和岚正预俯身行礼,却被对方拦了下来。
“陛下怎么来的如此匆忙?”御佐和岚面上满是柔情,话语间更是关心表露。
看着这眉目温柔的女子,傅成渊心起厌烦,他微微撇开身子,两人划开了些许距离,“岚妃,朕有事找你。”
“可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炎毒?”御佐和岚小声问道,眸间关怀宣露而下,“臣妾本就打算去看望皇后娘娘的。”
她的话让傅成渊心起希望,“你有解药?”
御佐和岚点点头,“臣妾是瀛洲人,炎毒乃皇室所具,自然是带了解药来的。”
“既然你有,那便快点给朕。”傅成渊见她顺势拦住了自己的胳膊,心中顿时升起无比厌烦,可如今也懒得废话,一股脑想的就是生死未测的沐云霜。
他的模样御佐和岚看在眼中,袖袍之下的手紧握成拳, 胸腔中妒意难忍,按捺住心中怒火,她轻声开口:“还请陛下随臣妾一道来吧。”
扭头之时还不忘撤退了原本站在四周的宫人,两人一前一后入了流云殿,殿内无一宫人,傅成渊坐在上首,却见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傅成渊豁然起身,几步上前将俯身正欲磕头的御佐和岚搀扶起来,“朕不是让你拿解药吗,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御佐和岚低着头,等她抬头之时已然红了眼眶,“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陛下,只要陛下答应,臣妾愿意立马双手奉上炎毒解药。”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眼中含泪哭的惹人心碎,心中生不起半分怜悯,“御佐和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话语虽冰凉,可也让御佐和岚有了谈条件的底气,不惹人察觉之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陛下,臣妾想要一个孩子。”
“放肆!”傅成渊勃然大怒,眼神如刀光一般迸射而出,“宋晋国的长子必然是皇后所出,你乃外族血脉,生下来的孩子又算个什么东西?!”
竭力抑制住心中怒火,御佐和岚掩面哭泣,袖袍之下的手已被指甲嵌的鲜血淋漓,“陛下误会,臣妾无意和皇后争夺,更是知道臣妾血脉低贱,不配诞下皇族子嗣,臣妾对于两国来说不过是一个维护和平的工具,这一年来陛下忙于朝政根本不曾入过后宫,入流云殿的机会更是屈指可数,臣妾更没有孩子,若是让瀛洲知道了此事……”
话语点到为止,说到这里她乖乖闭上了嘴。
傅成渊的眸子暗了暗,他的确是忘了御佐和岚的身份,两国之间和亲的工具,真如她所说的一般,入宫两年若是再没有动静,恐怕瀛洲那边会按捺不住。
“岚妃,你说的朕都知道。”他的语气略有缓和,“你知道的,朕不能让皇后死。”
说着,他将对方揽入怀中,御佐和岚心中窃喜,随即摆出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只是臣妾愚钝,陛下的母国便是被皇后的父皇所灭,这本是不共戴天之仇,陛下为何还要将皇后留在身边。”
“她欠朕的,绝不是一死可以偿还的。”
傅成渊的话让她一时间放了心,点了点头便脱离对方的怀抱,随即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匣子,将从中的小瓷瓶取了出来,“陛下,这是解药,但只能抑制并不能根治,真正的解药臣妾并没有完整的方子,恐怕研制不出来…”
“不用,让她死不了就行。”傅成渊接过瓷瓶头也不回的离开,没有半点留恋。
眼见傅成渊大步离去,她的脸也逐渐阴沉下来,袖袍里的手早已经沾满鲜血,指甲嵌进肌肤的痛感久久不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