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给墨将军赐婚?
皇上看着跪在下面的墨谨骐和舒俞,没有说话,脸色也是晦暗不明,其他人也捉摸不透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这是,不满意朕的安排?”皇上的语气含着隐隐的怒气,很明显,此时的皇上很生气,但又不好发作。
大家都提着一口气,也不明白为什么皇上突然要赐婚于墨谨骐和舒俞。
没有人注意到虞卿听到皇上赐婚的时候身形一晃,差点就打翻了酒杯,还是被小七手疾眼快的收拾好,才没被人发现。
虞卿以为自己可以坦然的接受墨谨骐被赐婚这件事,但是她还是发现高估了自己。她没想到听到墨谨骐被赐婚时,虞卿有一瞬间是觉得幻听,慢慢的自己的心脏就有一种被人捏住了一样,令人窒息,身体也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舒俞跪在大殿下,背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先不说自己本来就不喜欢墨谨骐,就冲虞卿对墨谨骐的那点心思,自己也不会和墨谨骐有什么太多的牵扯。
她现在简直不敢回头看虞卿的表情,她实在想不明白皇上此刻说这句话什么意思,她感觉自己好像就在刀刃上行走,一个不注意,就会粉身碎骨。
“启禀皇上,如今臣还未有所建树,并无婚娶的打算,如若将郡主许配给臣下,只怕折辱了郡主殿下。”
正当舒俞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只听耳边男子已出言推拒,虽然说的是拒绝的话,但是却好像全是在为他人打算一般,温文尔雅,叫人挑不出错处。
舒俞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是墨谨骐的话怎么让她觉得自己被嫌弃了,果然,墨谨骐就不是个好东西,虞卿真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他。
“谨骐不要妄自菲薄,而且小俞也不看重家世,你们一看还是挺般配的。”
皇上滴水不漏的打回了墨谨骐的话,看样子真的要给墨谨骐赐婚似的,一时间让墨谨骐有点看不出真伪。
“臣惶恐,臣心中一心只有为国建功立业,为皇上分忧,对儿女私情并无想法,也害怕不能给郡主幸福,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是啊,皇叔,小俞才不喜欢墨将军这样的木头疙瘩呢,整天沉着个脸,看见他就心情不好,公子芝兰玉树,小俞喜欢读书人,不想自己的丈夫每天就是舞刀弄枪的。”
舒俞看着墨谨骐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这件事还是要好好解决,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虞卿。
“不喜欢人家你一直看着人家,你可别害羞,你要知道,谨骐年少有为,配你绰绰有余,正好也治治你这蛮横的脾气。”
舒俞听到皇上的话,在心里大呼冤枉,皇叔啊!我不是在看他啊!我那叫瞪!是瞪啊!!“皇叔就不要取笑我了嘛,也别为难墨将军了,我想嫁给自己心仪之人,到时候如果我有了心仪之人,请求皇叔赐婚,到时候皇叔可千万别不同意啊。”说完,还调皮的冲皇上眨眨眼。
舒俞并不喜欢这么糊里糊涂把自己嫁出去,哪怕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口合口合口合口合口合!小俞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爱和皇叔撒娇,行了,跪在地上干什么,大好的日子,都起来坐回自己位置上去吧!”
