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想请你陪在我的身边
池纭急于逃离电梯里呛人的酒气,脚步稍快了点,酒店新发的高跟鞋就因地毯的摩擦力而一歪,脱离了脚跟。
她弯腰把鞋穿好,屁股突然被顶了一下。
“呀——”
一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身后,他明显喝醉了,大大的酒糟鼻呈猪肝的酱红色,斜叼着一枝烟,对她猥琐地笑,手在裤兜里捣鼓半天,像是在找打火机,又像在摆弄别的什么。
池纭的瞳孔缩了缩,腿发软,人往前一冲,一下栽倒在地。
那男人看得更开心了,掏出打火机“嚓”一下打着火,就要往烟上点。
“不要!救命!救命——”池纭歇斯底里地大叫,把他吓了一跳。
“哎你瞎嚷嚷啥呀?”点个烟而已,闹得像点炸药包似的,他凶道:“别,别吵!”
可这女人伏在地上的模样实在热辣,泫然欲泣的表情更是惹火。
“他娘的。”
男人急不可耐地去拉池纭的手臂,却只揪住了衣袖,把她衬衣肩膀处给撕出一道口子,嫩白的肩头一下露了出来。
他看了更是垂涎三尺,狗熊似的扑上去,一把搂住池纭的腰,手在她饱满的胸上抓了把,顺势一扯,顿时崩飞几颗纽扣。
“不要碰我!!不要!不要——”
环在腰上的双手牢牢扣在一起,池纭怎么使劲都解不开,人被他弯折着提了起来,头低垂着,哭得越发喘不过气。
“不要……不要……救命……”
就听见消防门“哐当”一声响,一个高大身影闪电般冲出来,对着那醉汉击出一拳,重重打在他面门上。
醉汉顿时直挺挺倒到地上,蠕虫般扭了两下,捂住淌血的口鼻,嗡声谩骂:“谁——谁他娘的……敢打老子,找死……”声音渐小,腿一伸,竟是昏死了过去。
顾兼眼里哪有他,看到池纭蜷紧身体,头发和衣服都凌乱不堪,脸埋在手臂间,又变回了蠢笨的鸵鸟,他心痛欲裂,自责的要命,脱下外套罩在她头上,轻轻抱住她,“别怕,是我。”
她没有反抗,只是躲在衣服底下低低地啜泣,浑身都在发抖,使他的一颗心震颤不已,“没事了,没事了。”
走廊上陆续有人开门,探出头来张望,还有人打电话报警。
顾兼没理,直到抱着池纭回到2088号房,搂着她坐下,才摸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出去。
他伸手把茶几上的纸巾盒拿来,撩起风衣递到池纭面前,她抽了几张擦眼泪擤鼻涕。
他不会哄人,又怕说话她不爱听,所以还得靠她自己调节情绪。而她像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渐渐止了哭,人平静下来,在他腿上静静侧坐着,乖得让人心疼。
顾兼爱怜地看她,蒙在风衣下的她,变作了一个娇羞的新娘,呼吸有些急促,光着的两只脚丫交叠着。
她的不安感所营造出的氛围略微紧绷,但恰到好处,宛如恋爱的感觉,叫人透出薄汗,面红耳热,心跳加速。
他把手轻轻搭上池纭的肩,该处的风衣底下没有衣料,连胸衣带子也垂落在手臂上,被他炽热的手心一覆盖,微凉的肌肤反应极大。
不过不要紧,反正池纭的平静也只是表面。
刚才的遭遇让她心有余悸,这件事对她的刺激甚至超过那一夜。
因为它可以发生于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人,再不需要什么巧合的因素,也可以没有任何的解释、道歉和赔偿。
有的只是意外一说,而这意外的皮囊之下,难说是不是隐藏着阴谋诡计。
不然纪辰风那日在大堂,对顾兼提及的“英雄救美”当作何解释?
所以池纭此刻坐在顾兼的腿上,不像孩子或是新娘,而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他宰割,插翅难逃。
她捏了捏手里的纸巾,在黑暗中开口问他:“你怎么会来?”
顾兼悻悻地摘下口罩和棒球帽,理理头发,“来看看你。”
池纭:“来看我什么?”
问得古怪,但在情理之中,顾兼挠挠眉毛,“看一眼你好不好,看完就走,没想……”
“你想要我怎么样?”池纭声音清冷,依然柔得像水,只是山涧冰溪,不同于脉脉温泉。
顾兼放开她的肩,低声道:“我没有想要你怎么样。”
池纭:“是吗?真的吗?”
顾兼自小就极少与女性亲近,向来猜不透女人的心思,且池纭心绪正乱,说出来的话句句都让他如坠云雾,这一局他注定要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联系你的家人或朋友?”
池纭慢慢揭下风衣,屋里很暗,和风衣里相差无几。他没有开灯,窗帘只留了一道缝,夜色聊胜于无,如美人身上的薄纱,像是助兴的存在。
还不如他的眼睛来得亮。
池纭看不清他的脸,盯住那点点星光,问他:“你那一夜为什么,为什么会,会那样对我?”
随着顾兼撇开眼眸,星光闪烁。
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秋后算账……
他习惯性地轻咳一声,“还是要说一声对不起,但我,是我没有控制住……”
池纭:“你喜欢我?”
顾兼润了润干燥的唇,“是。”
池纭:“你单身?”
顾兼:“是。”
池纭点点头,“所以你想要我怎么样?”
所说刚才这句话是质问,现下就是引诱了。顾兼喉咙一阵焦渴,他稳住心神,问她:“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如果你愿意,我想请你陪在我的身边。”
池纭闭上眼神深深呼吸,等睁开眼睛,她说:“一夜,我再陪你一夜,行吗?”
“什么?”顾兼皱眉。
池纭:“过了今夜就请你,请你履行你的承诺,不要再来找我,可以吗?”
顾兼刚要说什么,被她堵住了嘴,柔软的唇瓣贴着他不动,何止生涩,简直是傻气。
她这是为什么?
是感谢他的搭救吗?
顾兼合眼,遵从内心稍用力搂过她的腰背,侧过脸回吻她。手顺着她的脖子抚上她的脸,脸颊嫩嫩的贴在掌心里,像掬着一捧水,温泉水。
他的呼吸逐渐变粗变重,吻也痴缠到了霸道的地步,不停探索着新的角度与深度,勾弄着她的无措,用狂热消磨她的端方,使她润泽圆融。
池纭被他一手控制住脑袋,一手推着背,整个人软踏踏地瘫在他胸前,手扒着他的肩借力,让自己不至于完全丧失了骨气。
过了许久,顾兼恋恋不舍地松开她,却不愿远离,唇轻触着她说话:“其实你不必……”
池纭:“我想先洗个澡可以吗?”
顾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