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装醉
  丁北竹错愕地看着打开的门,心中五味陈杂。      这个密码是什么时候换的,是她离开前还是离开后。      如果是离开前,为什么不告诉她。      如果是离开后,他为什么要换。      侧头去看徐荆芥,他正醉得严重,时不时还干呕几声。      别墅门密码,丁北竹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输入自己的生日,寂静的空间又响起‘嘀’的一声。      她再次侧头看徐荆芥,喃喃自语:“为什么。”      为什么用我的生日做密码。      徐荆芥依旧静静地靠在她身上,没有任何反应。      丁北竹搀扶着徐荆芥进门,整个房子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本想把徐荆芥放在沙发上就走,可沙发上灰尘太多,根本没法住人,她只好扶着徐荆芥向楼上的卧室走去。      月光透过窗子照在楼梯上,影影绰绰好不真实。      回忆就是那么一个神奇的东西,在这个阔别近三个月的地方,她每走一步,竟都不自觉回想起一些东西。      那次杜雨谎称回国,徐荆芥就放着胃疼的她不管,去给杜雨接机,可他在机场等一整夜,都没能等到杜雨。      他们结婚一个月时,丁北竹和徐荆芥在餐厅偶遇。      丁北竹笑意盈盈和他打招呼,徐荆芥却目不斜视走过她,后来警告她不要在公开场合和他说话。      情人节那天,丁北竹做了一桌子菜,等到凌晨,却接到周怀电话,让她去酒吧接徐荆芥。      徐荆芥喝得醉醺醺的,拉着她不停地叫小雨,她强忍着眼泪,学杜雨的语气哄他回家。      他生日那次,虽然来找丁北竹,却带着杜雨穿过的裙子,让她扮作杜雨陪他过生日,他叫了她一整天小雨,她都笑着答应。      杜雨回来那天,丁北竹做噩梦,诺大的房子让她更加恐惧,壮着胆子给他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来陪她。      徐荆芥却怒斥她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丁北竹突然苦笑,原来这一桩桩一件件,她都记得,只是从前不敢想。      感觉到丁北竹停了下来,徐荆芥微微睁眼偷看,发现她对着楼梯发呆,表情悲伤。      等了一会也不见她动,徐荆芥佯装不舒服轻哼一声。      丁北竹这才从怔愣中回神,继续扶着他向卧室走。      到了徐荆芥卧室,开灯,轻轻掀起床单,把徐荆芥安顿在床垫上,又拿出柜子里的薄毯,到走廊抖了抖,轻轻盖在徐荆芥身上。      做完这一切,丁北竹坐在床边,静静看他。      他瘦了,颧骨都凸显了出来。      或许睡得不好,有轻微的黑眼圈。      看了一会,丁北竹伸出手指,点在他眉心,然后缓缓滑过他高挺的鼻梁,停在他的薄唇上。      手指在他唇上停留许久。      丁北竹突然轻声叹气:“都说薄唇的人寡情,可你对杜雨却那么一往情深,看来传言是当不得真的。”      徐荆芥被她手指刮得唇痒痒,下意识抿唇,惊得丁北竹收回手指,也唤醒了理智。      她暗暗提醒自己,别再犯傻。      意识到丁北竹起身要走,徐荆芥忙拉住她的衣角。      丁北竹以为他醒了,回头去看,他却还紧闭双眼。      她轻轻推徐荆芥的手,推不动,用力些再推,他却拉得更紧,附带不满的哼气。      丁北竹锲而不舍继续推,没想到徐荆芥突然一个发力,她重心不稳,直直跌进他怀里。      不等丁北竹起身,徐荆芥翻身压上来。      他睁开眼睛,清亮的眸子盯着她:“抓到你了。”      丁北竹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他却把腿也压上来,致使她彻底动弹不得。      徐荆芥闻她身上的味道,不同于杜雨常用的香水那么甜腻,丁北竹的香水是淡淡的茶香。      他深吸口气,竟觉得这香味让他很安心,缓缓低下头。      唇齿相接之际,丁北竹忽然想起杜雨那天说徐荆芥在洗澡,脑海里构想出他和杜雨亲密的画面,胃里一阵翻涌,忙转头避开。      徐荆芥以为她是不喜欢他嘴里有酒味,也不强求,只是牢牢把她抱在怀里。      丁北竹皱眉提醒:“你看清楚,我不是杜雨。”      徐荆芥慵懒地嗯了一声:“我知道。”      丁北竹不解:“那你还不放开。”      徐荆芥像小孩子一样倔强道:“不放。”      丁北竹试图挣扎,徐荆芥就抱得更紧。      两个人谁也不服输地较劲一会后,徐荆芥突然就不耐烦了,沙哑着嗓子说:“别动。”      丁北竹反应一会后红了脸,瞬间乖乖地一动不动。      徐荆芥向后挪了挪身体,胳膊和腿仍旧把丁北竹禁锢在怀里,闭起眼睛:“你乖些,我睡一会。”      丁北竹又说了些什么,徐荆芥已经听不清,睡意来袭,短短几秒后,他就沉沉睡去。      徐荆芥规律的气息喷在丁北竹额头上,她意外他竟然这么快睡着了,理智想要挣脱开,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她给自己找借口,只是因为他抱得太紧,她走不了。      手机突然响起,丁北竹迅速掏出挂断,转头看徐荆芥还睡得安稳,才安下心来。      见是丁放的电话,知道发微信他一定不放心,立刻拨回去,小声解释。      “哥,我见完客户遇见一个朋友,今天不回去了。”      “男的女的?”丁放立刻警惕地问。      丁北竹回头看了看徐荆芥:“……女的。”      丁放这才缓和了语气:“行,别玩太晚,不要熬夜。”      丁北竹柔声回应:“嗯,我明天带早餐回去,你自己别乱动,医生说要静养两个月呢。”      丁放拒绝:“没事,你不用着急回来,和朋友好好玩,我一个人可以。”      丁北竹又嘱咐丁放几句才挂断,想到丁放要是知道她这个‘女’朋友曾经做过什么事,怕是会火冒三丈。      徐荆芥睡得很香甜,丁北竹却睡不着。      时不时想到徐荆芥的不好,又时不时想到那些她误以为的爱的瞬间,在悲伤和喜悦间反复横跳,精神都要出问题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丁北竹才有了些许睡意,可徐荆芥一句呢喃,击退了她所有困倦。      徐荆芥皱着眉,轻声呼唤:“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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