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一起生活了两年。”秋胜月回答。 　　 　　“和两年前你见到的秋秸，是同一个人吗？”杭安继续问。 　　 　　“我也希望不是同一个人，即使他不愿意管我，也比现在好得多。”秋胜月仰起头，想让眼泪流回眼眶里。 　　 　　杭安看着一旁的单向镜摇了摇头，楚陌陌看着苏诺等着她转达杭安的意思。 　　 　　“秋胜月不知道秋秸已经被死者顶替了。”苏诺解释道。 　　 　　“我会被判死刑吗？”秋胜月突然淡淡地开口。 　　 　　她眼睛直直地盯着杭安。刚刚哭过的眼睛像两颗水汪汪的葡萄，但这眼神里已经失去了该有的光亮。 　　 　　杭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沉默了一会之后说了句，“不知道。”就和陈点一起离开了审讯室。 　　 　　苏诺把手放在面前的单向镜上，叹了口气。 　　 　　她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四个人坐在杭安的办公室里，没人说话，气压很低。 　　 　　秋家的案子可以顺利结案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少喜悦，或许是因为凶手和他们当初预想的果断、狠辣的样子很不一样。　 　　 　　她们抓到的凶手是一个以前对生活充满希望，总是温顺乖巧的孩子。 　　 　　陈点叹了口气，出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好了，都别哭丧着脸了，既然她杀人手法、作案动机都已经交代了，我们收拾收拾桌上的东西，然后再去秋家做个笔录就可以结案了。” 　　 　　陈点欢脱的语气让现场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可苏诺和杭安还是一动不动地思考着。 　　 　　陈点继续说，“这样，今天晚上我请客，到我和杭安家里吃饭，你们觉得……” 　　 　　“好。” 　　 　　苏诺和杭安异口同声，说完同一时刻站起身开始整理桌上堆积的文件和证物。 　　 　　“嘿”，陈点意识到自己被苏诺和杭安联手摆了一道，转过头对楚陌陌说，“你看看他们俩，狼狈为奸！” 　　　 　　楚陌陌推开陈点：“我也同意。” 　　 　　说完她偷偷笑着走向苏诺，一同整理桌上的东西。 　　 　　陈点叉着腰看面前的三个人，两腮鼓鼓。 　　 　　 　　第二天一早，他们踏上去秋家的路上。 　　 　　“说实话，你们不觉得这案子有点怪吗？”陈点一边开车一边问。 　　 　　“呦，这你都发现啦？” 　　 　　杭安带着意料之中的阴阳怪气。 　　 　　“再晚点发现凶手下个案子都做完了。” 　　 　　“嘶……”陈点从牙缝里抽着气，又没办法在正在开车的时候冲着杭安的脸啐一口唾沫来解气。 　　 　　即使不在开车也不行。 　　 　　他不敢。 　　 　　“从我们锁定嫌疑人到得知作案过程，几乎没有浪费任何时间。”楚陌陌加入讨论。 　　 　　“感觉是解开了题，但还有条件没用上。”苏诺皱起眉，“怪。” 　　 　　路边的树木和房子飞快地从眼前闪过，变成一幅幅模糊的油画。 　　 　　苏诺透过车窗看着路边的房子、路边的石子、一闪一闪的红绿灯，只是看进了眼里，她脑子里滚动播放的是秋家人的脸。 　　 　　 　　“这案子远比我们想象中复杂啊”，杭安看着不远处的秋家说道。 　　 　　刹车带来的作用力将苏诺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陈点看着杭安，等他的指示。 　　 　　杭安偏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秦桥易，小声但坚定地说了句，“行动”。 　　 　　楚陌陌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苏诺和陈点齐齐解开安全带，利落下车。 　　 　　“条件反射”，楚陌陌在心里暗暗吐槽。 　　 　　等她回过神发现自己也已经跟上步伐，她在心里感叹，“我也越来越像个行动有素的警察了。” 　　 　　 　　秦桥易站在门口静静地等着，就像苏诺第一次来到秋家一样。 　　 　　他依旧不紧不慢，带着与周围环境和谐而诡异的气定神闲。 　　 　　苏诺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脸上带着虚假而疏离的笑容。 　　 　　她想起第一次来的情景，再看看面前的场景，只觉得物是人非，叹了口气摇摇头走进去。 　　 　　秋家的摆设没变，一切都和第一次来一模一样，只是如今少了几个人而已。 　　 　　沈墨还是坐在一楼的客厅里，带着礼貌而友好的笑容。 　　 　　“苏小姐，辛苦了，您的报酬我会打到您的卡上。” 　　 　　如果此时此刻有服务满意度调查问卷，苏诺应该会拿到一个五星好评。 　　 　　只是苏诺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解了委托人的燃眉之急，还是因为委托人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结果，才能获得这样满意的认可。 　　 　　苏诺没接她的话，只是低头沉默着。 　　 　　“沈小姐有驾照吗？”苏诺看着沈墨突然问。 　　 　　“没有”。 　　 　　沈墨保持着礼貌自然的微笑看着苏诺。 　　 　　“怎么了吗？” 　　 　　苏诺没有回答沈墨的问题。 　　 　　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被灯光照耀，在眼底投射出一小片阴影，隐藏了她的情绪。 　　 　　秋胜月被证实是杀害死者的凶手后，苏诺再见到沈墨和秦桥易，心中隐隐感受到那种奇怪的感觉愈发强烈。 　　 　　她侧头悄悄看杭安一眼，看到他也是蹙着眉，大抵是与自己同样的感受。 　　 　　“这个案子还有许多疑点没有解开”，苏诺心里想，“要想办法诈出点什么来。” 　　 　　沈墨没有理会苏诺的沉默，转而对站在她身旁的杭安和陈点说起话来。 　　 　　“这次能这么快抓到凶手还是要感谢你们，太谢谢你们了。” 　　 　　沈墨的笑意愈来愈深，一边说着一边向杭安伸出手，想要与他们相握。 　　 　　“是感谢我们帮你除掉了秋秸吗？” 　　 　　苏诺冷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音量不大，但是掷地有声，每个字都十分清晰地传入在场所有人耳朵里。 　　 　　站在她身旁的杭安听到这句话没有出言制止，只是用他深褐色的眸子，紧紧盯着沈墨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她表情微妙的变化。 　　 　　以为只是来单纯做一个记录就能结案的陈点，听到苏诺的话很诧异，刚想小声叫出“小诺”，转念一想，连杭安都没拦着她，于是安定下来静观其变。 　　 　　“哦，不对。” 　　 　　苏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向沈墨，脸上挂着略带歉意的笑容。 　　 　　“我说错了。” 　　 　　她声音很轻，但却魅惑而有力量。 　　 　　“真正的秋秸应该在两年前就死了，我想……” 　　 　　苏诺皱起眉用右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 　　 　　“是死在马上就要继承遗产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