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归京 二房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用你称呼你吧。”寒酥问道。   “草民……”少年迟疑了一下,又道,“草民生来卑贱,没有名字。”寒酥一愣,心下更是怜悯于是道:“你若不嫌弃,我给你取个名如何?”   “好。”   “民以食为天,风雨顺节,谷物丰衍。丰衍如何?一愿你顺风顺水,二愿衣食无忧。”寒酥轻柔道。少年痴痴看着少女,久久不能回神。寒酥以为人不喜欢,有点惊慌道:“若不喜欢,我再……”“我很喜欢。丰衍谢小姐赐名。”见少女被自己盯的心慌,丰衍微笑着移开了视线。   “丰衍,以后你若有了更好的去处,你自可抉择。如此,你可愿意随我一道去长安。”寒酥问道。丰衍一愣,原以为他救自己定多在邑柳郡给自己某个生计,却没想到她会带自己去长安。他想了想凭他现在的处境自己肯定是无法安全到达长安的。如果跟着她走,定可以平安到达长安找到父亲,再接回母亲。于是道:“当然愿意,小姐不仅救了我 性命,更是对我恩同再造。往后,丰衍一定涌泉相报。”   “如此,启程那天你便跟着刘叔吧,也好有个照应。”寒酥微微一笑,仙姿佚貌,气质绝代。   “好。”丰衍痴痴看着,再次入了迷。这一切都被刘叔看在眼里。回去刘叔趁机敲打他道:“不该动的心思不要想,小姐救你是小姐心善看不得人吃苦。小姐和表少爷檀郞谢女,这是连老爷和夫人也认可的。”丰衍微敛眉目,看起来老实恭顺,眼底却暗流涌动:“丰衍明白,丰衍只是惊叹于小姐的美丽,其他不敢肖想。”   经历了半月的奔波,一众人终于抵达长安。寒酥掀开帘子,远看去只见高大 【】庄严的长安城下明德门前,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心里砰砰直跳。终于回家了。   长安城城市规划严谨,宛若一座巨大罗盘,每座坊市仿若棋子布列其上。顾府所在的兴道坊居于皇城朱雀门前,东西两大市间。是名副其实的繁荣中心。顾顾府自立朝来以来已是传承近百年的书香世家,在长安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新皇为了拉拢旧臣,以示自己宽大的胸襟,在元后去世后,立了寒酥的姑姑为后,将太子养在其下,更是将教育太子的重任交给了顾太傅。顾府荣宠犹此到了顶峰,皇帝御赐的“百年世家”牌匾挂在府门前,彰显着顾府的尊贵。   此时,一众人侯在顾府门外,为首的是一腰身微偻,手拿玄木拐杖,头带翡翠珠宝抹额,穿着华服的老妇人。那是寒酥祖母孙氏,搀扶着她的是二房老爷,寒酥一房是长房。再后是二老爷的一众妾氏儿女,夫人曾氏以及嫡女顾琼雪。   老夫人见寒酥母女下了车,激动的迎了上来,寒酥见状快步上前搀扶住:“祖母当心。”孙氏拉着母女二人的手笑道:“可算平安归来了,这半年我念着你们娘俩儿,睡也睡不踏实。”“让阿娘担忧了,是儿媳罪过。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入吧。”南氏道。“仲辛呢?”老夫人往后瞅了瞅。“祖母,阿爷进宫面圣去了。”寒酥扶着老夫人回去,“我们先回去吧。”   曾氏和顾琼雪行在最后,看着南氏满面春风的样子曾氏很是不痛快:“你祖母的心是要偏到嗓子眼了,这半年他们不在府里大概就是我们二房最风光的了,等到你大哥哥跟你表哥回来,就更没有我们二房的位置了!”顾琼雪听了心下有些不舒爽:“这有什么要紧的,顾府现在全靠大伯伯一家撑着,我们不愁吃不愁喝得,多好。”曾氏气不打一出来,一巴掌拍在她后脑上:“和你爹一样没出息!若是让长房继承了家业,哪里还有我们活路!你给我听着,若是你表哥中秋节回来,你一定要趁早拿下他,你无兄弟只有抓住他,未来他若风举云起,我们才能跟着沾光。” 顾琼雪脸微红:“知……知道了!阿娘一直说,好没意思!”   待顾太傅归来,顾府的洗尘宴才开始,因为顾府一向主张节俭,又是家宴,因此规模并不大。顾太傅仅有曾氏一妻,生育有二子一【】女,人丁不及二房兴旺,又因为二房妾氏庶出孑女不得上桌,顾太傅二子并扶苏不在,拢共也就五六口人。家宴上其乐融融,老夫人看着儿孙乐得合不拢嘴。但想到身在千里关外的长孙和在外求学的外孙次孙,老夫人不禁又惆怅了起来:“此时长安城内阖家团聚,可怜我的长枫却在千里关外孤夜难枕,若是长枫他们都回来了,才是天伦之乐啊。”   曾氏见状,连忙附合道:“是呀,阿娘本应在享天伦之乐的年纪却还要忍受骨肉分离之苦,的确令人唏嘘啊。可怜扶苏虽用功的但春节竟然也不能回家!西洲生性跳脱,在那规矩多如牛毛的地方怎么遭的住啊。”说罢还拿手绢掩面,洋装心痛落泪。   “好端端的你说这些做什么!途惹人不快!”二房老爷呵斥道。听了曾氏一番话,老夫人心中越发不快:“仲青,你不必说二媳妇什么,二媳妇说得也不无道理。扶苏用功自可不言,但西洲志不在此,仲辛你不该一怒之下就将他送走!”顾太傅向来敬重母亲,只要不是大是大非从不忤逆,于是道:“阿娘教训的是,送走西洲是儿子冲动了。”   南氏见自己夫君因为二房挑事受责,心里不快道:“弟妹说这些做什么,夫君在外奔波半年归来,为的不仅是君民,也是为了我们顾府这几口人。好不容易回来,怎么还要受人话呢。”   “嫂子误会了,妹妹只是怜惜老夫人舔犊之情而已。”曾氏道。见势头不好,寒酥忙道:“祖母息怒,不妨听孙女一言。阿爷将西洲送去衡山书院虽稍欠考虑,但并非冲动之举。家里大哥是长子,自然扛起了身为嫡长子的责任,这就导致西洲觉得自己不需要担责,养成了不学无术,担风袖月的习性。长此以往恐筑成祸患,辱没门楣,章夫子教学严谨,处世宽容,定能教好西洲。”听了寒酥的话,老夫人心中的不满也渐渐退去,但经过过这么一闹,老夫人也没了心思留他们说话,宴后随便寻了个借口将人都打发走了。
点击下载书中APP,看书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