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丰衍离开
寒酥看着孙少安抱着孙嬷嬷的尸体痛哭,终是不忍的闭上了眼睛,扭过了头。
顾太傅立马叫人将尸体拖了下去,锦烛上前扶住她道:“小姐?您还好吧。”寒酥摇摇头,只觉得周身寒冷。
曾氏道:“酥儿,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吓坏了吧。后续事宜都交给我们,你快去歇息吧。”南氏将女儿护在自己身后,冷道:“弟妹方才还一口咬定我女儿行了不规之举,现下怎么又变了一副嘴脸。”曾氏自恼道:“唉,都怪这个孙嬷嬷心思毒辣,我也糊涂差点上了她的档,冤枉了我的好侄女儿。”说罢拉起南氏的手拍拍:“嫂嫂,家和才能万事兴,咱们是一家人,可不能着了外人的道,生了嫌隙啊。”
南氏冷笑一声:“你一张巧嘴会说,别的我不管,你只要别把注意打到我女儿头上来就成。”
说着便拉着寒酥走了,独留曾氏铁青着一张脸在原地:“这个孙嬷嬷真是蠢钝如猪,死有余辜。”
寒酥看着阿娘满面愁容,道:“阿娘在想什么?”南氏叹道:“我只是感叹,孙嬷嬷毕竟跟了我近二十……”
寒酥道:“阿娘大厦将倾,始于杇木。孙嬷嬷是作茧自缚。您不可心软。”南氏微笑着点点头道:“酥儿说得对,往后阿娘用人会多家斟酌,断不会再生内贼了。”
寒酥却是摇摇头道:“阿娘,最大的内贼还没有除掉。”南氏诧异的看着寒酥:“你是怀疑……”寒酥点点头:“阿娘往后。要多多抵防二婶婶”
过了许久老夫人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将寒酥叫到了房中,拉着她的手亲昵道:“祖母让你受了委屈,是祖母对不住你。酥儿可怨祖母?”寒酥摇摇头道:“是小人可憎,怎能怪祖母?”
老夫人点点头,又道:“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往后你行事还是着多稳重些,断不可再着了别人陷害。一点小恩小惠报过也就罢了,不必时刻记在心里。”
寒酥微愣,不解道:“酥儿……不明白祖母所言为何?”老夫人干脆敞开了说:“那个叫丰衍的马奴我已经让人发卖出去了。即便你与他没什么,但难免他没存什么龌龊心思,你是贵族小姐更已有婚约对象,怎能被一个马奴染指。你就别多想了。”
寒酥心里一凉,丰衍已经被发卖了?看着祖母略显冷漠的眼神,寒酥更是觉得苦涩。祖母是宠爱她,但比起她,祖母更爱家族名誉。即便她暂时洗脱了罪名,但恐怕在祖母眼中,自己与丰衍之间也是极暧【昧的。
寒酥没有多说什么,即便很愧对丰衍,但她现在也不能做什么了,于是乖巧道:“是,酥儿明白。”
待祖母歇下后,寒酥才回到房中,望着窗外明月不禁感伤。“小姐,还在为那马奴的事伤神吗?”锦烛为寒酥披上风衣。寒酥摇头轻笑:“我只是感慨人命是何其轻贱呐,不过断断数语便可夺了人命。”默了,暗下眸子:“我只知道二婶顶多是怨我们长房,竟想不到人命在她眼中是这样轻如薄翼,我有点怕……怕再与她斗下去……我也会……”
“小姐不会的,小姐你生性良善断然不会入歧途的!您和夫人老爷都是大好人,会和和美美一辈子!”锦烛道。
回想前世种种,寒酥苦笑:“可好人,都一定会善终吗?”前路迷茫,寒酥一时竟也看不清,心间愁云满布。
另一边,二房老爷一巴掌拍在曾氏脸上:“说!是不是又是你背地做的好事!害我在大哥面前丢尽了脸面!”
“阿爷,阿娘不是有意的,求求你饶了阿娘吧!”顾琼雪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 一把泪。
曾氏被扇在地,哈哈大笑道:“哈哈
哈哈!好啊,顾仲青你们是一家人,我是外人,我一翻心思为你谋出路,到头还要受你气!”
“阿娘,您别再惹阿爷生气来!”顾琼雪扯着曾氏衣袖却被推开。
“毁人名誉最是下作!我真是瞎了眼怎会娶了你这等毒妇!”
“你以为我愿意把自己弄成这样吗!南湘君再不济还有个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宠着,而我呢?我有什么,我没有强大的娘家,没有儿子,有的只有夫君一门一门娶回家的小妾!有的只有老夫人永远的不待见!自从嫁给你,我这一生的不幸就开始了!”
“毒妇!你竟还好意思怪我!我告诉你,我们是一家人,你若再做什么小动作,别怪我不顾情面休了你!”说罢甩袖离去。
“你又要去哪里!又要去那个狐狸精房里!顾仲青你混蛋!”
看着歇斯底里哭喊的阿娘,顾琼雪害怕的保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角落。
曾氏突然回过头,蹲下双手牢牢捉住顾琼雪的双肩,似是失心道:“雪儿,阿娘只有你了,你一定要争口气知道了吗?世间男子本无情,唯有荣华富贵不会负你,你一定要抓住你大表哥知道吗?阿娘这一生都卑微到了泥,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你知道了吗?”
看着失心的阿娘,顾琼雪慌乱的点了点头,眼泪止不住落下。
表哥是她们唯一的希望,她一定要牢牢抓住。可是……
想起阿姐的脸,顾琼雪又迟疑住了,这一次,阿姐还会一如既往的让给自己吗?
弯月高照,丰衍闪身跃上顾府的高墙之上,清风吹拂着他的发稍,他远远望着那座灯火阑珊的院落,夜色下,少年身着夜行衣,清瘦的身形已初露男人的影子。
“酥儿,再等等我,三年,最多三年我就会回来。”他看着,眼中透露出无限的眷恋,“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失去你了。”
他是多么舍不得离开,但有些事他不得有去做。一阵清风吹过,寒酥似心有灵犀般向外看去,可唯有明月皎皎,哪里有什么动静。
于是她复又低头看向手中心上人的信件,盘算着中秋节似乎也快来临了呢……
他,也快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