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司大门，苏诺看到杭安在副驾驶向她招手。 　　 　　苏诺和楚陌陌钻进车里，陈点发动车子离开。 　　 　　“你们问到什么了？”苏诺摘下伪装用的眼镜，率先开口。 　　 　　“这个耿航对秋秸意见挺大的”，陈点一边开车一边回答苏诺，“据他说，秋秸继承公司之前他就在公司任职了，他一直听说秋秸是个高学历有经商头脑的人才，结果从他接手公司以来，就没见他做出一点成绩，整天浑浑噩噩，什么都不懂。” 　　 　　“而且喜欢喝酒，酒品很差”，杭安接着说，“经常在谈生意的场合喝的烂醉如泥，后来他们索性严格规定了秋秸每天喝酒的量”。 　　 　　杭安顿了顿，“精确到毫升。” 　　 　　“这么看，秋秸真的是个嗜酒如命的人？”楚陌陌疑惑开口。 　　 　　“不说嗜酒如命也差不多了，只要桌上放着酒，谁也拦不住他。”陈点语气里带着不屑。 　　 　　“案发当天呢？”苏诺问。 　　 　　“据耿航说，案发当天晚上6点，秋秸刚刚结束一场应酬回到办公室，虽然喝了酒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杭安看着手上的本子说，“接着大概快7点的时候，他听到秋秸接了个电话就出门了。” 　　 　　“谁打的？”苏诺继续问。 　　 　　“不知道，当时耿航以为是沈墨打来催他回家的，就没多问。” 　　 　　杭安合上本子，“你们那边有什么收获吗？” 　　 　　“我们呐，收获很大”，苏诺把眼镜腿抵着下巴，坏笑看着杭安。 　　 　　 　　 　　陈点把车停下解开安全带，“去杭安办公室说吧。” 　　 　　杭安转过头看着犹豫的苏诺补充道：“这个时间里面没多少人，放心。” 　　 　　苏诺转圈打量着杭安的办公室感叹：“办公环境不错呀。” 　　 　　杭安低头笑笑也不回答，悄悄把桌上的相框放进抽屉里，对苏诺说：“别卖关子了，先把线索分享一下。” 　　 　　苏诺背着手靠在桌边，“耿航一直在偷偷从公司的账上把钱转到自己卡上。大概是从去年的六月份开始，一直到现在，为了不被发现，他频繁地开除财务部门负责人，以至于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转走了多少钱。” 　　 　　杭安坐在电脑前，一边看屏幕上的内容一边点头。 　　 　　“另外，还有一个八卦。” 　　 　　杭安抬眼看向苏诺，看着她刻意拉长尾音吸引自己的注意。 　　 　　苏诺接着说，“耿航和秋秸的秘书孙芳，关系有点不正常。” 　　 　　“从他们公司的职位调动来看确实有点可疑”，陈点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说着，“秋秸身边除了耿航和孙芳，一个工龄超过一年的人都没有。如果耿航和孙芳真的有一腿，那么他们很有可能架空秋秸，封 锁他能得到的消息。” 　　 　　“查到了”，杭安对着电脑屏幕说，“耿航开了几家空壳公司，利用秋秸公司的名义骗投资人入股，说是有生意可做。结果投资人的钱就不翼而飞了。” 　　 　　“够狠的啊”，陈点坐在椅子上用腿蹬地，把椅子推到电脑前。 　　 　　“杭队”，敲门声打断了屋里四个人的讨论，苏诺看过去，是当时出现在秋家厨房汇报现场搜查结果的那个警员，她记得他叫石颢，“这是案发现场资料柜里的所有资料，都搬过来了。” 　　 　　身后的人搬着几个大箱子，里面的资料把箱子盖顶出了弧度。 　　 　　“放地上吧”，杭安对他说。 　　 　　“还有一份秋秸银行卡、信用卡的消费记录，购买时间和物品都已经列出来了。”石颢说着把几页纸放在杭安桌上。 　　 　　“知道了”，杭安站起来，叉腰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对门口的人说，“辛苦了。” 　　 　　“我去订盒饭，今天估计是回不了家喽。”陈点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 　　 　　“这是要干什么？”楚陌陌看着眼前的情况发问。 　　 　　“我们要从这些资料里，找到案发当天秋秸在书柜前到底在干什么。” 　　 　　杭安蹲在地上翻看资料。 　　 　　“要从这些文件中筛选出与秋秸相关的东西。”苏诺也蹲在地上一边翻着手上的文件袋一边说。 　　 　　太阳一点点从天上沉下去，黑夜悄悄爬上窗户。 　　 　　陈点胡乱抓了抓头发，把手上的文件袋扔在一旁，又从箱子里拿出另一个文件拆开阅读。 　　 　　楚陌陌坐在陈点对面，悄悄抬眼看着陈点的动作，从旁边拿过水杯递给他。 　　 　　陈点头也没抬地接过水杯大口喝着，嘴里含糊地蹦出两个音节。 　　 　　楚陌陌笑笑说，“不客气”。 　　 　　杭安坐在地上，把衬衫袖子卷起到小臂的位置，露出一节白净的皮肤。衬衫的扣子也解开两颗，若隐若现地露出锁骨。 　　 　　或许是因为找了太久，头发也配合得蔫了下去，随意搭在额前。 　　 　　苏诺盘腿坐在地上，手肘抵着旁边的箱子，好看的眉毛此刻拧在一起，眼睛飞快扫过文件上一行行文字。 　　 　　 　　 　　“找到了！” 　　 　　陈点一声兴奋的大吼惊醒了正在瞌睡的苏诺，看着已经大亮的天光，苏诺揉了揉脖子，身上盖着的外套上散发着熟悉的味道。 　　 　　“找到什么了”，杭安的声音让苏诺清醒了不少。他从地上站起来，因为腿在地上蜷缩了太久，刚站起来的时候他没站稳，踉踉跄跄。 　　 　　“一份公司财务调查报告”，陈点把手上的报告递给杭安，“夹在一堆以前的秋烟树的材料里。估计是秦桥易收拾书房的时候没有仔细查看，以为这些都是秋烟树的东西，就直接放进书房的书柜里了。”陈点指着报告左上角给杭安看，“报告生成的日期是一周前。” 　　 　　“这些数据看起来很异常。”苏诺凑过来看着财务调查报告上内容说道。 　　 　　“所以说，秋秸正在调查耿航的所作所为”，杭安接着苏诺的话继续说，“如果被耿航知道秋秸在调查自己，经济 犯罪的行为即将败露，那么杀人动机就成立了。” 　　 　　杭安接过苏诺递过来的外套穿在身上，“把耿航带回来聊聊吧。” 　　 　　陈点和楚陌陌也穿好衣服，跟在杭安和苏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