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东宫粪坑里藏了传国玉玺?
席玉起身,正色问道:“你可看仔细了?诬陷殿前女官,可是要掉脑袋的!”
“千真万确,当时奴婢也不敢相信,只是听着那胖子的口音,像是……像是喝醉了!”
平日里的珍珠,姜柔兴许推不动她,可若是她醉了酒,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多凑巧,昨日姜柔恰巧请珍珠吃了酒。
这样一来,姜柔还真是……百口莫辩了。
席玉面上挂着一丝歉意,同姜柔道:“姜姊姊,您看……”
姜柔心底冷笑,看来席玉一早就做好了局,想趁着慕容垣不在,好将她杀人灭口。
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昨晚席玉进她的屋子时,就已经起了疑心。
席玉身为宫人,却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不,穿宫装,足以见得慕容垣对她的偏爱程度。
若是姜柔死了,慕容垣身边就少了一个同她争宠的人,这样的结局对她而言,怎么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我无话可说,还请内贵人莫要为难。”
王翁一听,见机大喝:“还不快把这贱婢拖下去凌迟!”
席玉不再看她,坐回太师椅上,端起茶盏,悠哉悠哉。
众人有的冷眼,有的嘲讽,像是看笑话一般幸灾乐祸。
姜柔被人拖到阴暗的牢房,手脚绑在架子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扒去,只剩下一件单薄的中衣。
台子上摆满了刑具,大大小小,形状各异,在昏暗的烛火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我呀,也才琢磨出剜人一千余刀的法子,我看你是个硬骨头,能不能使我技艺精进,就要看你受不受得住了。”
王翁选了一把刀身偏弯的小刀,放在姜柔心口处比划了一番,阴森笑道:“这可是个剜心的好宝贝,不如先从这里开始罢!”
整个牢房里回荡着他尖细诡异的笑声,鼻腔间夹杂着血腥气,令人汗毛直竖。
姜柔咬唇,她现在还不能死,她必须拖住王翁,拖到慕容垣回来。
她大叫:“你现在还不能动我!”
王翁手中的刀子一顿,眯着眼睛问道:“你还想做什么?”
姜柔道:“我只服侍了殿下一夜,便做了比席玉位分还高的女官,你有想过为何?”
她见王翁若有所思,继续道:“说明我对殿下有用,你若杀了我,要是殿下怪罪下来,你确定你还能活命?”
王翁松弛的老脸扯出褶皱来,奸笑道:“小贱婢,少拿殿下来压我!殿下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会不会杀我还用不着你来管!”
他用冰冷的刀腹抵在她心口前,在她心间划开一道口子。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一头撞在了王翁背上,王翁一哆嗦,吓得将刀子都给丢了,他恶狠狠剜了小太监一眼,捏着嗓子怒骂:“没规矩的东西!”
他边骂边弯下腰来拾小刀,可小刀上突然被踩上了一只暗龙纹缂丝靴。
王翁顿了一下,悬着的双手顿时颤抖起来,他朝着靴子的主人连连磕头,声音也变得凄怆悲凉。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这一切都是席玉的主意!老奴只是……”
可那玉面修罗却笑着将王翁扶起,轻轻道:“不过是死个奴子,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吗?王翁你也是老人了,怎么连这么点数儿都没有?”
王翁连连称是,使了个眼色,就要将姜柔放下来。
可慕容垣却将两根玉指微微抬起,王翁见状,赶忙叫小太监停下,谄媚着一张老脸,凑上去问:“殿下还有何吩咐?”
“本宫说的奴子,不是井旁边躺着的那个。”
他的玉指缓缓转了个弯,直直指向姜柔。
“而是……她。”
姜柔本以为经过昨日之遭,她已经能够在慕容垣身边立住脚跟,却不想此人变化如此之快。
她看着牢房外候着的俏丽人,心下了然。
很显然,她所托非人。
姜柔又被捆了上去,慕容垣揽过席玉在一旁坐了下来,看着姜柔饶有兴致道:“王翁你且继续罢,本宫也好领教一下你的手艺。”
王翁应声,握着刑具的手又紧了紧,对着姜柔的心口处比划。
“等一下!”姜柔大喊。
慕容垣覆在席玉臀上的玉手收了收,不耐烦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姜柔盯着他道:“妾有话要说,而且,只能对殿下一人说。”
慕容垣挑眉,起身将人支走,走到姜柔面前,捏起她的下巴,细细品味。
姜柔抬眸,对上他狭长的凤眼。
“妾……是楚国亡国公主。”
慕容垣眼睫微颤,忽而嗤笑起来:“你当本宫是什么人?是你一句两句就能诓骗的?”
他狠狠将她的下巴甩到一边,微眯双眼。
“三个月前本宫随父皇伐楚,亲眼看见那楚国公主死在了父皇剑下,你说你是楚国公主?可笑不可笑?”
姜柔将脸转过来,强忍着仇恨与怒火,慢慢对上他漆黑如夜的双瞳。
“那日殿下在楚国皇宫见到的,并非真正的楚国公主,难道殿下真的以为,凭借妾爹爹的谋算,会老老实实将她的独女双手奉上吗?”
她眼眶湿润,终是淡淡道:“那日陛下杀的,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是吗?”慕容垣摩,挲着她的下颌,眉眼含笑。
姜柔敛了眉目,注视着他,认真道:“妾逃亡时,带上了楚国传国玉玺,一个月前,妾进了东宫,那样的宝贝妾不敢私藏,于是趁着无人之时,丢到东宫的粪坑里去了。”
“你说什么?”
慕容垣像是听到了一件旷世奇闻,左耳垂着的宝石坠子微微晃动。
“你是说,大魏东宫的粪坑里藏了楚国的传国玉玺?”
“妾如此说,殿下固然不相信,只是陛下从妾爹爹手里得来的玉玺,也是个被掉了包的玩意儿。”
姜柔见他不语,便继续道:“真正的楚国传国玉玺,原先被太,祖皇帝摔出了一块缺角,之所以看起来完好,是因为爹爹后来又命人补上去了,若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玉玺底下的裂纹的。”
“而陛下从爹爹那里得到的那枚,则是怎么看来都完好无损的。”
“殿下说,妾说的对不对?”
那人今日穿着暗纹金丝玄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尤为魅人。
“殿下不妨叫人去找找看,妾当时是顺着东南角放下去的,若是从那个方向捞,兴许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脖颈间便觉得一阵窒息,那人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幽如寒潭的眸中顿时间波涛汹涌。
他眼底闪过一丝戾气,沙哑着声音低吼:“你当真以为,本宫是你一个贱婢可以戏耍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