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偷了我的钗子!
姜柔只当他是急了,淡淡笑道:“好。”
但凡能够活着,她又岂会舍得死?
只是自从接近了他,姜柔便从鬼门关走了好几遭,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患了罢。
……
姜柔再次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少天,只看见慕容垣握着她的手,伏在床榻边。
姜柔轻轻抽手,可手复又被他抓住,只瞧见那人微蹙着眉头,在梦中喊着:“阿娘……阿娘。”
她叹气,一下子明白了慕容垣为何要将她带去长乐宫,也明白了慕容垣那日为何是那副模样。
这一切缘由,竟是她让他想起了他的阿娘。
思绪间,那人已睁开眼,他眼里布满了红血丝,青丝散乱,下巴周围长满了小胡须。
他开口便是沙哑:“姜柔……你可好些了?”
姜柔浅笑着摇头:“妾无碍,倒是殿下怎的此般憔悴?”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抹去眼角的泪痕,正色道:“近来本宫监国,政务繁忙,憔悴一些也属正常。”
姜柔故意问他:“是吗?可妾怎么觉得殿下一直都守在妾身边呢?”
那人不再回答,她复又问他:“妾的命,就当真这般有用?妾那日瞧见殿下带了东宫卫进宫,御史台就没有参殿下?”
那人的眸子已然变得犀利,带着一丝玩味,道:“姜柔,你可是身子好些了,便要挑战本宫的底线?”
“妾哪里敢?妾只是觉得奇怪,就算妾的命再有用,也不值得殿下这样做,”姜柔俏皮道,“可是妾……让殿下想起了什么故人?”
慕容垣有些发怒,却又像是强忍着不发出来,姜柔倚在大迎枕上笑得花枝乱颤:“殿下不承认也没关系,妾可以理解。”
抬眼间,那人已压在她的身上,正定定地将她看着,他不给姜柔反应的时间,埋在她脖颈间亲吻。
“殿下,妾的下,身才刚止住血,怕是……”
“我知道,”他故意拿胡须蹭她,“我不碰你。”
姜柔声线有些发紧:“殿下,妾日后……还能生育吗?”
他轻笑出声,躺在床上将她搂着,道:“太医说,幸好你还年轻,伤口处理及时,恢复好了便可痊愈,只是……”
“只是什么?”
慕容垣猛地勾住她的腰,邪魅一笑:“只是,你近来三个月内都不能行,房事了!”
姜柔脸上发烫,又羞又恼,娇嗔道:“殿下!”
翌日,姜柔睁眼时,身旁的人便没了影子,下,身还传来阵痛感,她方一起身,便有宫人近前服侍。
姜柔有些不自在,却又不得不由那人扶着,“不敢劳烦姊姊。”
她听见那人,大笑,转过身来一瞧,原是云烟。
“云烟?你怎的来了?”
云烟笑道:“自然是殿下吩咐的,你呀你呀,进了趟宫里,竟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模样!这福气给我,我可不敢要!”
姜柔淡哂:“伴君如伴虎,能够活下来已是万幸。”
云烟坐到她床边给她喂药:“先乖乖把药吃了,殿下可交代了,你这些天的饮食可全由我负责!”
姜柔看着又浓又黑的药发难,苦着张脸道:“好姊姊,这药我能不喝吗?”
云烟瞥了眼一旁的蜜饯,义正言辞道:“喏,都给你备好了,赶紧的!”
姜柔接过药碗,故意撇开话题,问她:“这几日,席玉没有找你麻烦罢?”
“没有没有,”云烟端起蜜饯碟子,捏起一颗塞进嘴里,“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了,瞧见我竟然客客气气的。”
姜柔点头:“那便好。”
云烟又吃了一颗蜜饯,看着姜柔手里满满一碗汤药,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还不喝呀!药都快凉了!”
姜柔撇嘴:“好好好,我喝。”
她皱着眉头将药喝下,吃了满满一碟蜜饯才消苦,云烟打趣她:“我瞧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倒是挺怕苦!”
姜柔淡淡:“命苦的人爱吃甜。”
云烟服侍她喝了小半碗粥,又叫人送了一些蜜饯才离开。
可她才离开不久,便有小宫女慌张闯入大喊:“姜大人,云侍长不知犯了什么错,正被那位廷杖呢!奴婢瞧她像是快撑不住了!”
“你说什么?”姜柔放下蜜饯,脸色惨白,“扶我起来。”
小宫女支支吾吾:“可您的身子……”
“快点!扶我起来!”
姜柔怒喝,小宫女不敢言语,上前扶她。
院子里围了一群宫人,席玉翘着腿坐在小几边喝茶,趴在长条凳上的云烟奄奄一息。
“还不快住下!”
小宫女扶着姜柔从人群后走来,众人皆是一惊,让开一条路来,悄悄打量。
席玉起身,扭着细腰走到姜柔跟前,浅浅一屈:“原来是姜大人呀,姜大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好生养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姜柔血色全无,冷冷道:“那内贵人又在做什么?”
席玉捂嘴笑道:“姜大人何时管起我的职务来了?这奴子犯了错,我不过按律处罚,姜大人不会连是非都不分罢?”
姜柔握拳,指甲快要掐进肉中,抿唇道:“敢问内贵人,她究竟犯了什么错?偏要叫你将她往死里打?”
“呵!什么错儿?”席玉瞠目道,“她偷了我的钗子!偷盗之人,杖五十!”
席玉凑到姜柔耳边,轻声道:“好妹妹,你可知道她偷的是何物呀?”
她将手按在姜柔的肩头:“她偷的可是妹妹那日赠我的……金凤钗!”
席玉轻叹了口气:“说来也奇怪,妹妹只是个从楚国逃亡而来的奴婢,身上又怎会有只有皇后才配得的东珠凤钗呢?”
姜柔只是担心孃孃的旧物留在她身边会给她带来灾祸,便将它赠予了席玉,如今倒好,这厮拿这个来威胁她。
姜柔将她的手掰开,对上她的杏眼:“姊姊先别急着高兴,我送你之时可没有旁人瞧见,姊姊又拿什么来证明这原本是我的呢?”
“倒是姊姊,身上竟有如此珍贵之物,莫不是偷的先皇后的遗物?”姜柔瞥了一眼趴在凳子上的云烟,“到时候,可不是一顿板子的事儿了,你的脑袋怕是要满地打滚了!”
“你!”席玉瞪她,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
姜柔退后几步,媚眼含笑:“还请姊姊快些将人给放了,若是东宫中无故死了个宫人,御史台参下来,殿下……可要怪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