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最后的晚餐
  姜霁月气得眼前发黑。   怒气将她浑身的疲倦扫去,使她得以奋力地挣扎。   利爪在她的后背划出一道道深刻的伤痕。   她的腿往后踹,手肘往后击打。   就这三脚猫的本领居然也能把对方从她身上打下去。   姜霁月挣脱后,抄起那副该死的画,就往对方身上砸去。   对方像跳火圈似的,破开画纸,精准地再一次扑倒了姜霁月,利齿毫不留情地嵌入她的肩膀,狠狠地撕咬下一大块肩肉就开始畅快地咀嚼。   “啊!!”姜霁月疼得脚趾都蜷缩起来。   她用手锤,用指甲抠,用牙齿咬。   都无法撼动对方钢铁一样的身体。   二胡声停止,唢呐声愈发地大了起来。   姜霁月自嘲地想,这bgm还真是显得她格外的壮烈。   如果此时再配上一句‘吃席了’效果一定更加好。   可忽然,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静下来的房间里只有姜霁月痛苦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风声清晰可闻。   她的身上一重,对方没了动静。   姜霁月用尽全身的力气,手脚并用地将她身上的东西往旁边一掀。   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原地。   在稍远的地方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敢凑上前查看。   直到这时,姜霁月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和她一样,对方也没有了头发,薄薄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   皮肤上附着(zhuo,第二声)着(zhe,第三声)不知名的黏糊糊的液体。   露出来的手脚像是狼的兽足。   而身上,穿着那套正经的门童制服。   还真是笨蛋哥哥。   手按在颈动脉上。   没了跳动,已经凉透了。   这就是,最后的晚餐?   姜霁月看到姜澄明的利齿上还挂着从她身上撕下的碎肉。   随着时间的流逝,姜澄明也渐渐变回了人的模样。   七窍流血,死状看起来糟糕极了。   笨蛋哥哥,果然是炮灰……   等等,他的领子里刚刚是不是有一道亮光闪过?   姜霁月用手从姜澄明的领子处伸进去摸索。   摸出了一条挂着一根狼牙的项链。   链子就像学校门口卖的十块钱三条的那种首饰链,感觉一拽就能断。   倒是这根狼牙,触手生寒,通体泛着莹光,一看就知道这绝非凡品。   是道具!   姜霁月瞬间从一闪而过的悲伤中回神。   眼里亮闪闪的,像是冒着光。   比光秃的脑门儿还亮!   也不知道那幅画还有没有用。   她走到那幅画旁,蹲下。   伸出食指将画撩了起来。   低头看向画了画的那一面。   啧。   是《圣母玛利亚》。   长这么阴间就算了,居然还是个一次性用品。   ……   “霁月,楼上怎么了?”养母状似好奇地问。   “噢,一只野猫而已。”姜霁月连衣服都懒得整理,皱巴巴的,左手衣袖还因为被撕咬而变得一条一条的,布满血迹。   她还嚣张得把那条狼牙项链缠在了左手上,坐下后,稍显做作地特意伸出左手把自己耳际的头发往脑后别一别。   呵,笑死。   别了个寂寞,头上哪有头发。   项链之所以缠手上是有理由的,万一真有什么副作用,把手砍了还能保命。   不然戴在脖子上,就只能把头砍了。   绝对不是因为这样搭配好看!   养母的眼神在看到狼牙项链后,逐渐阴狠。   “霁月,看来你的养父养母都很想和你叙旧啊。”秦母玩味地笑着。   “好啊,我也有很多的话想和他们说呢。”姜霁月握紧手中的餐刀,蓄势待发。   但三个人都没有动作,她的养父养母还在慢悠悠地吃饭。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姜霁月明显感觉到了这具身体的体力在慢慢流逝。   等不了了,她决定先发制人,谁知道什么时候是最后的结局。   她右手握着餐刀,手腕一转,熟门熟路地捅进了养母的眼眶中。   养母还在淡定地品着牛排。   眼眶中的血液就像是有生命一样喷射出来,死死地缠住了姜霁月的手腕。   她挣脱不了。   那些血液还在慢慢地浸上她的衣袖,就一小会儿功夫,就到了臂弯处。   就在这时,养父抄着把不知道是从哪拿出来的大刀,从养母对面的位置上飞身而起,砍向姜霁月与养母连接着的手臂。   情急之下,姜霁月绷紧手臂,腰部发力。   餐刀压着养母的眼眶就是一转。   她和养母换了个位置。   而养母则以被压着眼眶,后仰的姿势,背对着养父。   养父来不及收手,养母活生生地被砍下了右手手臂。   “啊 啊 啊 啊 啊 啊 啊 啊 啊 啊 啊 啊 !!!!!!!!!!”养母疼得大叫。   完好的那只眼睛里渐渐晕染上了刺目的红。   缠着姜霁月手腕的血液很快被收回了眼眶中,她快步往后退去。   然后一脸懵逼地围观起了夫妻内讧。   好家伙这副本也太真实了。   “霁月,别总和养父母亲近,你的亲生父母都被你忽视了。”二姐优雅地站起身,朝姜霁月走去。   “溪月,别闹太过了。”秦纪说的话像是很关心的样子,其实连眼神都没往那边瞟过。   “大哥你知道的,我是最懂分寸的。”秦溪月一边走,一边说。   脸上的皮肉,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只有瘆人的笑还一直挂在脸上。   走向姜霁月那短短几步路的距离,秦溪月就变成了一具还黏着些许碎肉的骷髅,原本合身的套裙也半掉不掉地挂在身上。   就这样,姜霁月还有心思对比,心说她自己也没有很惨,她只是没有了头发和美貌,秦溪月失去的可是除了骨架和衣服外的全部啊。   “二姐,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顶着这副鬼样子,出来吓人吗?”姜霁月有些破罐破摔了。   “霁月这小 嘴儿怎么这么甜呢,嘴甜,血一定也甜!”秦溪月忽然加速,扑向姜霁月。   姜霁月多精啊,二姐都成这鬼样子了,扑过来的速度也没见有多快,她直接闪身躲开就完事了。   接下来,就溜着二姐,加入了她养父母之间的战局。   不知不觉中,姜霁月已然get到了腿儿的精髓啊。   只见养父舞得虎虎生风的大刀非常准确地绕过她,再绕过养母,砍到了二姐的肩膀上。   好家伙,姜霁月直呼好家伙。   之前想砍她,结果砍了养母。   现在想砍养母,结果砍了她二姐。   她的养父果然是老当益壮呢!   “小妹真的是太厉害了,我也想和小妹玩!”秦清辉的神态和语气都没什么太大变化。   但能不能不要显得那么傻白甜啊!姜霁月内心默默吐槽。   “我没有傻白甜哦!小妹,我们是龙凤胎,你想的,我都知道哦!”开打前努力往嘴里多塞一块牛排的秦清辉反驳道。   心灵感应?你能感应我,我却不能感应你???   姜霁月的内心不平衡了。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就拉更多人加入战局好了。   不然一直一个一个上,又有人骂作者老套了。   明明可以一波带走,却还坚持车轮单挑。   姜霁月也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与其让他们一个个上,消耗自己为数不多的体力,倒不如让他们一起上,说不定他们互相之间会有破绽!   绝对不是因为要破罐破摔,所以想着爽一把也好!   就这样,姜霁月快步上前,拽着桌布狠狠地一扯。   桌子上的器皿翻到、坠地。   接连不断地发出响声,让人的脑子里都一直充斥着咣当咣当的声音,嗡嗡地。   姜霁月看着这一片狼藉,内心感到一片慰藉。   爽了!   爽完就赶紧撤,因为她看到她的亲生父母和大哥的怒气值像是拉满了的样子。   此时不撤待何时?   姜霁月拔腿就跑。   往楼上跑。   往她房间跑。   反正也就二楼,底下的草坪那么厚,跳下去都不一定会摔伤。   她光棍的想法都快把秦清辉气笑了。   “小妹!你的想法太天真了!”秦清辉在她身后喊着。   然后就被秦纪赏了一个爆栗,顺带一句训话。   在前面跑着的姜霁月听到了,内心无比佩服。   都这时候了,还能坚持人设屹立不倒!   “诶……”姜霁月突然被人往旁边一扯,随后还被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什么情况!!!???   上个楼梯都能出事?   不对。   这儿哪有房间啊!   连个凹进去的位置都没有!   “别怕,自己人。”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还有自己人呢???   “我现在放开手,你别叫?同意就点点头。”女人说。   姜霁月点了点头。   身后的女人果然松开了手。   姜霁月转身。   看到了那个无头女佣。   脖子的断口处鲜血淋漓,还有神经还抽搐着。   姜霁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即将尖叫出声。   无头女佣眼疾不疾不知道,但手挺快地捂住了姜霁月即将发出尖叫声的嘴。   捂得太急了,连鼻子也捂进去了。   姜霁月深吸的那一口气,呼也呼不出去,就这么憋着,脸都涨红了。   “不是说好了不叫的嘛!”无头女佣着急地说。   姜霁月瞪圆了眼,内心奇怪道,头都没有,声音哪发出来的。   不过还是别好奇了,快喘不过气了。   她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子,示意自己快喘不过气了。   无头女佣以为姜霁月想让自己放开她的嘴,不想答应。   毕竟自己没有头挺久了,不记得人也是需要呼吸的。   “我才不要松开,不然一会儿你又要出声,咱俩都活不了!”没有头却还有一些逻辑思考能力的女佣坚决不愿松手。   姜霁月心想你再不松手我现在就活不了了。   她只能无奈的双手合十,做一个‘求求了’的手势,再指指对方捂着自己的手。   求吧求吧,她都已经眼冒金星了。   无头女佣似乎也发现了她的脸涨得通红,也怕把人捂出个好歹来。   “好吧,那我再给你个机会,你不许出声哦!”   姜霁月其实还没听完就跟捣蒜似的点起了头,毕竟实在是顶不住了。   无头女佣终于松开了手。   姜霁月才得以畅快地呼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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