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不承认，顾青山又被气到，“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柳姨娘有一瞬间真的被他口中的“最后一次机会”给唬住，可是她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认，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破功？ 　　“妾身从未做过的事情，妾身不承认。”柳姨娘背挺得很直，眼眶却是红的，“老爷这么逼问臣妾，想必是听信了谁的谗言。” 　　“好，不认是吧。”顾青山气到失语，点点头，连着说了几个“好”，而后才慢慢平复心情，又提起另外一件事，“你在菜里加了嗜食散给云锦吃的事，承认么？” 　　这句话就如晴天霹雳，被按在椅子上的顾瑶瑶被劈了个外焦里嫩，下意识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老爷……”柳姨娘心里也有些慌，没想到顾青山会把这两件事拿出来一起说，但还是强装镇定，重复那句话，“妾身不曾做过这样的事。” 　　“好一个不曾做过。”顾青山清顾记得顾云锦最胖时候的模样，再想到那都是因为什么，就气得牙痒痒。 　　家里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祸害！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顾青山大手一挥，“把人都给我带上来！” 　　看来他这次是真的动怒了，看都不愿意看柳姨娘一眼，好像柳姨娘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柳姨娘却哭的我见犹怜，跪在地上为为自己辩解，“老爷，你说的这些事情妾身都不知道，肯定是有人陷害妾身啊老爷！” 　　顾青山对她的哭诉置若罔闻，目光直直看向门口，见那几个人都进来，冷声道，“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看看都是谁指使了你们！” 　　已经被审问过一次了，这几个人也算熟练，张口就把顾青山想听到的话都说了出来，“是柳姨娘指使奴才们，让奴才们……” 　　口径统一，都把矛头对准了柳姨娘。 　　看见这几个人进来的时候，柳姨娘脸色煞白一片。 　　他们不是已经被送走了吗？！这个时候他们几个不是已经在南方了吗？！又怎么会被老爷找到？！ 　　在柳姨娘看清顾这几个人想什么模样的瞬间，她就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了。 　　等所有人都说完了，顾青山这才施舍般地把目光放在柳姨娘身上，“柳氏，你可认罪？” 　　铁证如山，她现在一个人把事情都揽下来，还能不连累瑶瑶。 　　柳姨娘像是瞬间苍老十岁，颓然道，“妾身知罪。” 　　她这四个字轻飘飘的，飘进顾瑶瑶耳朵里时，顾瑶瑶轰隆一声，大脑一片空白，她瞪着眼睛看柳姨娘，不相信娘亲居然这么轻易就认输了！ 　　“娘亲！你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认啊！”顾瑶瑶还以为有转圜的余地，猛地跪下去抱住柳姨娘，“是不是有什么人威胁你娘亲？一定是的，一定是！” 　　“瑶瑶，娘亲对不起你。”柳姨娘抬手，颤颤巍巍地摸了摸顾瑶瑶的脸，“娘亲做了这么多错事。” 　　在柳姨娘点头认罪的时候，顾云锦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人不是最嘴硬，最狡猾的吗？怎么今天像换了个人似的。 　　现在一看，她明白了。 　　柳姨娘是为了保住顾瑶瑶。 　　“柳氏，我自认为待你不薄，你进门的时候，我也待你如亲姐妹，原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安氏没有失态，只是看着柳姨娘，眼底都是失望。 　　“不用你在那惺惺作态！”顾瑶瑶失心疯似的，突然站起来指着安氏鼻子尖，“你就是嫉妒我娘年轻貌美，甚至还抢走了你的中馈之权，报复罢了！给你是你在报复！” 　　“顾瑶瑶，说话之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这是你该和大夫人说话的态度吗？”顾云锦同样站起来，挡在安氏身前呵斥道。 　　“你给我滚！死肥猪！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顾瑶瑶这次是真生气了，口不择言道。 　　“死肥猪”三个字一出，整个前厅里除了顾瑶瑶，其余的人都安静下来，一双眼睛带着或探究，或幸灾乐祸，或愤怒的意味看着她。 　　顾云锦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又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喃喃道，“顾瑶瑶，原来你在背地里一直是这么叫我的……” 　　“不是，我……”顾瑶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要找补，却不等她说完，就被迎面一个耳光给打断。 　　声音清脆又很大，让前厅里迎来第二次集体沉默。 　　顾瑶瑶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火辣辣的疼，她看清顾面前的人，发现是安氏。 　　安氏的手都在颤抖，指着她的鼻子尖，“顾瑶瑶，给云锦道歉！” 　　“这话也是你能说的？”顾青山走过来，“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顾云锦演技在线，立马啪嗒啪嗒地掉眼泪，“我知道我胖，可我没想到是你们让我变得这么胖，还背地里嘲笑我。” 　　“云锦别哭，这事爹爹给你做主。”顾青山看顾云锦越来越伤心，实在不忍心宝贝女儿受委屈，对小厮道，“送大小姐回去。” 　　“爹爹，女儿不走。”顾云锦满脸泪水却还倔强，“女儿要亲眼看着顾瑶瑶受罚！” 　　“爹爹，女儿方才是失了智了才说出那样的话，女儿绝对没有在背后嘲笑过姐姐的！”顾瑶瑶急着解释，还爬到顾青山面前，拉着他的衣角。 　　“你看看你这幅样子，成何体统！”顾青山气血翻涌，简直就要被气死了。 　　“把二小姐拉住，成什么样子！”安氏还算顾全大局。 　　话音刚落，那两个嬷嬷立马过去把顾瑶瑶拉开。 　　“我真是对你们太失望了。”顾青山说完深深地看了柳姨娘一眼，而后背过身去，道： 　　“柳氏心思歹毒，嫉妒成性，残害大夫人性命，毒害大小姐，教养无方，口无遮拦，本应休书一封迁回原籍，念在生养二小姐，即刻送去京郊的庄子，永不得回来。” 　　“爹爹！你不能这样对娘亲！”顾瑶瑶别的不知道，她只知道柳姨娘一走，自己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