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误会解开，鹤兰忙找借口离开。得把跟着他来的那两个跟屁虫堵在外面啊，不然……知道林鸦鸦秘密的人，可就不只是他一个人了。 　　 　　“我……我出去找林鸦鸦去，我先走了！” 　　 　　鹤兰一瞬间面红耳赤，看见林鸦鸦还穿着自己的衣服，突然有种浑身发热的感觉。鹤兰慌忙跑了。连林鸦鸦的目光都不敢对上。 　　 　　“这小子。”看到鹤兰落荒而逃的背影，序老哑然失笑。 　　 　　林鸦鸦坐立难安，不由放下化妆笔，目光尾随着鹤兰。林鸦鸦站在窗边，看见一个女生跑的气喘吁吁，也往果园这边跑来，只是这个女生刚走到门口两个士兵身边，就被冲出去的鹤兰顺道拉走了。 　　 　　那个女生是段甜，段甜身后还有一个男生，是慕生，他面上还有丝丝的疑惑。 　　 　　他们居然都来了。 　　 　　林鸦鸦想着，自己要怎么收场。 　　 　　要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重新回到队伍呢？ 　　 　　“今天就让你在这儿呆一天吧。不化妆还能好得快些。明天你的红疹差不多就好了，衣服洗洗也能干了，你再换上自己的衣服回去。行吧？” 　　 　　“这……”她还没有想好，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林鸦鸦干脆不化妆了，在序老这儿找了个头盔给自己匡上，这一整天就跟着序老摸鱼了。 　　 　　…… 　　 　　监控室内，林鸦鸦站在序老身后，听见他们之间的交谈。 　　 　　“序老。”老师们看见序老身旁多了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多看多问。 　　 　　“今天是第二天了，该给他们一些挑战。” 　　 　　“还是等晚上吧。”一个老师提议。 　　 　　序老点头，“可以。” 　　 　　“那序老，我们接下来要对前面的考核评分吗？”说话的老师，看了眼一旁的林鸦鸦，有些顾虑。 　　 　　这个人戴着头盔，身形瘦弱，她穿着男装，可又是长发，叫人看不出年龄和性别。 　　 　　队伍里消失了一个林鸦鸦，并不是很大的事情。有的人只是怀疑戴头盔的是林鸦鸦，却无人能确定。 　　 　　序老：“嗯。” 　　 　　“她是？”有些直肠子的老师，直接问出来。如果这戴头盔的是林鸦鸦，那林鸦鸦在这里，不就太奇怪了吗？这个老师不允许有内幕。 　　 　　“她……”序老想了想，笑道，“涯儿，她叫涯儿，与这场选拔无关。” 　　 　　直肠子的老师松了口气，这句话代表，要是这个戴头盔的是林鸦鸦，那么林鸦鸦恐怕也与选拔结果无缘了。 　　 　　涯儿，和鸦鸦同音。 　　 　　林鸦鸦默认了，没有做声。 　　 　　“序老，是这样的，”有人开始汇报，“我们从参赛名额说起吧！现在上面在问公平性，这四十个名额是怎么挑出来的？很多没参加清零营的学生，把举报信写到上面去了。” 　　 　　序老有些不耐，他皱眉说：“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从身体素质挑的，每个人的从小到大，所患病史的疾病资料，全筛选了一遍。只有身体素质好的，才可能担任！否则第一关就会被刷，找上面举报也没用！” 　　 　　“可那项工作还涉及到自愿性，我们只是临时告知这些学生提前开学，却没有告诉他们真相，假如被选上的人根本不愿意，那……” 　　 　　“你觉得能被选上的人，有选择的机会吗？没有。”序老有些冷漠的说，“跳过，直接说心里测评结果。” 　　 　　老师深吸了口气，被序老下了面子，尴尬的眼睛往林鸦鸦这边瞟。看了眼林鸦鸦后，老师直言： 　　 　　“心里测评结果，学生里面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合格。” 　　 　　老师接着把原因详细说了一遍…… 　　 　　只要是一开始打算带来清零营的行李，里面种类很多的，非必需品的很多的，通通淘汰。 　　 　　林鸦鸦很不幸，正在其列。 　　 　　她不禁更为好奇，怎样的选拔才不能有爱好？ 　　 　　老师问：“那些不合格的，要再看看吗？” 　　 　　“不了。”