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始
  吴恒婉渐渐熄灭了怒气,想到了身份仅次于她生母可越夫人的吕小娘,她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戒指,“你是说……”      万一织略带得意地说:“这一次,用不着我们行动,必然会有人替我们对付乌姑娘,这下子可是有好戏看了。”      吴恒婉的眸光逐渐变得兴奋起来。      这日,乌釉坐在铜镜前拿着桃木梳子梳头发,看着早晨摄政王身边儿的大太监长绪送来了嘉奖她的首饰珠宝。      里面有如意玲珑碧玉簪、祥云出月白玉簪、紫燕点翠金步摇、玫瑰珍珠盘丝钗、翡翠牡丹镂空华胜、金镶玉梳篦、羊脂玉镯、玛瑙琉璃璎珞、翡翠珠子项链……      这些东西可以看出摄政王有多么欢喜,乌釉摸了摸袖口上的花纹。      随从九命来了,乌釉收回目光,眼睛里面含笑道:“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可是老王爷那边出了什么事儿?”      九命毕竟是老王爷重要的随从,要是放在寻常时候,老王爷应该是打发一个寻常小厮过来就行。      九命行了礼,然后笑着说:“老王爷那边并没有大事发生,只不过老王爷心里有些闷闷的,想找一个人说说话呢。”      乌釉摸了摸袖口上的花纹,如此看来,老王爷能叫九命来请她,应该是有那么一点看重她呢。      “老王爷能找我说话,那是我的福气。”      到了厉雪院,乌釉带着丫鬟皓月走了进来,就见到老王爷在修剪一盆桔梗花,看起来样子不似闷闷的,反倒是心情很好。      乌釉诧异地看了九命一眼,九命尴尬地咳嗦一下,然后说道:“老王爷,乌姑娘来了。”      老王爷见到她一双虎目里面闪烁着流光,好似一汪溪水在日头散落的光芒下流动的鳞波,他指着那盆桔梗花问道:“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乌釉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明白老王爷是别有深意,还是随口一问,因此回答得谨慎:“回老王爷的话,是桔梗花。”      老王爷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知道桔梗花的花语吗?”      虽然对于花卉的花语,应该是女子更为了解,可是乌釉的确不是很懂的,倒是老王爷好像懂得似的,她老实地摇了摇头说道:“还请老王爷指点。”      老王爷没想到她真的不懂,于是便说给她听:“此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人活一世,身体会腐烂消失,财富权利也抓不住,唯有爱是永恒不灭的。”      乌釉听说老王爷极其疼爱他的嫡出长子摄政王吴杀琼,如此提及有关于爱的话,大约也是为了她和摄政王吧。      老王爷又说:“人生在世,一个男人一定要找到一个真心相待的女子,一个女子一定要找一个真心相待的男人,这样才不负此生。”      乌釉唇角上扬,面容上暖暖的好似灯光,她说道:“老王爷说得有理。”      老王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抛出他的目的:“杀琼这孩子性子虽然不好,但是从不肯轻易恩宠哪个女人,可见他个专情的,你要走进他的心,接触他,融化他,他定会将你放在掌中宠爱。”      乌釉脸上红霞飞上香腮,心里头一片冰冷,脸上害羞地说了一句:“是。”      这日,纳兰院里的一个女人开始惊呼,声音突兀地响起,“垂藏!你怎么了?快来人,快来人呀!”      摄政王匆匆赶到,府医宁重已经在检查垂藏的状况了,他对摄政王说:“孩子是中了宸断之毒,小人已经施针将毒素暂时压制住,不过,这种毒小人不擅长解。”      庶母吕小娘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泪水,叫人看了不免心疼,“那可如何是好?”      府医宁重理了理袖子,“不要着急,小人听说太医院翘楚褚大夫擅长解宸断之毒,不如将他请来吧。”      摄政王从袖口中取出宫牌,叫长绪快马加鞭叫褚大夫过来医治垂藏。      过了一会儿,褚大夫随长绪回到了纳兰院,经过一番精心治疗,垂藏清醒过来。      庶母吕小娘狠狠将垂藏抱在怀中,她哭喊着:“你可是我唯一的孙儿呀,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我如何是好呀!”      站在一旁的丫鬟裘加疑惑地说:“吕小娘,你不觉得奇怪吗?垂藏好端端的怎么就会中毒?莫不是有人想要害死垂藏?”      吕小娘收住了哭声,然后对着摄政王说:“竟然有人胆敢谋害垂藏的性命,摄政王万万不能姑息了此事。”      垂藏这个孩子他也是喜欢的,他的怒气宛若奔腾的江水,翻腾涌动,凶狠的气息蔓延整个老王府,他唇边的那抹戾气正在喧嚣着。      “长绪,给本王查,本王倒想看一看,究竟是何人敢暗害垂藏!”      此时,乌釉正捧着一本经书默默诵读。皓月拿着茶壶倒了一碗茶水给乌釉。      皓月想着,现在喝茶只能用大碗,要是能有一套上好的茶具就好了。      乌釉读得认真,自然没有分神去喝茶。      忽然,长绪带着两个侍卫气冲冲地闯进来,两名侍卫见到玉珏,就将其拿下,长绪眯起眼睛说了句:“乌姑娘,摄政王有请。”      乌釉直觉不妙,看长绪的态度,只怕有什么不利于她的事情发生了。      随后她突然预知到,自己会成功地从危局之中解脱出来,并且会遇到一个跟她有缘的男人。      皓月心里慌乱,她知道这一次乌釉肯定又碰到了麻烦,既然乌釉是她的主子,她就必须要跟着一起去看一看,她身份卑微,或许帮不上忙,可她必须尽一尽绵薄之力。      纳兰院,一个带着韵味的名字,听说,吕小娘是一个懂文字,喜欢词的人。      到了院子里面,乌釉看着摄政王身边立着一位眉宇间透着哀怨的女人,她的容貌虽不是极美的,年纪也不小了,可她身上独有一种气质。      恍若绽放在庭院之中一朵含着轻愁的兰花,散发着幽幽的香味。此刻,她正在哭泣着,泪水打湿了绣着花朵的帕子。      乌釉这几天了解到,原本吕小娘虽不是老王爷最恩宠的女人,可她在老王府仍旧有一些地位,老王爷喜欢她庶子吴奢跃的孩子垂藏,或许是两代人,格外亲切。      垂藏这孩子只有五岁,是孙子辈唯一的男丁,也是孙子辈唯一的孩子。      摄政王极具威势地看着乌釉,目光是肆虐的凶光。“垂藏中毒了,经过检查是吕小娘的丫鬟惊仑带来的一盘子清蒸肘子有毒。”      “而惊仑声称自己没有下毒,她曾经将食盒交给乌姑娘的丫鬟玉珏一段时间,玉珏完全有机会下手。”      乌釉明白,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
点击下载书中APP,看书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