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祸端
  扶苏已入内许久,寒酥却舍不得离去。锦烛遮遮逐渐大的日头,劝道:“小姐,科考要九日,您就算看出个花来,也见不着人的。表少爷的文章就连当世的儒学大家也赞不绝口,您就别担心了。”   寒酥擦擦额头沁出的细汗,低头一笑:“说的也是,我们回去吧。”   前世卿钰哥哥就是以断崖式的成绩夺得了状元,他写的骈文到了后世传到塞外更是造成了洛阳纸贵的局面。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宋承宪不过还是一届无名小翠,卿钰哥哥也还好好在她身边。有什么好怕的。只要……   前世卿钰哥哥就是外派承州时不幸染病的,这一世只要避免他去承州就行了。距离她及笄也只差月余……只要她与卿钰哥哥成了百年之好,量他宋承宪日后再如何权势滔天,难道他还能学曹孟德之行,夺同僚之妻不成?   寒酥想着,心下舒适了不少。马车向顾府行去。   因着这几日科举,女学也放了家,兄长阿爷上朝去了,阿弟去了敬武堂准备明年的武科考试,偌大的顾府一时竟也空了下来。   闲来无事,寒酥将贵妃椅移至院中,悠闲的晒着太阳看着书。   顾琼雪跑来,拉着他的手问道:“阿姐阿姐!大表哥已经入院了吗?贡院长什么样子啊?”锦烛暗自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道:“二小姐若真的是关心表少爷,大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又何必事后来问我们家小姐?”   “啊……这是因为李国公夫人举办了个品茗会,给我们递了帖子,大婶婶不乐意去,又不能驳了面子,阿娘才拉着我去的。”顾琼雪单纯道。   锦烛心下好笑,那帖子明明是李国公夫人眼瞅着自家小姐快及笄了,有意提亲才送来的。夫人看出了对方意图,不乐意本打算谢绝的。   谁知却被二房人讨了去,她们哪里是怕少了李国公面子,分明是背着攀亲富贵去的。   寒酥自然也明白她们的意图,但总归她是不在乎那么门亲事的,顾琼雪总归是她妹妹,李国公府也是个不错的归宿,若能成她自然也为妹妹开心。   “那如何,玩得可尽兴趣?”寒酥轻柔道。“自然是有趣的……呜不过……”她迟疑了一下,又道,“但是那个李国公世子生的十分丑陋,不及大表哥万分之一!我还是更喜欢大表哥!”   寒酥翻书的动作一愣,她抬眸看向顾琼雪:“雪儿,这话也是二婶教你说的吗?”顾琼雪摇摇头:“不是啊,都是我的真心话!” “是吗。”寒酥失神道。   “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就在寒酥失神间,西洲身边的随侍小童突然大声呼喊着从大门外跑了进来。   寒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小少爷为了一个艺伎和苏丞相家的大公子大打出手,把苏公子打成了重伤!”小童喘气道。   “什么!”寒酥震惊的站了起来。她马上回头对顾琼雪道:“雪儿,你马上带人到宫门口等大哥他们,他们一旦下朝让他们速来春怀楼!”   她到大堂时,南氏急得泪流不止,拉着她的手就道:“酥儿这怎么办呐,那可是苏丞相家的公子,他们会不会伤害西洲啊!”   “诶哟,我看这事没法善了,西洲这会儿要长记性了。”曾氏说着风凉话。   寒酥道:“二婶做人还是善良一点,顾府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二房被噎说不出话来,她才安慰南氏道:“阿娘你先别急,我马上已经让雪儿带人去宫门等大哥阿爷了,我一会儿也会带人去看看,不会让他们伤害阿弟的,您放心在家等着就成。”    寒酥带人赶到时,老【鸨仿佛看见了救神凑上去哭诉:“诶哟顾大小姐,您终于来了……您”寒酥没有理她,径直向里面走去。   入内只见苏公子鼻青脸肿的被人扶着,咒骂着:“顾西洲!你别得意,等我阿爷来了你就死定了!”   “哈哈哈,小爷天不怕地不怕,会怕你老子!”相对苏公子来说,习过武的西洲好点,只是脸上有些瘀青。   “顾小郎君,您别激怒他了,为了我这样的人不值得。”那艺伎在顾西洲身后道。   寒酥挤过人群上前道:“西洲?怎么样,有伤着吗?” “阿姐你……你怎么来了!那个王八犊子告得状!”顾西洲嚷嚷着向四周看书。   寒酥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气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凭嘴!”   “你……你莫非就是顾小姐?”苏柄灿看着来人背影,试探问道。   寒酥回身歉意道:“是小女子,苏公子小弟顽劣,误伤了您实在抱歉,寒酥代他向你陪个不是。”说着行了一个礼,又回头道:“锦烛把带来的药给苏公子敷上。”   谁知那苏公子却摆摆手,制止了锦烛动作。看着寒酥,一瘸一拐的围着她饶了一圈道:“朝来试看青枝上,几朵寒酥未肯消。好名字啊!小姐是雪天生,人也是生的花容雪肌啊。”   寒酥不舒的皱起了眉头。“听闻小姐也快及笄了,不若小姐就嫁我为妻,今日一切就……”他一语未毕,便被顾西洲一把推:“呸!你个鼠蛇之辈也配宵想我阿姐!”   “西洲!”寒酥震惊之余已已来不及阻止他动作。   “你们顾府这是欺我苏府门第没落,所以才敢肆意欺辱我嫡子吗?”一道浑厚威严的声音传来。   寒酥浑身一震,僵硬的看去只见来人身着正一品官服,身高九尺,五官硬朗严肃。正是当朝丞相苏惟雍。   寒酥惊得不止所措,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顾太傅温润有力的声音:“苏相这是哪里的话,苏府正是,皇恩浩荡,如日中天时,谁敢轻看。犬子无知罢了。”   顾太傅安抚的看了寒酥一眼,将她推倒了顾长枫身边。   “原来是顾大人,顾大人教子无方,纵子行凶。我还以为你无颜面对,躲起来了呢。”苏丞相讥道。   “苏相言重了,犬子虽然顽劣,但出手还是知道分寸的。先前已经请大夫看过了,未伤及筋骨。大男子伤了些皮相无妨,行凶过了。”顾太傅不卑不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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