序老说，“今晚过后，那些不合格者，如果依旧不合格，那么，连同今夜的不合格者，一起出局。” 　　 　　老师仔细思虑一番，神色变为恍然：“序老这是打算……和剩下的人坦诚相待了？” 　　 　　“当然，打哑迷什么时候是个头？前面都是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刺探他们的第一反应，后面，我将会把一切都告诉他们，让他们在预知危险的前提下，面对危险。” 　　 　　序老的眸子，有一霎那间变得凶煞。老师的牙帮子都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当天夜里，林鸦鸦亲眼看见他们放了老虎，老虎还是序老带她一起去挑的。 　　 　　林鸦鸦在屋子里，听见外边一阵嘶吼，漆黑的夜，一下子灯火通明，学生们上窜下跳，四处躲闪。 　　 　　“林鸦鸦，你为什么一个人站在楼顶？”序老的声音忽然从后边响起，林鸦鸦差点没从楼顶上跳下去。 　　 　　她惊恐的看着序老，“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远处全是同学们声嘶力竭的叫喊，气氛一下子紧张到渗出冷汗。这是个让人汗毛颤栗的晚上。 　　 　　“林鸦鸦，被选中的人，是没有选择的。”序老说，“你易容技术很不错，以前受过的教育也很高端，我想，如果选择你去做那件事，没准很好。” 　　 　　“你让我做什么？我不是因为化妆品带的太多，心理测评那一关就已经被淘汰了吗？还有，我身体素质一点也不好！我也不知道自己被谁拉来清零营凑数的！”林鸦鸦已经濒临崩溃了。 　　 　　耳旁同学的鬼哭狼嚎还没有消失，老虎追着人赶的场景历历在目。一切都是面前这个看起来颤颤巍巍的老人安排的！ 　　 　　林鸦鸦毕竟只有十来岁，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序老让她感到恐惧，她开始看不清眼前这个老人了。 　　 　　“我们选拔的是间谍，是蛰伏在敌方的卧底。懂了吗？” 　　 　　“可是！我……”林鸦鸦忽然很不想听，知道的越多，反而不利。序老如今这么明目张胆的告诉她这些，究竟！想干什么？她不想、一点也不想，淌这趟浑水。 　　 　　“你的脸，差一点就毁了，你不恨吗？”序老说，“如果没有我的药膏，你的脸已经烂了，你知不知道？也是运气好，闯入了我这里。” 　　 　　“毁容？怎么会……我只是普通的过敏……我……” 　　 　　“林鸦鸦，是段甜干的，我找到了换班时，监控没人看守的那段视频。段甜去过你的帐篷呢……” 　　 　　林鸦鸦已经懂了。 　　 　　“不得不说，她用的那种毒草，只有我们这座山有，若你的皮肤就这么烂了，以后也只是丑上加丑，会长满癞蛤蟆皮上的那种疙瘩。神不知鬼不觉，在这种地方，除了我们，没有人有权利查。如果不是我去干预，这里的人，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你去查。”序老说，“这里的监控，涉及很多机密呢，即使是上面，也不能说查就查。” 　　 　　“我真的身体不好，”林鸦鸦做最后的挣扎，“我以前经常得肠胃炎，要是做间谍，吃苦劳耐，我真的做不下去，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告知参加清零营，但我真的进过很多次医院，家里最开始请家庭医生，也是为了照顾我而已。” 　　 　　林鸦鸦没有说一句谎话，都是在据理力争。 　　 　　序老当然也知道，不过他心意已决。 　　 　　“你哥哥虽然有他外公相助，但没有父亲的支持，他在公司仍然是举步维艰。你难道不想帮他吗？” 　　 　　序老的话，让林鸦鸦精神一振，“当然想。” 　　 　　“间谍不是低劣的工作，如果做的好，是荣誉。” 　　 　　“你需要我做什么？”她已经动摇了。如果有机会和哥哥站在一个高度，要是能帮他一点点，在他遇到事情，郁闷而烦恼的时候，她就是能化解的人。 　　 　　“现在有一群人，偷摸的跟着你们上了山，那些人不知道是国内记者还是国外探子，你潜入他们，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搞清楚他们的来处。明白吗？