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不亡我
  当叶小晋背着仅剩的家当,握着最后的三百块钱站在楼下时,他只觉得恍然如梦。   “怎么就这样了呢……”他苦笑连连。   都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叶小晋目前除了这个,别的倒是都试了个遍。   “都是第一次做人啊,我怎么就这么难!”   原本放晴了的天,随着叶小晋这句话一出,立即打了个晴天响雷!   他痛苦地蹲下,目光游离地看向远处。   绿化带里的行道树却模糊起来,紧接着又发生了先前的情况!   叶小晋居然透过行道树,看到了后面相依着的小情侣。   “我是不是该去看医生……”他揉乱了头发,都以为自己被失业和被赶出房子刺激疯了,“难道那个壮汉和沈纯,也是我疯了幻想出来的?”   不等他得出结论,脑海里一个声音苍老而又悠远的声音响起——   “后生,你有缘得老夫传承,定要好生修行,承老夫可逆天之力。”   “谁在说话?!”叶小晋当街大吼一声,引来不少路人探寻的目光。   “不破不立——”   “行至最难处,方会有前路——”   “天地不容你,自有逆转天地之法——”   “后生,这破灭眼第一章,你还得好生钻研。”   脑袋一阵刺痛,叶小晋捂着头蹲下来。   晦涩难懂的语句不断浮现,他沉寂了很久,才抬起头来,眼神明亮。   “尼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不是个普通人!”叶小晋大吼。   随即一辆车飞驰而过。   地上那些雨水被溅起,浇了他一身,还吃了一大口到嘴里。   “呸呸呸,有车了不起啊!”他悲痛地吐着嘴里的脏水。   同时叶小晋摸着湿透的衣服,想到件令人悲痛的事情。   破灭眼?   破灭眼能保证他吃饱肚子吗?   能救他不用今晚睡桥洞吗?   “……我小时候也没人告诉我,当英雄还得有钱啊!”叶小晋哀嚎着抱住脑袋。   路人加快了脚步从他身侧走过,还能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   “这小子疯了吧?”   “唉,现在的年轻人不容易啊,工作压力大到都把人给逼成精神病了。”   “能被生活逼疯,肯定是他不努力!”   等回过神来,叶小晋穿着他湿透了的衣服,晃荡到了附近的市场里。   他跟前一群身着各异的男人围成圈,聚精会神不说,时不时传来几声大吼。   “开出来,这块肯定能开出来!”   叶小晋闻声,朝着脖子上带大金链的男人看过去,又看向被包围的那块石头。   眼前一花,他看到里面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哪儿来什么玉石!   叶小晋抬手揉眼,石头又变回原样,根本看不到里面。   与此同时,切刀轻响锯了下去。   石头一分为二,确实没有玉石。但里面的样子,居然和叶小晋看到的一模一样!   “神了……”叶小晋喃喃自语。   也不管别人的眼神,他伸手推开众人挤了进去,距离那堆石头最近。   “柯老板,还开不开?”一位老人家笑呵呵发问。   柯老板就是大金链男人,他额头上全是汗。   但一想起砸进去的钱,他咬咬牙,又在石头堆里挑拣起来。   叶小晋这时眼前又是一花,他看见一块儿特别靠外,还特别丑的石头里,又绿莹莹的东西一闪而过。   比起他玉石店里看见的那些,不知道要晶莹剔透多少倍。   “选这块儿吧!”   他忽然出声,还伸手指着那块儿石头。   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连那位老人家也不屑地看了眼叶小晋。   “小兄弟,有些东西要的是技术和经验,你不会就别瞎指点迷津。”他对着叶小晋笑眯眯说着,眼底却全是轻蔑。   柯老板这时已经自身难保,他可没心思去听别人的争执,一块块儿的摸索着。   “这块儿石头多少?”叶小晋干脆利落地询问。   “两千块。”老人家随口报了个价格。   叶小晋皱紧眉头,他敢肯定里面有东西,毕竟亲眼看见了。   可这……   囊中羞涩啊!   叶小晋心中哀嚎,他看向不断冒汗的柯老板,咬了咬牙道:“这位老板,我们打个商量,你把这块儿石头买了切开,没出货我把钱赔你,出货了那我们五五分。”   才两千块,柯老板根本不看在眼里,但他哪里有时间搭理穷小子,连个眼神都没给。   紧接着,柯老板选了块儿外表最光滑的,满脸的胜券在握。   “这块儿肯定出货!”他摸出根雪茄,野蛮地咬掉烟头,叼在嘴边。   正当叶小晋急得冷汗直流时,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出现了。   “聚精会神!”   那声音入耳,叶小晋一个激灵,下意识就紧紧盯着柯老板挑选的那块儿石头,一时之间,连身边的嘈杂声都消失了。   眼前一晃,石头的内部又一次被叶小晋看了个清清楚楚。   只有拇指大小的一块儿碧绿色,而且没有叶小晋看上的那块儿透亮。   在场景回归正常时,之前跟壮汉对上时冒出来的脱力感又出现了,而且更加严重!   叶小晋摇晃了几下,他目及之处有几秒甚至全是漆黑一片。   吓得他冷汗直流,靠着破灭眼发家致富的想法也消散了。   “老板,我要这块儿石头。”叶小晋把那块儿边角料往身侧一揽,才对着柯老板说道:“你挑的那块儿,里面确实有玉,但只有一小块儿。”   其余人都觉得他在扯淡,冷嘲热讽不绝于耳,柯老板也不信邪。   随着第一刀切下去,露出了点点碧绿。   “继续切!”柯老板眼睛都亮了起来,他觉得自己马上要翻盘了!   又是第二刀,却什么也没切出来。   第三刀……   第四刀……   柯老板瘫坐在椅子上,这块儿玉石彻底废了,总共的玉料也就只有指头大点儿,他嘴里的雪茄都掉在了地上。   “我没说错吧?”叶小晋在此时开口。   他话一出,把柯老板的目光引来,紧紧地盯着他。   老人家也探究地打量了会儿叶小晋,随后讽刺一笑,“瞎猫碰上死耗子,你还真当自己一个愣头青,能看出些门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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