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宁玉的冤家
    此话一出,老爷和夫人顿时笑颜逐开,顾成业也笑着松了口气。这真的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陆青琪冷笑,回来得可真巧。   夜里,沈凝秋躺在顾成安房里,紧闭着双眼,双唇仍旧是没有一点血色,只有虚弱的呼吸,让顾成安还能确定,她还活着。顾成安让侍女将她被雪水沾湿的衣物褪去,将她置于温水中泡了半个时辰,然后才让她躺下,盖了双层的棉被。   顾成业推门进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沈凝秋:“二弟也别太过担心,自己身子还是注意些吧,沈姑娘身子底强,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顾成安转头看了一眼他,没说话。   “二弟,”顾成业缓缓开口,“既然知道沈姑娘是清白的,这事就算过去了吧。”   “过去?如何过得去?”顾成安提高了声音,字字强硬,“她现在还躺着没醒呢!”   此时躺在床,上的沈凝秋恢复了一点意识,她依稀听到有人在讲话,顾成安刚才那一声,有些惊吓到她,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浑身使不上劲。   “二弟,你总不能把婉霜也送进那雪地里去吧,她可是你亲妹妹。”   顾成安转身看着他:“你我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是谁的主意。”   气氛陷入僵局,房内弥漫着令人难以呼吸的沉默,沈凝秋此时不敢用力呼吸,怕这两人发觉自己醒了。   “二弟,青琪她,无父无母,若不是被父亲救回养在府内……”   “那凝秋呢?”顾成安沉声,“她何尝不是孤身一人,这么多年,又有过何人的庇护?”   沈凝秋听到此话,眼眶一热,眼泪就从眼角滑落,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颤,她突然觉得好热。   顾成业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出去,离开了竹院。   顾成安回过头来去看沈凝秋,见她额头上满是汗,急忙掀下一层被子,拿起帕子去擦她额头上的汗。   她勉强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他伸手去整理她鬓角被汗水打湿的碎发,然后起身去换新的帕子。沈凝秋依稀看着他,模糊而修长的身形,若不是那若有若无的药味,她都以为他真的就痊愈了。   她有些累,脑袋很沉。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他转身披上了斗篷,关上房门离开了。偏院的书房内,管家侯在一旁,顾成安坐在椅上,止不住地咳嗽。   “公子,您这是何苦。”   顾成安喝了几口茶水,勉强压下胸腔里的不适。   “你听着,日后我若是再有不在的时候,凝秋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要信她,护她,不可再出现这回的情况。”   “公子……您为她做的够了,您又不欠她的,反倒是她……”   “好了,”顾成安打断了他的话,“去把祝太医请来吧。”   “是。”管家起身,无奈地推门出去。   程家府内,程晏正惬意地听着下人汇报,都城内多少染坊得了他给的方子之后,生意火爆。   他一边嚼着糕点,一边大声地笑着。   “做得好,哈哈,痛快!”   一旁的侍卫脸上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朝堂之上谁不知道,程御史和顾府的顾成业将军私交甚好,这主公不帮着自己父亲笼络顾家的人,反倒处处与他们作对,任谁也无法,理解啊。   “走,今儿个心情好,去春月馆看看姑娘们练得如何了。”   一说到去春月馆,侍卫们个个精神也来了。这春月馆原本是都城最有名的风月之地,自从程晏去了之后,性质就变了。原本要费尽心思攀权附贵的姑娘们,一夜之间被他全赎了身,可他也不带她们其中任何一人走,仍然让她们留在馆内,卖艺不卖,身,像平常人谋生一样地过着。起先姑娘们自然是高兴的,也有不甘寂寞的自愿跟达官们走,这些走了的姑娘后来过得怎么样不知道,但是据说,走了便再也不能回到这馆内了。至于他此举的个中原由,外人只当他生性风流,程公子爱美人的名声,也就这样传开了。   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街过市,穿过吆喝声不断的长街,再拐几道飘香的巷子,便到了春月馆了。一入馆内,胭脂味便浓了起来,四处皆是光鲜亮丽容光焕发的女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她们大多有着几种不同的才艺傍身,容貌端正,各因各的难处,挣扎无果后来到此处,做起这与岁月抗争的营生。   “程公子来啦!”   不知是谁先发现了他,喊了一声,刹那间,所有女孩子都涌到一楼正厅来,围着他,争先恐后地与他靠近一点。   “公子,你看,我今日的画的眉好看不。”   “公子公子,我练了首新曲子,弹给你听听啊!”   “公子!我的惊鸿舞练好了,我跳给你看看啊。”   程晏看着她们,青春活泼,美丽动人,便随着她们一个个去观摩她们最新的作品。侍卫偷偷散开,各自去与喜欢的姑娘待在一起,但也不敢越矩,如若被程晏发现有始乱终弃的现象,发起狂来,丢掉性命也是可能的。上一个与馆里的姑娘相好的侍卫,带回家之后又在外头找了一个,被发现之后,程晏当着新欢的面,将剑刺进了他的心脏,尸首扔到了乱葬岗。所以,都城也盛传,御史大夫的儿子生是为女人而生,来到世上,是要屠尽负心鬼。   吃过午饭过后,程晏带着侍卫离开了春月馆,算一算日子,老头子这几天应该是不会回来的,有些事情要尽早周密地计划好,以防万一。他低着头,每日正打着算盘,眼睁睁地看着一只脚踩在自己脚背上,然后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本以为就此够了,没想到那人又走了回来,踩了第二回,他抬起头,在那人准备走过来踩第三次时,忍不住了,大吼了一声:“嫌命长吗?”   那人扛着一草木棒子葫芦,被他吼得愣愣地。   “凶什么,给你道歉就是了嘛。”   听了这话,他更是气血上涌,抬起头,青筋暴起地盯着站在面前的人。这一看不要紧,越看越眼熟,这不是那小皇帝的宝贝妹妹,宁玉公主吗?这丫头片子又跑出来了。   他硬生生将怒气化作嘲讽的笑,开口道:“哟,公主当腻了,改行卖糖葫芦了?”   宁玉公主听此话,急忙将草木棒子挡在面前,偷偷拿眼睛瞧他。这人是有些眼熟,就是不记得在哪见过了。   “宁玉公主真是健忘啊,我前阵子才跟父亲入宫见过您的,那身红裙子舞衣真是令人过目难忘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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