皇上顺着舒俞的话不轻不重的打趣了一下,就让他们起来回座位上,并不提这件事了。
因为皇上这么一出,其他大臣们隐晦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恐怕今晚有些人睡不了好觉了。
舒俞心里七上八下的回到位置上,回到位置后,舒俞再也不敢乱看,对着眼前的佳肴眼观鼻鼻观心。
刚才她趁着坐下的时候看了一眼虞卿,虞卿表情十分的淡然,就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是她细心的发现虞卿手袖处有一点点污渍。
虞卿的心里远没有自己表现的那么轻松,其中的苦涩只有自己才能体会,虞卿只是觉得这糕点格外的苦涩,都苦到了心里。
墨谨骐回到位置后也低下头,眼神隐晦不明,手指摩擦着杯口,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不管心里大家作何想法,但是明面上,大家都是交谈甚欢。
宫宴终于结束了,每个人都各怀心思,但表面上还是歌舞升平,大家都陆续散场。虞卿跟在梅氏的身边,自从皇上说出赐婚的话后,一直到宴会结束,虞卿都一直非常的心不在焉。
其实宴会的后半场,虞卿虽然努力压抑自己的难过,一直告诉自己墨谨骐拒绝了。但是虞卿又何尝不明白,墨谨骐这次拒绝了,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墨谨骐不可能一直不要命的拒绝皇上的赐婚,一辈子不娶妻。
虞卿有些悲伤的发现,自己真的越来越贪心了,自己居然不愿意看到墨谨骐娶亲。虞卿此刻真的很想跑到墨谨骐身边,不顾一切的把心中浓烈的感情告诉他。
虞卿只是这么一想,但她不会真的去说,因为她知道,身为官家儿女,婚姻都是自己的命数。自己的姻缘究竟如何还尚不明朗,又如何去奢求和喜欢的人吐露心声呢。
就这样在心中默默的喜欢也很好,如果告诉墨谨骐,想必也会像今天宴会上一样温柔却坚定的拒绝。到时候连朋友都没可能做了,不如就这样藏着,若是能成为说的上几句话的交情,也是好的。
虞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把这暗恋的苦恼一起叹出去。便收敛起心思,跟着梅氏向自家的马车走去,不料走到马车跟前时,却看见舒俞站在那里,神情十分的不安,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神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虞卿心里自然很清楚舒俞为什么要在这里等自己,舒俞眼里的小心也被虞卿尽收眼底,她知道舒俞心里因为今天的闹剧对自己感到很内疚,但她难过却不是因为舒俞,况且这场闹剧也并不是舒俞造成的。
看到好友惴惴不安的样子,虞卿心里也十分的不好受,这时舒俞张口:“阿卿......”
“小俞,你别自责。” 虞卿还没等舒俞开口,就打断了舒俞的话,四下看了看,以防隔墙有耳,虞卿拉住舒俞的手轻轻将她带到一处隐蔽的地方。
“我没事的,而且我也知道,今天晚上的事和你无关,我伤心只是因为,自己忽然意识到,我们官家儿女,生在权力的中心,也许只能做权力争斗的牺牲品,也许这辈子也不能真正和自己的爱情在一起。我对墨将军的喜欢,也许只能是黄粱一梦罢了”
舒俞面对如此懂事的虞卿,感觉很心疼,叹了口气,深深地拥抱了一下虞卿,就送她上马车了。
她知道,此时的虞卿不希望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狼狈,哪怕是挚友,她也不会把自己的伤心倾诉出去。因为她不想让朋友为她担心,此时的虞卿一定只想自己独自收拾伤口,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目送着虞府的马车走远,舒俞叹了口气,等改天有机会碰面再和阿卿聊聊她和墨将军的事吧,不然估计以阿卿不争不抢的性格和墨谨骐那家伙的榆木脑子,真要修成正果,真得自己这个小红娘在中间推一把才行了。
虞卿坐在回家的马车上,马车离皇宫越来越远,虞卿才深深的吐出来一口气,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将衣服都打湿了一小片。
虞卿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努力不发出声音。她真的太伤心了,她觉得她如果再不发泄一下,她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
她没想到只是皇上试探性的赐婚,她就这么伤心。她一直以为等墨谨骐娶亲那天自己一定可以从容的祝福他,然后淡定的退场。
可是现在自己在这里伤心什么,不是早就知道吗,而且墨谨骐也拒绝了,自己到底在伤心什么,眼泪为什么怎么擦都擦不了。
虞卿拼命的用手擦眼泪,把眼眶周围都擦红了,但是她发现,怎么擦,眼泪都擦不干净,反而越流越多。
“为什么?为什么眼泪擦不掉?不可以哭,不可以哭,明明就不管你的事,不可以哭,墨谨骐最后不是拒绝了。”
可是虞卿清楚的知道,她的伤心,她的难过,根本就不是因为皇上的赐婚,而是因为她因为宴会的这场闹剧清醒地意识到,她的婚姻也好,墨谨骐的婚姻也好,身为官家儿女,无论是谁,都不能为自己的去向做主,虞卿对于这种认知从心里深深地涌出了一种无奈以及面对她对墨谨骐感情的绝望。
马车被石头绊了一下,帘子调皮的掀了起来。月光柔和的照进来,然人才看见里面的情况。只见里面的少女压抑着哭声,双手拼命的擦着眼泪,些许青丝洒落下来,使得女孩的脸若隐若现。
明明今晚月色特别温柔,怎么还是让人感到了一丝伤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