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妾要给殿下生儿子
  姜柔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心口被划开的口子簌簌地滴血,逐渐染湿了他的玄袍。      她眼眸微眯,声音逐渐边轻:“殿下若杀了妾……那就真的难以……一统天下了……”      她不惜将他激怒也要让他觉得她尚且有用,只有这样,她才能活命,她才能完成她的大业。      姜柔的气息越来越弱,那人被她心头之血浸染的玄色广袖口处,逐渐有鲜血滴落。      “啪嗒——”,万物失声。      “啪嗒——”,万物凝滞。      喉咙间顿时涌上一丝腥甜,潮湿的气流从胸口灌入心头。      她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胸膛很硬,呼吸很急,步子却很稳。      她浑身无力,脑中昏昏沉沉,只在意识模糊间听到那人低沉的嗓音:      “以后没有本宫的允许,谁都不准动她!”      沿路上跪了一地的宫人,姜柔依稀看见,席玉嫉妒的眉眼,王翁暗藏的凶光。      慕容垣将她抱回了寝宫,放在了他的床榻上,找了太医给她医治,玄色袖袍处依旧滴着鲜血。      姜柔迷离着双眼,那人温润的嗓音一遍一遍从耳畔传来:      “你别睡,本宫不准你睡,姜柔,你听到没?”      她没了力气,但一直在笑。      看来她和他的每一场赌局,都要以性命为赌注。      而她的命,在那人眼中,或许,有那么一点价值。      她意识逐渐模糊,在太医医治后,昏睡过去。      慕容垣坐在床边,撑着下巴,静静看着熟睡的姜柔,伸出一只手来,在她眉间细细摩,挲。      有侍从端来蜀绣包裹的玉器,说是刚从粪坑里捞上来的。      只是当他走近之时,并未闻到异味,侍从答说,此物是被放在粪坑东南角的凹槽之中,外有密封,内有芳草,并未遭到污秽。      慕容垣看到玉玺底部的边角处,果然有姜柔所说的裂痕。      ……      姜柔睡了许久,一睁开眼,便发现脖子上架了一把利刃。      那利刃接近贴在她脖子上,每次一吸气,喉咙便能触到凉凉的刀尖。      “姜……柔。”      头顶传来慕容垣的声音,似在细细品味,又似淡淡嘲讽:“一个亡楚公主,潜入我大魏东宫,冒着时刻丢掉性命的危险,也要接近本宫……”      他温凉的指腹在她脸上来回摩,挲,突然发力,狠狠攥住她的下巴,冰凉的刀尖在她喉咙上磨出一道血痕来。      “姜柔,你一看到本宫,一听到本宫声音,难道……就不想杀了本宫吗?”      想,怎么不想?      她时时刻刻都想着灭了魏国,杀了他们父子,替父母报仇,替楚国数万万将士报仇!      可,魏国子民无辜,天下百姓无罪,她又如何能用如此鄙陋的法子?      她不敢咽口水,只觉得喉咙间有滚热的液体流下,“妾……想给殿下生儿子。”      她细柔的声音还在空中漂浮,头顶便传来那人的轻笑声。      或许他也觉得,她像一只蝼蚁一般可笑罢。      那人并不松手,不温不凉的嗓音从耳畔传来:“说来听听。”      她倒吸一口凉气,缓缓吐出几个字:“楚国……必亡。”      她对上那人戏谑的眉眼,定定道:“天下统一是大势所趋,楚国早已是强弩之末,魏国此举不过是顺应天意。妾只是个妇人,接近殿下,无非是想帮助殿下……争夺天下。”      “妾是亡楚公主,悉知楚国政务,若殿下得妾,便可轻易制服楚人,昔日同楚国交好的南越、西洲,妾也能助殿下夺取。”      她见那人眼睫微动,抿唇小声道:“妾要给殿下生儿子,要让未来的江山……也要有妾的一半。”      姜柔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只是那人却没了动静,诡秘的气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只觉得浑身冰凉,越发没了力气。      良久,那人才欺身而下,咬住她的耳垂,佯怒道:“姜柔,你好大的胆子!”      他除去她脖子间的利刃,埋下头来舔,舐她玉颈间的鲜血。      “咣当——”      利刃落地,光滑温润的砖面上,被溅起了几滴深红色的血珠。      她若话不至此,以慕容垣这样的魔头,又怎么可能放心留她在身边?      既不能说想杀他,又不能说不想杀他。      只能说,杀不了他。      而活命的代价,就是让慕容垣看到她埋于心底的野心。      她姜柔,想要这个天下。      那人舔干净脖子上的血后,又逐渐下移,滚烫的唇从锁骨吻到心间。      “嘶——”      姜柔心口抽痛,下意识一让。      慕容垣也顿住,从她温软的胸前抬头,见她心口包扎处微微起伏,如同一只敏感的小兽。      他伸手,用掌心轻轻覆上,一股暖流传递,小兽却依旧喘,息。      “疼吗?”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只是他嗓音柔柔的,有无奈,也有怜惜。      “妾……”身下的娇人儿娇娇柔柔,浓密的睫毛垂下,掩去眸中的羞意。      “没有昨夜疼。”      他一时竟有些懊恼,昨夜,他已经够轻了。      此时外头有人传话,说是陛下传他进宫,他替姜柔掖好被角,轻声道:“你且安心睡吧,我还需去一趟宫里。”      姜柔抓住他的衣角,问道:“殿下今夜又不回来了?”      慕容垣微笑,如玉一般的面庞分外柔和:“你放心,王翁他们不会再动你了,你先乖乖把伤养好,宫里的事情,你无需多问。”      她垂眸含羞,为难道:“可是,这里是殿下的寝宫,妾睡在这儿……”      他捧起她的脸颊,逼迫她对上他的眼眸:“姜柔,这里是东宫,本宫说的话,不管用吗?”      姜柔只觉得脸上发烫,嗫嚅道:“妾……妾不是这个意思。”      她话还没说完,便觉得唇间被人咬住,滚烫的,干燥的,吮,吸着她的芬芳。      那人很是满意地看着她娇羞的模样,低声道:“今日先放过你,乖乖等本宫回来。”      她应声,看着他的玄色身影径直走出殿外。      ……      一连过了好几日,她的伤渐渐好了,都不见慕容垣的消息。      那日天气晴朗,她觉着无聊,便在院子里闲逛,沿路的宫人见了她都畏畏缩缩的,神色间有些惧怕。      姜柔觉得奇怪,伸手摸脸,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细小的女音:“内贵人,内贵人?”
点击下载书中APP,看书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