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上古回忆
“小塔,我要观摩那位至尊。”
"好嘞!”小塔欢快的消失在了陈珂的视线中,很快,陈珂面前的场景一变,浮屠塔缓缓消失,出现在面前的,是此前的那片亭台楼榭,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是站在高处往下俯视。
“你从哪里来......”
陈珂猛地回头,看见一袭白衣坐在树下的茶座上,相貌悠然,只不过,却是怎么样都看不见他的脸庞。
陈珂微微躬身,说道:“晚辈来自平原境,一个小地方。”
“哦?小地方?呵呵,本尊曾经也遇见过不少小地方,但那些地方可是出了不少的人才啊。”
他感叹完,笑道:“你可知本尊名讳?”
陈珂诚实的摇了摇头。
“本尊名为万道,参悟诸多道法,因此广开门徒,门下弟子皆有,无我所不知。”
万道看向他说道:“本尊看的出来,也许,你已经有了自己的路,但还不清楚自己的道。”
陈珂默然,问道:“什么是道?”
这个基于前世几千年都无法解释的字眼,就这么被陈珂问了出来。
万道愣了一下,放声大笑。
“道即是一,遁去的一,此时你还无法体会,到了你该体会的时候,你自然会体会到。”
遁去的一?
陈珂摸着下巴思索,却觉得这个回答不是特别满意。
但至尊却不想再多说,转而轻轻抬手,一壶茶水骤然天成。
“所谓寻找自己的道,其实很简单,就是在于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
“没错,”万道的手穿花弄蝶一般,一壶清茶显现,其上还有着几片细小的茶叶。
“当你找到了人生中的定义之后,你就想要去变强,也有了去变强的动力,这即是最简单的道。”
“再或者,你寻找到了一个虚无的定义,比如说,精神上的,‘神’。”万道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这也是找寻到了定义。”
“那这,不就是唯心吗?”陈珂瞪大了眼睛,心中想着曾经学过的知识。
为了一个目标而去奋斗吗?这样的说法瞬间简单了很多,也瞬间明了了。
“又或者说,”万道饮了一口茶水,“只是为了那个道,那个定义了万界规则的道,只是为了它。”
陈珂皱眉问道:“那究竟是什么?”
万道笑道:“谁知道呢?不过,你迟早有一天,会看到它的影子的。”
陈珂感觉自己似乎懂了,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懂。
“来,来,来。”万道向陈珂招手,陈珂在万道的对面坐下,在这边依然看不到万道的脸。
“我再送你最后一件礼物,这会帮助你进一步的走上你的路。”
万道将一杯茶水递过,指着它道:“喝了它吧。”
陈珂没有怀疑,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万道称赞道:“不错,懂得细饮茶水。”
陈珂的眼前仿佛不再是万道与山上的小树,而是到了一座神坛上。
他看到神坛的人在膜拜着自己。
膜拜?
他轻轻的伸展四肢,强大无匹的力量溢出,只是这一丝的力量,便使得天崩地裂,大地裂开。
“怎么回事,这个世界无法承受这么强的力量!”
陈珂看了看自己的身躯,暗红色的甲壳上覆盖着金色纹路,无穷的力量从身体中泛起,他甚至能看到自己体内无数的神血!
这是,天角蚁前辈!
逐渐的,他的身躯中有一缕神火燃起,当它一出现,就宛如星星之火一般,燃遍了前辈的整个身躯,将前辈的身躯彻底点燃!
膜拜的人群早已趴伏在地,这样的神迹是他们无法观看的。
“这难道就是,点燃神火?”
一股灼热从心口燃出,他仿佛听见了天角蚁前辈的怒吼声,他在努力克制,克制他的力量。
天角蚁前辈的身躯仿佛变大了几分,他的嘶吼愈发的尖锐,陈珂感到自己此时的身躯充满了火焰,他十分想将这团火焰激发出去。
但是不行,天角蚁前辈在苦苦的支撑,当灼热,变成了灼烧,再到毁灭,天角蚁强横的身躯,在他面前竟然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陈珂有些慌了,天角蚁前辈的身躯在逐渐虚弱,纵使他的声音不灭,但是他的气息却开始下降了。
忽然一股意志从陈珂的心底升起,那是‘战’之意志,是天角蚁不屈的灵魂!
天角蚁的气息徒然变得高大宛如深渊,他已经变得比天还要高,陈珂看到了天外的那一抹绚丽,那是,更强大的世界!他的双臂重重的轰击在世界上,他在挑战一整个世界!
以一己之身对抗整个世界,他,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陈珂忽然感到一丝心悸,他的眼神看向了世界的另一边,那是一片海,一片黑色的海,大海的那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飘,划着小船在过来。
天角蚁再次怒吼,居然想以一己之力倾翻这片海域!
但是他失败了,因为这片海太大太大,当海的模样真正的出现,相比于这片大海,天角蚁仿佛就像是一粒尘埃一般。
陈珂亲眼看着天角蚁前辈被大海吞噬,神火熄灭,在视野消失的最终,看到了一道道身影立在了世界边缘,共同撑开了一面障壁,抗住了不断涌来的黑色海水......
忽然,视野回归,陈珂又回到了小树下,对面是温和的万道。
不用多言,陈珂又饮下了第二口。
这次他的视线是在另一个种族上,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依旧被大海倾覆,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人再来帮他抵抗那倾翻世界的海水,陈珂亲眼见证了一个世界的覆灭。
第三口,第四口,都是这样子。
到最后,陈珂浑身发抖,他体会到了无力,那种仿佛对抗天灾的无力。
无论他附身的人物有多么的强大,甚至有掌控时间的大能,但是他无法逆转黑色海水的开始,也无法看黑色海水竭尽,无论他看到的多少万年后,这片大海,都依然存在。
“那究竟是什么?”陈珂背后,汗水浸透了衣衫,那股恐惧与无力感,依旧无法消逝。
万道摇了摇头,笑道:“你该走了。”
陈珂一愣,当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回到了浮屠塔中。
怔怔的看着小塔,陈珂忽然说道:“小塔,当初的劫难,是一片黑色大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