这是专属于你的考核。” 　　 　　林鸦鸦的心跳的很快，她没有忘记考虑最差的结果。她问：“如果我被发现了，任务失败，我会怎么样？” 　　 　　序老赏识她的胆魄。道：“迎接你的不是淘汰，而是真正的魔鬼训练。我既然选中了你，就不会轻易放弃，毕竟，每一个苗子，其实都差不了多少，与其花尽心力选出天赋最优，倒不如专心培养一个。” 　　 　　“我会尽力做好的。”她的眼睛看向了天上的星星，也许，她很快就有能力回到哥哥身边，与他一同面对公司的麻烦。 　　 　　一声虎吠拉回她的思绪，听从序老的安排，无异于与虎谋皮。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想要的财权，值得她冒这个险。 　　 　　“您不担心闹出人命吗？他们，我的同学，他们好好的来，若不能好好的回去，他们背后的家族定会追究，在这个法治社会，即使你们背后权利复杂，也难逃……” 　　 　　“他们不会有危险的。”序老胜券在握的样子，“虎是拔了牙的，也喂过少许麻醉药了，老虎现在行动缓慢，且身上的力量不足以杀了一个人，一小时后自会晕倒。他们只需要躲过这一个小时。而且我的特种兵都蛰伏在暗处保护他们，危险倒不至于，只是看着唬人。” 　　 　　“那您这样安排有何意义？” 　　 　　就在她话音落地的后一秒，山顶响起几声连续的敲钟声，断断续续，显然不只是一个人敲的。 　　 　　序老没有回答她，她自己答：“您为了让他们主动放弃……” 　　 　　“对。心理战，是必备技能，虽可以后天培养，但何不一开始就择优？目前看来，这些人还是一样的水平。他们中，只有你的易容术，让我眼前一亮，所以你才有幸得到专有的考验。” 　　 　　序老看林鸦鸦的目光，好似在欣赏自己的挑人的眼光。 　　 　　…… 　　 　　【清零营第三天】 　　 　　林鸦鸦没空管昨夜那场虎口逃生，有多少人坚持下去了。 　　 　　昨夜她在山顶上，那一下又一下敲钟的回音里入睡。 　　 　　她住的是序老这儿的客房。 　　 　　清晨五点，序老准点来敲她的房门。 　　 　　林鸦鸦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她顶着惺忪睡眼，给序老开门。 　　 　　“今天不用化妆了，那批人颜值都不低，我怕你化了丑妆被他们赶走。” 　　 　　“什么人？”林鸦鸦还睡的迷迷糊糊的，半个魂儿在梦里呢，脑袋不清醒。 　　 　　“你要潜伏的人啊！笨！”序老敲了一下林鸦鸦的脑袋。 　　 　　脑袋猛地一疼，她瞌睡清醒了大半。 　　 　　“是！立马行动！”她“哒哒哒”的跑回去洗漱，再次出现在序老面前时，序老给了她一部手机。 　　 　　“这是你唯一能联络我们的方式，你现在在我们内部的代号，就叫'涯'。你的手机通讯录里，只显示备注，却看不见号码。里面唯一的号码‘婪’，你遇到事可以与他发短信、打电话。他是你的对接人。懂了吗？” 　　 　　“懂，保证完成任务。”林鸦鸦公事公办的说了句。 　　 　　在序老的安排下，她跟着几个沉默的特种兵，去了山的另一角。 　　 　　特种兵把她带到距离目标还剩几公里的地方，就给她指了个方向，就留下她一个人了。 　　 　　林鸦鸦往那个方向走了许久，久到她怀疑是不是被骗了，这时，忽然听见一阵悦耳的鸟鸣，之后是一个人空明的歌唱。 　　 　　居然有人能与鸟合唱？ 　　 　　一个小少年手握着白葫芦丝，吹奏出类人的声音，一个小女孩随着声乐，模仿着鸟叫。 　　 　　林鸦鸦真是看愣了，用物仿人声，用人仿鸟叫，真是闻所未闻，难得一见。 　　 　　林鸦鸦看到了人，心里也有了归属感，走了这么久，终于不是荒山遍野只有她一个人了。有人的地方，才有生气。 　　 　　林鸦鸦本打算先偷偷看看他们的动向，顺便听听曲子。 　　 　　谁想，一条冰冷的蛇，快速攀上了她的腿，一直往她裤腿子里往上爬，她低头一看，只能看见那蛇细长的尾巴…… 　　 　　白色银花边，鳞片好似鱼鳞，裤子表面还显出蛇的纹理，连圆锥形的蛇头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当下腿根处一凉，心更是砰砰砰的跳，四肢仿佛丧失了支配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