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访
俩人走远后,宋清欢安抚地拍拍宋镜欢的肩膀,“五姐,你别在意方才的事情。”
宋镜欢转头看向她,笑道:“我当然不会在意了。”
少女笑起来眉眼弯弯,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宋清欢点点头,放下心来,“嗯,那就好。”但她没有注意到宋镜欢紧紧捏着的掌心。
宋镜欢对宋清欢笑着说:“我有些累,先回去歇息了。”
宋清欢点点头:“好。”心中却感觉奇怪,今日守岁,宋镜欢这么早便回去了?
一抬头,便见宋镜欢不在了。
宋镜欢带着白术走到不远处,便是扑腾一下,栽倒在雪地中了。
白术面露担忧,伸手要去扶她,可宋镜欢却是直接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我没事。”说罢,径直往前走了。
少女的手已经磨破了,但她还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脑海中浮现出方才的画面……
宋家人围在一起正吃着饭,便有两个侍女端着热汤过来,不知怎的,没有踩稳,便直直冲着宋镜欢和宋月欢过来了。
那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宋镜欢明显的感受到了,宋月欢要从后面推她,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武功。
宋镜欢稍微一使力,宋月欢便冲了上去,亏大伯父赶过来,将她救下。
因着宋月欢的突然袭击,热汤洒了一地,老夫人让人将热汤收拾了。
宋月欢却是噙着泪扎在了兰姨娘的怀里:“姨娘,五妹妹推我!”
此话一出,众人皆看向宋镜欢,宋承二话不说,上来便是一巴掌,“你真是恶毒,敢推你姐姐!”
宋镜欢垂下眼睑,冷笑一声,讽刺道:“方才那侍女过来的时候,宋月欢在我身后,我如何推她?”
宋承一听,转过头去看宋月欢,却见宋月欢在兰姨娘的怀中哭着,他皱了皱眉头:“那你姐姐怎么冲出去的,莫非是她自己上赶着要烫伤?你又是怎么不知道拉她一把?”
宋大爷却是冷笑一声:“方才我过来的时候看的可是清清楚楚,到底是五姐儿推了三姐儿还是三姐儿推了五姐儿,你们心里有数。”说着,他抬眼看了看屋中的人,眼中满含深意。
“还有,三弟,你记住,五姐儿才是你的嫡女,别是不分轻重。”
宋承看向宋大爷,有些被人戳中的恼意:“这是我们三房的事情,大哥就不必插手了吧?”这个宋熠,自小!便是如此说教。
老夫人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大过年的吵什么吵。再吵你们俩出去!”
又看着宋镜欢,有些心疼地说道:“来人,请府医过来,给五姑娘看看脸。”
宋月欢此时却是突然跪在地上,一脸愧疚:“祖母,大伯父,爹爹,是月儿的错,方才是我误会五妹妹了,并非她推的我。”
宋镜欢并没有说话,其实宋承哪里不知道不是她推的呢,这屋中所有人都知道的,她面带讽刺地看了一眼三房的那三个人。
宋承察觉到她的眼神,气急败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冤枉了你一下?再说了,你这脸也没什么大事,用得着请大夫,简直跟你那个娘一个样!”
此话一出,便是激怒了宋镜欢:“我娘怎么样?”
少女的脸颊此时已经红肿得厉害,眼中布满血丝,宋承不知道为什么,不敢说话了。
宋镜欢却是径直走向他,“给我娘道歉。”
少女眼神坚定,在场众人都是心中咯噔一声,兰姨娘也是连忙上前拉她一下,“五姑娘。”宋镜欢却是被人刺到了似的,将她弄倒在地上,“滚开!”两只眼睛却是直直瞪着宋承,“道歉。”
宋承看见兰姨娘被她推倒在地,神色有些焦急,“你……”便去扶兰姨娘起身。
兰姨娘又是一副委屈的姿态,宋镜欢却仍然坚持说:“道歉!”
她同卫青柠七八分相似,此时的模样,却让宋承更加心惊胆战,“对不起!”
宋镜欢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转过头便跑到老夫人身边了,只是她却觉得老夫人眼底也是有些发红。
可只一瞬间,再仔细一看,便不见了,仿佛方才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姑娘的脸是怎么了?”忍冬的话将她的思绪拽了回来。
白术:“你去打些热水,再拿一瓶金疮药过来,姑娘的手也伤着了。”
忍冬惊道:“怎会如此!”
白术没有说话,扶着宋镜欢进到了房里。
宋镜欢此时整个人呆呆愣愣的,白术不免担心,摸了摸她的脑袋:“姑娘不要难过,老爷一直都是这样的。”
宋镜欢摇摇头,她脑子里总想着方才老夫人的那个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正这样想着,便见忍冬进来了,忍冬看着她,有些微的心疼:“奴婢给姑娘上药吧!”
宋镜欢转过头,看见了外面的草丛中有着些微的抖动,皱了皱眉头:“你们回去歇息吧。”
忍冬撇了撇嘴,“还是让奴婢……”
却是被白术拦住了,白术恭敬道:“那奴婢告退。”便转身拉着忍冬走了出去。
随着关门的声音,宋镜欢又小声说道:“原来侯爷是个喜欢听人墙角的人。”
说着,动手将毛巾放在热水中浸透,随着窗户被打开的声音,传来陆瑾瑜慵懒的声音:“误会,我只不过是碰巧。”
宋镜欢拿着毛巾擦了擦手,头也不抬地冷笑道:“你若是不来,哪里来的碰巧,堂堂镇南侯,闯进他人宅院,还……”
却是突然让人夺过毛巾,宋镜欢蹙眉:“你干什么!”
陆瑾瑜攥着她的手腕,冷声道:“手怎么伤成这样?”他沉着眼看着小姑娘的手,都已经磨破皮了,又流出了血。
宋镜欢要将毛巾夺回来,神情冷淡,“和侯爷无关。”
陆瑾瑜却是敲了敲她的脑袋,“拿着毛巾擦洗伤口,不嫌疼?”
真是比许如鹤还要笨。
又拿出帕子,浸湿,一点一点给她擦着。宋镜欢冷哼一声:“我没那般娇气。”从前也是拿帕子擦的,只不过阿娘不在后,便没有用过了。
正想着,感受到一阵疼意,“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