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少有异议
     阮浔安做的决定,秦大山少有异议,如今听着,也只是沉默着点头。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三口拖着那一头林獐和几只野兔,租了辆牛车,往镇上去了。   上次去双高镇,阮浔安就仔细观察过了,镇上最大的酒楼客栈名为恒源酒楼,是镇上富户们时常聚会请客的地方。   恒源酒楼有五层楼高,每一层楼的作用都不相同。一楼是吃饭喝酒嗑瓜子的餐厅。二楼是供商人们谈生意的包厢,隔音相当好,因此每个包厢外都挂着一个铃铛,另一头的绳子一路牵到了桌下,方便客人召唤店小二。三楼是偌大的一间宴客厅,若有两家人同时需要,也可用屏风分成两间使用。四楼五楼则是平民居住的客房和富户们居住的豪华客房。   如此齐全的设备,如此高耸的楼层,堪称双高镇的一大特色。   所以,阮浔安一下牛车,就带着秦大山、秦笙直奔恒源酒楼后门。   敲响后门,片刻后门开了。   开门的是在后厨帮忙的一个小厮,彼时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根鸡腿菇,疑惑地看着阮浔安三人:“有什么事吗?”   “麻烦这位小哥问一下您家的大厨,有新鲜的野生林獐要不要?”阮浔安笑着从怀里掏出几个铜钱塞进小厮手中。   小厮上下打量了阮浔安一眼,又看了看被秦大山扛在肩上的那头林獐,掂了掂手里的铜钱,道了句“等着”,转身往里头去了。   片刻后,一个穿着绣着恒源酒楼围裙的大肚便便的大厨从里头匆匆走出,对秦大山道:“就是你要卖林獐?”   阮浔安上前挡在了秦大山的面前,扬着笑脸道:“还有几只野兔,您要吗?”   “先让我看看林獐的情况。”大厨算是看明白了,这三个人里,阮浔安才是那个做主的,看向秦大山的目光多了几分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同情。都是耙耳朵啊,理解!理解!   这般想着,大厨伸手探了探林獐的鼻息,若有若无的,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忍不住又看了秦大山一眼,这人看起来老实,也不是个好惹的。   “你想怎么卖?”大厨问阮浔安。   “您觉得呢?”阮浔安没有先开价。   “活着的林獐也算是稀罕物了,这样,市面上一头死的林獐整只售卖的价格大约是五十两到八十两之间,这是活的,我再多给你两成,一百两,卖不卖?”大厨犹豫了下,说道。   阮浔安之拉着秦大山,问他菜市场那边的价格,得知平日里不过是五十两一头后,果断拍板:“卖!”   说着,又指着地上的篮子:“这是昨儿个下午一起打到的野兔,您要不也给一起收了吧?”   大厨也爽快:“行,一只五两,四只二十两,你们等着,我去取钱。”   说罢转身往里走,对着等候在院子里的小厮道:“去把那些个野味扛进来。”   秦大山帮着把那头林獐扛进院子的功夫,大厨便拿着银子出来了,五锭二十两的,两锭十两。   阮浔安小心翼翼的用布袋子装好,见秦大山过来,便顺手塞进秦大山的怀里:“收好。”   秦大山愣了愣,看了眼怀里的布袋子,挑了挑眉,小心地收进胸襟中,又听阮浔安跟那个大厨的谈话。   “……也不知道酒楼需要的野味多不多……”阮浔安笑眯眯地问道,宛若闲聊一般,便是旁人心里明白她是另有所图,也不会生出厌恶之感。   大厨听出了阮浔安想做长期生意的意思,想起那头尚存生息的香樟,点头道:“如果还有野味,便直接送到这里。但要记住,这里只收新鲜的,那种死了超过一天的,就不要拿过来了。”   “好嘞,谢谢您。”阮浔安眼珠子转了转,“那如果专供酒楼的话,价格是不是应该高一些?您看啊,虽然这双高镇上猎人并不少,但像我老……相公这样,能把猎物或者带回来的,可就少了……”   语气与有荣焉,目光偷偷地瞄向大厨,见他一脸的沉思,再接再厉道:“我也干脆得很,如果是活的,便如今日这般,高两成便可。如果是死的,只需比市面上的价位高半成便好,这样就能独家拥有活的猎物了,您认为怎么样?”   想起活野味的噱头,大厨一咬牙,应了:“那可说好了,只能供给我们酒楼。”   “您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立个协议。”阮浔安笑道,“您这里有笔纸吗?我写个协议。”   大厨立刻让人去拿来了纸笔,阮浔安刷刷刷的写下了一个协议,递给了大厨看,待到大厨点了头,便又誊抄了一份,一式两份,签名盖手印,过程顺滑,双方皆很满意。   将协议小心翼翼的收好,阮浔安得意地朝秦大山跳了过去,挽住他的手臂,“今儿个高兴,走吧走吧,咱买面粉去,晚上吃彩虹馒头。”   秦大山的目光落在手臂上的那只细长嫩白的小手,目光暗了暗,低沉着声音应道:“好。”   另一只手牵着秦笙,不徐不缓的跟阮浔安并肩走在一起。   路过粮铺的时候,秦大山以为她要拐进去的,正打算抽回手,却不想被她拖着往前又走了好一会儿,拐进了书铺里。   入眼的是满满的纸墨笔砚和各类书籍,阮浔安有些眼花缭乱,拉了秦大山一把:“你帮阿笙挑一套纸墨笔砚,再挑些书籍,我不太懂……”   那一小脸的茫然逗得秦大山唇角微弯,手从众多笔墨纸砚上摸过,很快便从中挑出了性价比最好的四件套,又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弟子规,一本三字经,一本千字文,一起递给阮浔安。   “这就够了?”这么……少吗?   秦大山低头看了秦笙一眼:“够。”   阮浔安耸耸肩,好吧,你是他亲爹,你说了算。   结了账,把东西给秦大山提着,阮浔安之拉着秦笙在接收漫无目的的瞎逛,目光从一排排的店铺扫过,心思飞快地转动起来。   如果能给她一个铺面就好了,以她的能力,分分钟脱贫奔小康。   可惜,如果只能是如果,以她手头上的这么点小钱,根本就不够盘下一个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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